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你這個沒有良心的系統！

  熟悉又陌生的嗓音，惡狠狠地，喘息得像黑夜裡等著報仇的狼。

  周可睜開眼，表情平靜：「好久不見，厲總。」

  「周經理表面功夫真是到位，都快聯合霍安安把我榨乾了，還能表現得這麼有禮貌。」

  從錄節目開始，周可就沒怎麼和霍安安聯繫，因而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便直言問：「厲總的意思是？」

  「裝什麼傻！」厲銘深吼道，「要不是你教的霍安安找人引誘我出軌，我能被她抓住把柄，要起訴我淨身出戶？！要不是你給霍安安支招，她能想方設法不簽婚前協議？！」

  他氣急敗壞地把厚重的保暖手套扔在冷硬的石頭地面上，抬手狠狠打了周可一個耳光。

  周可被這一耳光打得偏過頭去，臉上在一陣麻木後，每根血管里都湧起火辣辣的脹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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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搖晃的視線里，是一片鉛灰色的石頭地面，她緩緩抬起頭來，感到這裡沒有刺骨的寒風，光線昏暗，似乎是在一處山洞裡，洞口在距離她十多米的地方，還能看到傍晚昏暗的天色和空中飄飛的雪花。。

  在她身旁，王逸還在昏迷。她只吃了兩口巧克力便被迷暈，而王逸吃完了一整根，藥效可想而知。

  這難道不是犯罪？這就是最煩。周可下定決心，出去後第一時間就是報警給這法制咖抓起來游微博示眾。

  「真是大手筆。」周可感到鼻子一熱，有什麼流了下來，她雙手被綁在身後，只能仰起頭，吸了吸鼻子，笑道，「只是為了報復我就這麼大費周章嗎？連直升機都動用了。我似乎，並沒有什麼保鏢護身吧？」

  「呵，周可，你低估自己了。」有一個熟悉的人影從石頭後面踱步出來。

  「……魏雲？」這屬實出乎她的預料，魏雲是怎麼和厲銘深勾到一起的？

  她在記憶里搜索和衛雲相關的事件和信息，怎麼想都覺得他是個和自己一樣的普通NPC.

  周可疑惑的神情激怒了衛雲，他衝上前去揪住周可領子，像是要把長期以來壓抑在心中的不甘與委屈全部發泄出來：「你那是什麼眼神？我不能在這裡？我不能和厲銘深合作？在你眼裡我是什麼不值一提，不配上桌的無名小卒嗎？！」

  周可一臉懵逼，腦袋拼命往後縮，免得被他口水噴到臉上：「……我什麼時候這樣說過。再說我疑惑的是，厲銘深可是有案底的法制咖，你是律師啊魏雲，你怎麼會和這樣知法犯法的人混在一起？」

  魏雲愣住了。

  艱辛考取律師資格證的時光，仿佛已經是上輩子，他回到衛家，雖然危機四伏，所謂的家人虎視眈眈，但再沒有缺過錢，也再沒有體會過體力上的「辛苦」二字。

  就連自己是個律師這件事，他都要險些忘記了。

  已經很久沒有接觸過正規的法律工作了，現在，他的法律知識全部都用來幫衛家規避法律風險，和給高利貸公司漂白。

  周可過於清澈的目光好像一柄利劍，刺破了一直被他關在身體裡的良心。

  這些良心滾燙、熾熱，金光閃閃，刺得他不敢直視。

  衛雲猛地把周可甩在地上：「蠢女人！你現在還不知道我是誰嗎？！」

  「……」周可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

  這樣的神情，這樣的轉折，這樣戲劇化的語言——

  難道衛雲也是個什麼男主？

  以他曾經平凡的工作來看，他拿的劇本，不會是「莫欺少年窮」吧？

  【叮咚！】系統響起提示音，【恭喜宿主，自主觸發隱藏劇情線《夜色救贖》，講述了平平無奇的社畜魏雲被黑道世家衛家認回，於時代浪潮中力挽狂瀾的逆襲故事。】

  周可：「……」

  都這時候了就別整新劇情了吧！再說這劇情和霸總也不是很搭邊啊！

  【順帶一提，你父親的高利貸就是他家公司搞的。上次催債他在現場賊喊捉賊。】系統語速忽然加到了八倍速，【這是容易影響劇情的劇透內容，主神知道會把我格式化的，你可千萬別說是我告訴你的。】

