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平安有問題
2024-09-27 12:47:25
作者: 般若
梅若雪笑了笑,沒有繼續追問,就小乞丐這樣的表情,即便是追問他也不會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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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名字?」梅若雪問。
小乞丐尷尬的撓了撓頭髮:「十六。」
「十六?」梅若雪訝異的看著小乞丐:「你該不是龍爺撿到的第十六個人吧?」
「若雪姑娘真聰明。」十六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來。
龍爺,就是那個老乞丐。
十六不知道龍爺在永固縣多久了,好像他們周圍這些乞丐都不知道龍爺到底什麼來歷,但有一點他們都非常清楚,那就是龍爺無所不能也無所不知。
這麼多年,讓龍爺翻車的就只有平安一個人。
話題又繞到了平安的身上,十六很認真的對梅若雪說:「若雪姑娘,那個人心狠手辣,當年就是我和龍爺在河邊撿回來的,他沒死是命大,周身上下的傷,嘖嘖嘖,動手的人是真沒留活口的意思就是了。」
「所以他傷了腦子?不記得之前的事情了嗎?」梅若雪試探著問。
小乞丐搖頭:「這就不知道了,反正他醒過來後一直都不說話,起初我們都以為他是啞巴呢,後來他總是坐在街上盯著來往來的人,會無緣無故的攔住女子,還不論老少都攔,然後就盯著人家看,嚇壞了不少人呢。」
梅若雪扶額,平安竟還是這樣的人?她真沒感覺到啊。
「後來,許多人看不慣平安,特別是家裡有女子被他嚇哭過的,就幾個人一夥,見到他就打,這下可壞了,他逢人就打架,後來龍爺看不下去了,要給他立規矩,結果他打壞了龍爺,不知道和龍爺說了什麼,反正龍爺說以後都不管他,也不准找他茬。」
十六說到這裡,停下腳步認真的看著梅若雪:「你明白了嗎?龍爺把玉墜給了你,你就是我們這些兄弟要保護的人。」
「謝謝你,十六。」梅若雪笑的真誠,道謝也真誠。
十六不好意思的別開目光:「你也不用謝我,龍爺的意思,我們得聽。」
「那你幫我辦兩件事吧。」梅若雪看著布莊門口停著的馬車,在旁邊攤位上買了十個饅頭,從其中一個饅頭上揪下來一小塊揉成小球交給十六:「去天香樓把這個給陌如玉,說是解藥。」
「再就是問問龍爺,病歪歪的公子哥是什麼來歷,他叫程子良。」
十六抱著饅頭,看了眼手裡灰突突的饅頭球,吞了吞口水:「你給龍爺治病……。」
言外之意,這不就是江湖騙子嘛!
梅若雪立刻冷了臉:「你竟把天香樓的小倌和龍爺比?看我下次不告狀的!」
「不不不,我不是那意思,行,我給你辦,辦好了去找你?」十六慌忙搖頭,問。
梅若雪算了算時間:「不用,我五天後還會來一趟,到時候你在回春堂門口等我就是了。」
「成,那我走了。」十六走的那叫一個快,跑出去好幾步回頭:「饅頭,饅頭。」
梅若雪擺了擺手:「給你吃了。」
十六頓時臉上都笑出一朵花兒來似的,鞠了一躬,轉身飛快離開。
梅若雪站在街邊,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大太陽,輕輕的嘆了口氣,當時她給平安饅頭吃,如今給十六還是饅頭,但感覺是真不一樣的。
就算十六說平安行事做派有問題,那也不能證明平安有病,故意隱瞞來歷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所以,如果有一天平安要離開了,她也覺得是很正常的事情。
收拾心情,梅若雪沒有去布莊,而是去了回春堂。
