第27章 惡人還需惡人磨

  蕭元琅尷尬地清了清嗓子：「芊芊，莫要讓楚姑娘為難。我們走吧，你不是還要找個民間的戲班子入宮？」

  他轉移話題，文安公主這才想起正事，朝著楚霽雪俏皮地笑道：「我是好心成了驢肝肺了。那楚姑娘，我們就先走了，明日就是我生辰，你可別缺席，我打算請長安最好的戲班來唱戲呢。」

  楚霽雪點頭應了聲好。

  身側張大夫喟然：「霽雪，公主所說句句在理，你此時與裴景彥和離，還能尋得個好人家，莫要耽誤自個的終身大事。」

  「裴景彥今日能讓戶部侍郎輕薄你，保不齊往後就能讓閻王索你的性命，你也許心中有恨，想要得到點什麼，但最終不也是害了自己。冤冤相報何時了。」

  楚霽雪的心海瞬間冰封千里，一股恨意在寒意中燃燒著。

  無人受她所受，痛她所痛。

  裴家上一世讓閻王索了她的命，這一世她便是從地獄出來的惡鬼，她要讓她的仇人生不如死。

  「張爺爺，這世間有太多不公，若遭遇不公的人都退縮，不是站在陽光底下的都是惡人，而蜷縮在陰暗之地的皆是受害者？」

  「有時候，將正義拱手讓出是受害者自己，我曾是那樣的人，如今卻不是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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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霽雪五味雜陳，向張大夫行萬福禮：「今日多謝張爺爺相助，霽雪銘記在心。」

  張大夫連忙將楚霽雪扶起來：「老夫只是舉手之勞而已。」

  裴府。

  裴景彥與蘇慕染數著銀票，蘇慕染心情大好：「未想那賤婦還能賣得這麼個好價錢。」

  裴景彥卻是神色有些異常，畢竟是自己親自給自己帶綠帽子。

  可這地契在楚霽雪手中，母親整日與他要死要活，而今他妹妹還被楚霽雪趕出房門，若是再不把地契贖回，往後怕是他們都沒地方住了。

  此時，門外小廝敲門：「將軍，夫人回來了。」

  裴景彥立馬數了一百三兩匆匆去了楚霽雪的院子。

  「楚霽雪，一百三十兩銀票我皆數給你，地契還給我。」

  楚霽雪回眸，冷漠異常：「抵給我的東西還想要回去？你當我這兒是錢莊還給你看東西呢。」

  裴景彥怒目而視：「你什麼意思？」

  楚霽雪懶懶地站起身，看也不看裴景彥一眼：「意思就是這宅子是我的了，至於你們一家子找個日子搬出去吧。」

  裴景彥傷勢已好，又是武將出身，氣得一把扼住楚霽雪纖細的脖頸：「楚霽雪，你別欺人太甚，今日地契你還也得還，不還也得還。」

  楚霽雪疼得眉頭蹙緊，倏而冷笑：「想殺了我？不過今日恐怕不行，等會你便要被傳召了，想來那徐洪鋃鐺入獄，定然是不會讓你好過的。」

  裴景彥正思忖楚霽雪的話，那邊小廝火急火燎地跑過來：「將軍，不好了，外面來了京兆府的官差，說要提您去京兆府問話呢。」

  裴景彥心中疑雲重重，難道今日明遠樓出了變故？

  「你給我等著。」他鬆了手，快步離開。

  楚霽雪觸碰著發疼的脖子，衝著屋裡喊道：「采瑕，你去把管家找過來。」

  采瑕不知道外面的情況，哼著小曲從屋裡探出頭：「好嘞，小姐。」

  沒一會，管家被帶到楚霽雪面前，楚霽雪問道：「這個月的月錢蘇姨娘發了嗎？」

  管家滿面愁容地搖頭：「還沒呢，我去問了帳房，帳房說沒銀子下來。將軍本還有五十二石粟米的俸祿要發的，卻至今沒下來，近日在外採買糧食還都是賒帳的呢。」

  「哦？為何你不去找蘇姨娘？如今是她當家。」

  管家無奈：「如何沒去找，只是蘇姨娘不是各種推諉，就是避而不見，夫人，我們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您得幫幫我們呀。」

  幫幫他們？

  上一世他們又何曾幫過她？

  除了采瑕為她出頭被打得頭破血流趕出裴府，其他人是旁觀者也是幫凶。

  「如今將軍回府，寵著新婦，我如何說得上話，今日將你叫過來，只是想與你說，將軍吃了官司，怕是前途渺茫，你們早做準備。」

  「啊？」管家一臉驚恐。

  楚霽雪並未說明太多，只讓管家回去等結果。

  翌日，楚霽雪正挑選著赴宴的衣裳，便聽到院外吵吵嚷嚷。

  采瑕嗑著瓜子進屋：「小姐，你要不要去看熱鬧，府里的下人見將軍昨晚一夜未歸，便說將軍怕是吃牢飯去了。」

  「蘇姨娘又不給結月錢，下人們在鬧罷工，蘇姨娘正叉著腰跟人罵架，跟街頭兇悍的王寡婦有的一拼。」

  惡人還需惡人磨。

  楚霽雪樂見其成。

  不過也沒有看熱鬧的心思，她挑了件淡藍色的水仙裙衫：「這裙子如何？」

  「小姐穿什麼都好看。」采瑕笑嘻嘻地說。

  「你這丫頭今日是偷吃蜜糖了？」楚霽雪嗔了句。

  「才沒有，采瑕說的是事實，不然怎麼太子爺見了您都迷了眼？」采瑕取笑。

  楚霽雪忙警示：「采瑕，這等話往後可不許亂說，上次的事你可是忘了？」

  「太子是皇族貴胄，若是被有心人聽了去，還不知會編排出什麼東西來。」

  采瑕低著頭一臉窘迫：「小姐，我知道了，往後我會管好嘴，不給您和太子殿下惹麻煩。」

  楚霽雪見她如此，不忍再責備，從錢袋子裡面拿出二兩銀子：「這是你這個月的月錢，往後咱們過自己的。」

  「我父親把給我做嫁妝的鋪子都收回去了，如今醫館還在修繕，我手頭吃緊，你且用著，待我寬裕些，再給你漲些銀兩。」

  采瑕推辭：「小姐，這錢我不能要，您只要給我一口吃的就行。」

  楚霽雪硬塞給她：「你不穿衣服？不買珠花？也不打算給自己存些嫁妝？」

  采瑕與楚霽雪膩歪：「我才不嫁人，一輩子跟著小姐。」

  楚霽雪笑著推開她：「我這裡可不留老姑娘。」

  她說著走到書案前，拿了幾張薦舉榜遞給采瑕：「你把這些貼在醫館附近，這人最好越早找到越好。」

  采瑕從小跟著楚霽雪識字，自然看得明白，她一臉驚訝：「小姐，你又不開鏢局，為何要招綠林中人，還是要招會武功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