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說不出的羨慕

  本來跟森泰聊的好好的老鄭突然冷著臉插了一句，這就讓我有些不爽了，看到森泰僵硬下來的臉色，我不由說道：「老鄭，這就是你的問題了，你自己不說話也就算了，還不讓人家別人說話。」

  聞言，老鄭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我眼睛眨都沒眨地跟他對視著。

  這麼長時間來，我其實也並不是沒有進步，起碼已經能夠在老鄭這逼人的氣勢面前堅持了下來，或者說是已經習慣。

  老鄭有些惱羞地看了我一眼，轉過了頭去。

  我說道：「那個，泰森兄弟，咱們繼續說，不用管他。」

  這麼一會聊天的時間下來，我對森泰的稱呼也變成了泰森，他說他周圍的朋友都這樣叫他。

  森泰回過頭來感激地看了我一眼，有些忌憚的目光掃了旁邊的老鄭一眼，不過卻沒有再跟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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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場本來還算愉快的聊天就因為老鄭的插嘴而不了了之，接下來車廂內的氣氛，又變的沉寂了下來。

  我無聊地靠在身後柔軟的椅背上，車子又上了一條不是很平坦的小路，不停顛簸搖晃著。就是在這種微微的搖晃當中，我頭腦昏昏沉沉，居然就這樣又睡了過去。

  這一次沒有再出現什麼意外，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聽到了耳邊嘈雜的聲音響起，接著有人推搡我，我睜開眼睛，看到了森泰。

  車門已經被打開，森泰已經下了車，站在我車門外，看到我醒來，正一臉笑眯眯地看著我。

  我看了一下前面，老鄭已經不見了，我開口的第一句話就問：「老鄭呢？」

  在這個陌生的地方，我心裡潛意識當中第一個能相信的人還是老鄭。

  森泰沖我笑了一下，說道：「鄭老已經先去見田老了，吩咐我一會就把你帶過去。」

  我點了點頭，下了車，說道：「那我們就走吧。」

  說話的同時，我眼睛左右打量了一下現在所在的環境。

  這是一座復古式的竹居小樓，分為三層，每一層的外面都掛著一些奇形怪狀的東西，看不清楚是什麼。小樓旁邊有些小溪在不停流動，傳來的流水聲響，落在耳朵里叮咚動聽。

  我們腳下是通往小樓的唯一一條鵝卵石路，花白沒有雜色的鵝卵石將人的眼眸都映的一片明亮。汽車停在鵝卵石的腳下盡頭，另一端的盡頭，通往進入小樓的唯一一扇木製大門。

  森泰看了我一眼，視線投向眼前的竹居小樓，說道：「這裡就是田老平時待的地方，除了幾個親傳弟子以外，很少有人能進去。」

  說話的同時，森泰眼中閃過一抹羨慕。

  我這個時候也對這個田老升起了一起好奇，森泰提起田老時眼中浮現出來的不僅僅是一種崇拜，而更是一種狂熱。

  我點了點頭，目光也看向了眼前的竹居小樓，腳下的鵝卵石白花花刺人眼眸，我問道：「我們也進去？」

  「嘿嘿。」森泰興奮地搓了搓雙手，看著我不好意思說道：「平時我也是很少能夠進去這裡的，這一次還是多虧了你。」

  我淡淡笑了笑，拍了拍他肩膀，說道：「祝你早日成為田老的親傳弟子，天天都能夠進入這裡。」

  森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對了，剛才還多謝你了。」

  說完，眼睛小心翼翼往小樓的方向看了一眼，壓低聲音說道：「老鄭看著怪嚇人的。」

  「呵呵。」我笑了笑，知道他說的是剛才在車上的事，說道：「其實他人也挺好的。」

  森泰沒有接話，說道：「那我們現在進去吧。」

  我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森泰抬起腳步，又在前邊帶路，我在後邊跟了上去。周圍還有幾個來來往往的人，看到我和森泰向竹居小樓走去，發出竊竊私語的聲音，有的人還在不斷指指點點。

  對於這些，森泰沒有理會，我亦是如此，腳步不急不緩地向前邁著。

  這個時候的我本以為與森泰只是萍水相逢，給我帶完路以後，我與他之間或許就再沒有任何的交集。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個在今天本讓我以為萍水相逢的人，因為我今天的一個不經意善舉，在以後居然會成為救了我一命的關鍵。

  跟著森泰一前一後剛靠近小樓，就聽到裡面傳來了一陣爽朗的笑聲，不同於老鄭的陰森，充滿了生機。

  我看了森泰一眼，以眼神詢問。森泰點了點頭，壓低聲音說道：「是田老。」

  我們已經走到了了小樓前，三人高的木製大門腳下有一道一尺多高的門檻，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奇怪的門檻，我好奇地多看了幾眼，腳步一邁，就打算踏過去。