  周可小小感動了一把：「沒想到你還裝載了良心組件，謝謝。」

  系統恍若沒聽到，接著說：

  【正是因為衛雲的劇情是一本標準的男頻都市流小說，所以才沒有出現在本系統的主線任務中。但是現在，很明顯，衛雲的行動目標和厲銘深有所重合，王總成為他故事裡的反派，所以——】

  周可瞭然，鬆了口氣：「好好好，快觸發任務，我們回到上直升飛機前。」

  系統：【所以本系統需要升級一下固件，重新下載劇情數據包。】

  周可：「……哎？」

  系統：【預計用時為一小時到一個半小時。期間請宿主保持活著，以免我無法重啟。】

  周可：「哎哎哎哎哎哎？？你這時候要走？」

  系統：【升級開始，正在下載固件安裝包，進度0.01%……】

  周可：「餵你回來！收回前言你根本沒有良心組件！你這個沒有良心的系統！」

  系統：【……】

  系統徹底安靜了。

  這場發生在周可腦內的對話，實際用時大約15秒。

  15秒不長，但在這掉馬的高潮劇情點上，衛雲感覺自己等了一個世紀。

  無論周可說「知道」或「不知道」，他都有一段狠話與之匹配，並把自己嚇人的身份底牌狠狠甩在她臉上。

  可周可卡主了。

  於是衛雲像個被扎洞的氣球，慢慢放完了氣勢，竟生出一股心虛來：「……你……你幹嘛不說話……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周可皺著眉回過神來：「知道什麼？知道你是衛家人還是知道你是放高利貸的？」

  衛雲一驚：「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周可不想理會他，她直截了當問：「你們是想做什麼？綁架？要錢？要命？」

  衛雲震驚於她的鎮定，但這段時間衛家的生活已經讓他見了足夠多的世面，只見他邪魅一笑：「你竟然不害怕？哈，周可，你果然是個很神奇的女人，如果你不是眼高於頂，竟敢蔑視我，侮辱我，我會允許你做我的女人的。可惜了，你現在後悔也沒用了，你註定成為不了衛家的太太！」

  「……」要不是雙手反綁在身後，周可現在真的很想撓頭，「……行吧。不過你還是沒有回答我，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衛雲眼神一暗，透著狠戾：「你竟然逃脫了高利貸公司的追債，將債務全部轉移回你父親身上。那個老東西根本沒有賺錢的能力！我們從他身上榨不到一毛錢！你讓我在公司下屬面前很難做人啊周可，我要讓他們看到，得罪我衛雲的，必須付出血的代價！」

  要錢？

  以前可能很難，但現在——周可立刻道：「你要多少？兩百萬夠不夠？現在我就可以和你簽訂贈與合同，等下一年收穫季，我們公司絕對能賺到這麼多！」

  衛雲被她利索的「服軟」整的有點不知所措，喉嚨里的狠話再次憋住：「……這，這也可——」

  「啪！」厲銘深一個巴掌又甩在周可臉上，這次，周可感覺到溫熱的血流直接流進了嘴裡，散發著濃重的鐵鏽和血腥。

  她倒在地上，雙手被綁讓她半天起不了身。

  「蠢貨！」厲銘深罵衛雲，「都已經把人綁架來了，你還盯著那點蠅頭小利不放，鼠目寸光！兩百萬，你只是個合格的討債人，這在你們公司一抓一大把；但得罪你的人不明不白死掉，這才是你樹立威信的大好機會！」

  周可心中重重一沉。

  安靜許久的霍喆輕聲問，聲音在空曠的洞穴里迴蕩：「……厲哥，真的需要……搞出人命嗎？當初不是說，只是找機會給他們個教訓，讓他們知道不能欺負玥兒就可以了嗎……這，這要是被發現了……」

  「呸！」厲銘深冰冷的話語打在周可心上：「不這麼說，你能照做？膽小鬼。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被發現就一定是我們的罪責嗎？外面荒無人煙，大雪連天，他們不聽你的指揮偏離了正確路線，又拒絕了我們的救援，於是半個月後終於被發現已經凍死在雪地里，又算是誰的責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