胡秉印見梅若雪過來,示意她旁邊等會兒,診脈開了藥方後,叫來了郎中坐在這邊繼續看病,起身過來帶著梅若雪去了後宅。
後宅天井落座,胡秉印給梅若雪倒了一杯茶,才問:「家裡的事情都料理好了?」
「您還真耳聰目明。」梅若雪笑道:「沒事了,這結果對我們母女三人最好不過。」
胡秉印點了點頭,又問:「膏藥的事情呢?」
「五天後我送來,除了膏藥還有艾條,到時候我跟您細說,這次來是想問問程子良的病。」梅若雪就是為了程子良來的,讓十六打聽程子良的來歷,得到的肯定是最詳細的,至於胡秉印這邊,怕是就算知道來歷也會很官方的,真正了解一個貴公子,還需要從秘聞開始,特別是這種有病的貴公子。
胡秉印搖頭:「這個人以前沒見過,我也沒給診過脈。」
「哦。」梅若雪想了想:「有一個藥方您幫我琢磨琢磨,我心裡不託底。」
「行。」胡秉印拿了紙筆過來,梅若雪口述,他寫下來。
寫完後,胡秉印端詳了半天:「紅花、當歸、川芎、三七,這都是活血的藥,劑量又如此之大,是什麼人用這個方子治病?」
梅若雪說:「程子良。」
「那不對啊,我觀那少年的氣色應是血虛之症,用這樣的方劑豈不是殺雞取卵?」胡秉印表情凝重了:「若雪啊,你要給人治病?」
「不是。」梅若雪仔細的把程子良的脈象說完,又點了點這方子:「您老覺得給他這個方子的人,會不會心懷不軌?」
胡秉印眉頭緊鎖,良久才說:「這倒未必,也可能是為了保命,這方子用了多久?」
「十二年。」梅若雪單手撐腮:「我就覺得奇怪了,就算是保命,這方子用久了會損壽數的。」
胡秉印也是這樣認為的,並且勸梅若雪:「這病能不治,就不要接手,免得惹來禍事。」
「對了。」梅若雪眼神一亮:「程子良有很厲害的武功。」
胡秉印捏著鬍鬚,起身來回踱步:「那就更說明問題了,他極有可能練了至陽至烈的功夫,這藥就不是要還他的命,反而是瀉,瀉去虛浮血氣,一剛一柔人雖痛苦一些,可終究能活。」
一語點醒了夢中人,梅若雪就是因為不懂得武功這一塊,所以診病總覺得束手束腳,對尋常人完全沒問題,程子良這一身功夫和這藥,著實讓她頭疼的很。
「你等等,我再送你點兒東西。」胡秉印急匆匆進了屋,片刻功夫拿著一本厚厚的書出來,遞給梅若雪。
梅若雪暗暗嘆息,她以前說過自己不識字,這老人家是不相信嗎?竟送書給自己?
心裡這麼想著,還是接過來打開看了眼,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您這是給我一本武功秘籍嗎?」
也不怪梅若雪這麼想,畢竟裡面都是圖,第一張圖畫著一個坐著的人,兩隻手交叉在頭頂上方,畫功充其量是素描的水準,但那上面標註的一條條經脈,梅若雪一點兒也不陌生。
胡秉印笑了:「這哪裡是什麼武功秘籍,不過就是人體奇經八脈圖罷了,你既然會號脈,那就對照上面的去慢慢摸索,就算是練就了一身高深莫測的功夫,在我們眼裡也不過就是奇經八脈略有側重和不同而已。」
梅若雪欽佩胡秉印這種人,對於自己的領域極其認真的人,都值得尊敬。
「再者,後面還有診脈的歌訣,你不識字也不怕,以後每次來我都教你幾句,你記下來就可以了。」胡秉印說著,背著手緩緩踱步,聲音慢且穩的說道:「脈象者,有力無力辨陽氣,足與不足記心裡;脈體大小辨陰血,大則足,小則不足;脈位浮沉辨陽氣在里還是在表。」
梅若雪端正的坐在旁邊,診脈歌訣她四歲就能倒背如流了,此時的她把這份認真敬胡秉印。
胡秉印偏頭看梅若雪認真的樣子,滿意的捋了捋鬍鬚:「好孩子,立了女戶無人替你遮風擋雨,人世艱辛也要一個人扛起來,我雖不濟,但日子有功啊,有許多經驗可以教給你。」
梅若雪起身恭敬的給胡秉印鞠躬:「您老愛護之心,若雪明白。」
「不提那些,你母親和小妹的身體,可需要什麼草藥嗎?」胡秉印問。
梅若雪扶額:「您不說,我都要忘記了。」
胡秉印笑著搖了搖頭,算是緣分吧,這孩子讓他心疼的很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