  看到我的舉動，旁邊的森泰嚇了一跳，伸手急忙把我拉了回來，我一個踉蹌，差點向後摔倒。

  「幹嘛？」我回過頭來，有些生氣地看著他，問道。

  森泰沒有搭理我，額頭上的冷汗已經密密麻麻浮現了一層，停下了腳步，衝著門內恭恭敬敬達到：「田老，森泰帶著鄭老的…朋友…」

  還沒說完，裡面就傳來了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進來。」

  森泰鬆了一口氣，這才對我點了點頭，腳步一抬，率先邁過高大的門檻，走了進去。我也在後面跟上。

  一進門，昏暗的光線就讓我有些稍微不自在，眼前的世界都感覺稍微低沉了一下，老鄭熟悉的身影坐在一張椅子上，茶几的對面坐著一位陌生老者。

  老者的身體很是乾瘦，看起來跟老鄭有的一拼，不過臉上卻沒有老鄭那種陰翳，滿臉笑眯眯的模樣，泛著紅光，一看就是平時保養的不錯。

  老者此刻正用一雙綠豆大小的眼睛仔細打量著我，笑眯眯的模樣，不斷點頭，仿佛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寶一般。

  我被他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急忙行了一個晚輩禮，說道：「這位就是田老了吧？一路上沒少聽老鄭說起您。」

  「哈哈。」聽我這麼說，老者將目光從我身上收了回來，大笑起來，看向了一旁的老鄭，說道：「這小子倒是會辦事，挺不錯。」

  老鄭面無表情的臉龐嘴角稍微扯動了一下，似是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老者對跟在我身邊的森泰揮了揮手，說道：「沒你的事了，你先進去吧。」

  森泰恭敬地行了一禮，也沒看我一眼，向後退了出去。

  等到森泰退出去之後，老者揮了揮手，身後本來打開的木製大門瞬間自動合攏了起來，原本有些陰暗的屋子，隨著大門的合攏，瞬間變的漆黑一片。

  在這陌生的地方，面對這種不可捉摸的黑暗，我心裡下意識一驚。

  「恩咳。」黑暗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隨著前方傳來的一陣咳嗽聲響，整個黑暗的屋子，猛然間亮如白晝。

  我抬頭向上看去，復古的小樓內，充滿西方藝術氣息的豪華水晶燈如同繁星一般掛在屋頂上方，散發出來的光芒，將整個屋子照的明亮一片。

  屋內中國古風的裝飾和頭頂充滿了西方現代藝術氣息的水晶燈，綜合在一起給人一種矛盾的感覺。

  我看了一眼我前面坐著的兩位老人，一個面無表情，微微閉著眼睛，一個滿面紅光，正笑眯眯打量著我。我左右看了一下，並沒有發現第三個可以坐的地方，這就註定著我只能站著了。

  老鄭閉目假寐，另一個老人又是看著我不說話，我更加不知道該說著什麼，忍受著老人不斷打量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賠笑著。

  氣氛就這樣僵直了下來，有些詭異，又有些平靜。

  良久，還是我最先忍受不了這種詭異的寂靜，看著他們兩人沒有說話的意思，我率先開口，對著目光不斷打量我的老人說道：「前輩…」

  兩個字說出口，忽然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過我這簡短的兩個字卻成功打破了這尷尬的氣氛，老人猛然大笑著轉頭看向老鄭，哈哈說道：「哈哈，還是這年輕人最先耐不住性子。」

  語氣豪爽，顯得很是開心。

  我臉色微微發黑，這老者看起來怎麼像個小孩子一樣。

  老鄭對他開懷的大笑不可置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臉龐一如既往地死氣沉沉。

  「真是沒趣。」老人看著老鄭不滿地說了一聲，然後轉過頭來看我，說道：「什麼前輩不前輩的，你就跟他們一樣，叫我田老就可以了。」

  「田老。」我急忙應答了一聲。老鄭可以對他黑著一張臉色擺架子，我可沒有這個膽子。

  似乎對我的態度極為滿意，田老笑眯眯點了點頭，看著我居然來了一句：「是個好苗子，只是可惜了啊！」

  話語當中有些遺憾。

  這句話把我說的微微有些愣神，前半句我能聽懂，是誇我，只是後半句是什麼意思，什麼可惜了？是指我可惜了？還是指他可惜了？

  我疑惑地看著田老，以眼神詢問他，指望他能夠給我解一下惑。

  哪知田老根本就沒有往下說的意思，更沒有打算提我解開疑問，一句話說完，就把目光轉開，不再搭理我了。

  無奈我只好把目光投向了老鄭，這老傢伙眼皮都沒抬一下，看都沒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