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煙雨樓

  夜涼如水，無雙城上空星辰閃爍，顯得非常安靜。無雙城仿若是一頭休憩的猛獸，閒適的盤起了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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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肉眼可以看到的，一層層灰色光霧自四面八方湧來，純粹濃郁得令人不敢相信，絲絲點點的落入楚良大宅中。

  在大宅西南角，一個安靜的小院內，衛晨盤腿而坐，他全身毛孔大開，呼吸吐納間大量的魂力灌入軀體中，順著經脈遊走，不斷的淬鍊著身體強度，一點點提升身體機能，遊走一圈之後，才盤踞到精魄中，壯大著精魄中那搖曳生資的婆羅花魂。

  隨著魂力的灌入，婆羅花花枝頂端的花蕾愈發的明亮，仿若是天空中燦亮的星辰。而包裹在婆羅花上的妖蓮花瓣，在婆羅花吸收魂力的時候，竟有意識般的自動舒展開，沒有跟婆羅花爭搶魂力。

  「昨天婆羅花吸收掉了宋鶴髮出的毒罡罩，對其餘魂技，它卻不會做出反應。難道說，這朵婆羅花魂，功效就是吸收毒性魂力麼？若真是這樣的話，在很多環境下，我都可以安然無恙了。等到了命魄境，可以召喚武魂作戰之後，婆羅花魂給我的幫忙會更大。」

  衛晨想著，心思難以抑制的飄向了遙遠的雲靈宗。他對雲靈宗感情不深，可對花魂脈，對處處照顧他的雲韻長老，都是感情頗深的。

  「雲韻長老已經死了，風雷脈威雲龍長老也死了，當初雲韻長老把我從宋鶴手中搶過來，允諾了威雲龍的好處，也煙消雲散了吧。」

  「趙玉應該還沒有死，只是不知道，她流落到哪裡去了。」想到趙玉，衛晨臉色有些古怪，那不僅僅是內疚，更有一分莫名其妙的情誼……

  畢竟，那是自己的第一個女人啊！

  衛晨腦海中浮現出跟趙玉那次的場景，不禁有些口乾舌燥起來，那種滋味，試過了第一次，就會想第二次，衛晨也不例外。

  正在他胡思亂想之際，楚風走進小院，溫和說道：「衛師弟，你正在修煉呢，沒想到你的天賦這麼強，竟能夠匯聚四方魂力，我沒有打擾到你吧？」

  「無妨。」衛晨笑著擺擺手，又道：「我們直呼名字即可，師兄師弟什麼的，都是過去式了，凡事都要往前看，不是麼？」

  「也好，衛晨，我想邀你去一個地方，你初來無雙城，也許還不知道，在我們無雙城的生活，跟在雲靈宗，是完全不一樣的。」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無雙城，跟清淨修煉的雲靈宗，自然不一樣，區別甚大。

  衛晨挑了挑眉毛，「哦？去哪兒？」

  「煙雨樓，無雙城最好玩的地方，在那裡，只要有錢，想要什麼都行。」說著，楚風朝衛晨眨了眨眼睛，露出了那種是男人都懂的曖昧神色。

  衛晨果然上道，微微笑道：「那走吧，我還沒有去過那種地方，見識一下也是好的。」

  楚風召來了豪華大馬車，車廂寬闊，陳列著三把舒適的躺椅，在車廂中間，還有一名美貌的侍女往炭火中添加著燒制過的無煙樹炭，令得整個車廂內都暖洋洋的好不舒服。

  「有錢人的生活，真是不一樣，衛家在隋國也算是不錯的世家了，卻是根本不可能這麼享受的。」

  衛晨躺在椅子上，身子陷入毛茸茸的獸皮中，又暗暗想道：「不知道衛家怎麼樣了，畢竟是從小養育我的家族，如果出了問題，我也是不願意看到的。衛柔姐，更不希望看到衛家出事吧？」

  「衛家處在隋國最南部，執掌穆天府，穆天府在整個隋國都算是貧瘠之地了，海族暫時攻不到那種地方。東華說魂殿不會放任即將成為他們勢力範圍的隋國陷入海族之手，肯定會派大量強者過去，海族堅持不了多久，穆天府應該不會有事吧？」

  對養育自己的衛家，衛晨只能報以這樣的祝福，更多的，卻是懶得理會。

  「衛晨兄弟，你的天資著實驚人，東華前輩選中你成為寂滅指的繼承人，真是羨煞旁人吶！」楚風臉上掛著春風般和煦的微笑，似是真心祝福衛晨。

  衛晨笑了笑，道：「運氣好而已，東華那廝性子古怪，誰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呢？」

  「不管怎麼說，擁有了寂滅指，你在同等級的對抗中，已經處在不敗之地了。」

  「這也要看對手的，天時地利人和，也很重要。」衛晨謙虛說道。

  「宋蕭乃是四品力魄境高手，都被你秒殺了，當時我還在雲靈宗峰頂沒有逃走，看到了那一幕，不怕你笑話，最開始的時候，我是不看好你的，只是沒想到你能殺了宋蕭，紀天眉又全力支持你。你能活著離開雲靈宗，說真的，不論從哪方面來看，都是奇蹟。」楚風這話說的真誠，沒有刻意的恭維，衛晨能走，真的是奇蹟。

  馬車慢吞吞駛向目的地，衛晨和楚風閒聊著，氣氛很是融洽，

  突然馬車轉過一個街角，前方一條近一里地長的大街燈火通明，紅男綠女往來歡笑，跟之前走過的安靜街道相比，仿若是走進了一個新世界。

  「再走三百米就到了，這條街在無雙城很出名，哪怕是遼國腹地的權貴，都會專程來無雙城遊玩，目的就是這條街罷了。」

  楚風掀開側窗簾子，使得外面的人能夠看到他的臉，但很多人只是注意到了楚家的馬車，對楚風，並不熟悉。畢竟，楚風在雲靈宗修煉，每年只回來一個月，不像是他的那些哥哥弟弟一樣，在這裡是真正的常客。

  衛晨有些想笑，這個楚風，還有一顆想要炫耀的心啊！

  似乎是看到了衛晨臉上的戲謔之色，楚風尷尬的放下窗簾，道：「我很少回來，每次回來都沒有時間休息，被我父親弄到軍隊鍛鍊……」

  衛晨嘴角的笑意忍不住迸發出來，這個楚風，死要面子啊。

  到了煙花街的中段位置，馬車停了下來，楚風帶著衛晨下車，雙腳剛落地，立刻就有四名如花似玉穿著清涼的女子風一般飄了過來，左右纏住衛晨和楚風的手。

  衛晨感受著那團團柔軟的擠壓，心下緊張不已，臉上卻裝作是很淡定的模樣，學著楚風的樣子，大搖大擺的進了煙雨樓。

  剛一進門，一名個子矮小，卻身穿大紅袍子，後面披著黑色披風，身段風流面龐白皙甚過女子的青年，在五六名鶯鶯燕燕的簇擁下緩步迎了上來。

  「風兄，今天在東門，你可是出盡了風頭，楚城那廝愣是拿你無可奈何，可喜可賀呀！」

  那青年有氣無力的靠在一名豐滿高大的女子胸膛上，抬起手朝楚風打了個招呼，眼波流轉，頗有幾分巧笑嫣然的模樣。他的嘴唇極為紅艷，甚至超過了身邊的幾個女人，看的衛晨陣陣作嘔。

  楚風眉頭閃過黑線，似是很厭煩那個青年，但又顧慮到什麼不敢明說，強顏歡笑道：「全靠衛晨兄弟，我自己可沒那個本事讓楚城從馬背上摔下來吃屎。」

  「喲，風兄難得謙遜嘛，你身邊的這位，可就是衛晨？」那青年雙眸泛著熱情火光，看著衛晨嬌滴滴的說道。

  衛晨背心冒冷汗，脖子上密密麻麻全是雞皮疙瘩，悄悄後退了半步，有點躲到楚風身後的意味。

  面對任何強敵，衛晨都不會躲，但是遇到此等奇葩青年，還是躲著點為妙。

  「這個不男不女的妖人，楚風有些懼怕的模樣，按理說，楚家雄霸無雙城，不至於對任何人這樣吧？」衛晨想不通。

  「正是，衛兄乃是我們楚家的貴客，木天沙，你可得把最好的姑娘叫出來，把我們的貴客服侍好咯。」楚風臉上充斥著虛偽的假笑。

  「那是自然，你們楚家家大業大，錢多的沒地兒放，多給我的煙雨樓送一些來，我怎麼會拒絕呢？」木天沙朝楚風抬了抬手，又看向衛晨，收起了嬉皮笑臉，臉色認真道：「衛晨兄弟，先說明清楚，我姓木，木頭的木，不是你們衛家穆天府的穆。天字很簡單，天地人魂，天魂最大。最後一個字，卻是沙塵的沙，並不是殺人的殺。」

  若不是警惕於木天沙對自己的底細了解得那麼清楚，衛晨真是要笑出來了。木天沙的解釋，不就是為了避免「天殺」二字麼？

  你這個天殺的……在很多地方，這都是詛咒人的髒話吶。

  衛晨無語凝噎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木天沙又恢復了賤笑嘻嘻的神色，走上前直接攬住衛晨的肩頭，呈勾肩搭背狀。

  脂粉香味猛烈撲入衛晨鼻息，衛晨臉色瞬間慘白，覺得被木天沙摟住的位置奇癢無比，簡直比砍上一刀都要難受。

  「衛兄，你這是怎麼了？嘿嘿，莫不是被我的熱情嚇到了？」木天沙眨了眨塗滿粉黛的小眼睛，見衛晨身子都僵硬了，這才無趣的鬆開手，嘆道：「衛兄，別緊張，我是正常男人，沒那種嗜好呀！」

  「麻痹的妖人，信你才怪！」

  衛晨暗罵一句，嘴上笑道：「木兄氣勢非凡，在下絕無不敬之意。」

  「好啦好啦，既然是來找樂子的，總不能在這裡站著，我帶你們上去吧，最好的位置，最好的包廂，最好的姑娘，包你們滿意。」

  木天沙帶著衛晨和楚風穿過大堂，爬上鋪著紅毯的樓梯，到了二樓。在樓梯和走廊的兩邊，站著無數身穿古怪衣服的漂亮少女，引得衛晨陣陣側目。

  進了一間豪華包廂，楚風看四下無人，一把揪住木天沙的衣領，冷冷道：「木天沙，你好大的膽子！」

  木天沙拍掉楚風的手，聳聳肩，臉上滿是戲謔神情，不耐煩的說道：「不就是讓迎賓姑娘們都穿上了宮女衣服麼？這有什麼？我還要告訴你，今天我們煙雨樓可是有一名遼都來的皇妃，你們想玩的話，一百萬兩黃金，想怎麼玩都可以。」

  衛晨和楚風同時一愣，遼都皇妃？那不是皇帝的老婆麼？

  「想想看，耶律機的女人，睡起來，是不是更有味道？」木天沙嘴角彎起一抹詭笑，在遼國，敢做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的人，恐怕，只有他木天沙！

  衛晨心底升騰起濃濃的忌憚，這個木天沙，到底是什麼來頭？

  楚風更是臉色發白，恨不得馬上離開煙雨樓這個鬼地方。

  正在此時，外面傳來歡呼之聲，木天沙鼓掌大笑道：「好戲開場了，兩位，可有興趣玩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