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我到底是誰呢?
2024-09-27 12:46:05
作者: 般若
平安啞然失笑,他總覺得被一個只堪堪到自己胸口的小姑娘護著,是很可笑的事情,偏偏他不討厭。
由著梅若雪跟著他到了荒宅,他找了燈籠出來點亮。
梅若雪把吃喝擺好,兩個人就對坐在杏樹下面吃飯。
「咱們這兩天白天要去永固縣。」梅若雪咬著包子,抬頭看著平安:「小李氏和天香樓的人有往來,我需要抓住梅寬的把柄,把他秀才功名都擼了。」
「好。」平安回答的永遠這麼簡單。
梅若雪也不在意,兩個人吃過晚飯就去後院子清理雜草,雜草都堆放在牆角,曬乾了可以的當燒柴。
夜深,梅若雪困了,平安把她送回家後,一個人回到了荒宅里,站在院子裡四處看了看,總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可仔細去想又什麼也沒有。
他抬起手揉了揉額角,記憶里只有那個女人,那個女人的眼裡總是噙著淚,極少笑,每次想起來他的心口都會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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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是誰呢?」平安縱身上了房頂,抬頭看著滿天星光……。
梅若雪一覺醒來,熬藥,做早飯,把這些都安置好了後,出門去找平安,兩個人就從村外的小路往永固縣去了。
這一次目標明確,梅若雪蹲守在縣學塾門外,死等小李氏。
平安則要守在天香樓門外,也等小李氏。
白天兩個人去蹲點,晚上回來收拾院子,一晃就到了五月初四,梅若雪把虎膝骨拿著去送貨,這幾天自己沒採藥,可平安本事大的很,獵了一串兒野雞野兔,關鍵還都是活的,所以平安要去賣野味兒。
這幾天蹲點沒什麼收穫,梅若雪總覺得不太正常,小李氏一天天不出門,她也沒別的辦法把人釣出來,想想還挺犯愁的。
兩個人到了永固縣後,梅若雪去送虎膝骨前,就讓平安在鬧事擺了個攤兒賣野味兒,她怕平安亂跑,還煞有介事的冷著臉說:「就在這裡等我,要是我找不到你,我就不要你了。」
平安看她那冷落的眉眼,真是忍不住想笑,勾了勾唇角點頭:「好。」
梅若雪轉身的時候咕噥了一句,就知道說好,沒事笑什麼笑?自己還不是怕他亂跑被人騙?
惦記著給產婦拆線兒,梅若雪也不耽誤直奔回春堂,剛到門口就被那婦人的漢子攔住了:「小恩人,褚良給您磕頭了!」
說著就跪下了。
梅若雪側身躲開:「那麼願意跪著就跪,被擋了我的道兒。」
褚良急忙爬起來跟在梅若雪伸手:「我家細娘如今好得很,都是小恩人的功勞。」
「你好好照顧自己女人就行了。」梅若雪進了門後,抬手叫來了福安:「這虎膝骨送進去給東家,我還得借屋子用用。」
福安捧著虎膝骨沒急著離開,先帶著梅若雪去了上次做手術的屋子,安頓好了還不忘問一句:「若雪姑娘,還需要配藥嗎?」
「看看再說。」梅若雪叫了婦人進屋,檢查了刀口癒合情況,又給婦人診脈。
婦人端詳著梅若雪,到最後竟勾起唇角笑了:「怪不得我那段日子總是夢到仙女兒呢,原來我遭難了,真是小仙女來救我呢。」
梅若雪抬頭看了眼婦人,面色紅潤,年紀不大,彎彎的眼睛含滿了笑意和感激,說出來的話並不諂媚,反而真誠的很。
「你現在給孩子餵奶了嗎?」梅若雪問。
婦人搖頭:「每日都不敢餵奶,奶水也擠出來做了別的用處。」
「別的用處?」梅若雪眉頭就皺起來了。
婦人急忙說:「我婆母抓了個小羊羔兒,還沒斷奶,就餵了小羊羔了。」
「你婆家也真是精明的嚇人。」梅若雪忍不住吐槽一句,婦人的臉就紅了,她也知道婆婆能算計,可家裡日子過得緊巴,算計也是應該的。
「拆線後也不能太勞累,奶水還好得很,餵孩子可以了。」梅若雪讓婦人躺在床上。
婦人看梅若雪拿出來薄薄的刀片,緊張的吞了吞口水:「這、這是還要來一刀?」
「不是,要把外面這線拆掉,羊腸線太貴了,我當時沒全用羊腸線。」梅若雪嘴裡說著話,手底下動作可一點兒不含糊,拆了線後又檢查了一下刀口,確認沒問題便到旁邊洗手了:「行了,回去吧。」
「這就完事了?」婦人摸了摸身上哪都不疼不癢的,驚訝的問。
梅若雪狐疑的回頭看她:「怎麼?你還想來一刀?」
「不不不,可不行的。」婦人穿戴整齊,從身上摸出來個紅布包遞給梅若雪:「家裡日子清貧,救命之恩卻不能不報,您別嫌棄收下吧。」
梅若雪掃了眼紅布包:「你要是有心的話,去外面給我買兩個紅皮雞蛋吧,就當我沾沾你家小孩兒的福氣。」
「這……。」
「不給吃就算了,東西我不收,你也好了,走吧。」梅若雪把刀具都收起來,轉身出去了。
福安就在門外等著,見梅若雪出來了還驚了一下:「若雪姑娘,這就完事了?東家還說要看看呢。」
「又不是什麼大事兒。」梅若雪問:「東家驗過虎膝骨了嗎?」
「這會兒東家在忙,他吩咐小的在這邊攔一下若雪姑娘,說是有事想要問問呢。」福安笑眯眯的說:「如今咱們回春堂掌柜的是胡大夫,若雪姑娘不去看看?」
梅若雪當然想去看看胡秉印,她現在置辦了房子,以後就要想著長久的賺錢營生,總不能一直採藥賣藥就是了。
想到這裡,也不用福安帶路,自己就去找胡秉印了。
胡秉印如今雖然是掌柜的,但照舊出診,見到梅若雪進屋的時候笑著點了點頭,回頭囑咐看病的老人:「回去多用熱水泡腳,平日裡少貪涼。」
梅若雪規規矩矩的坐在一邊,看著那求診的老婦人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外走,斷定這個人是風濕病。
風濕膏藥可以批量製作一部分出來了。
胡秉印叫來了別的坐堂郎中繼續診病,過來帶著梅若雪到了安靜點兒的屋子,問:「虎膝骨帶來了?」
「嗯,送過去了,恭喜胡大夫高升了。」梅若雪笑眯眯的說。
胡秉印擺手:「可別說這個了,也是當時我沉不住氣,否則也不至於讓東家兄弟失和。」
「那你這就是怪我了。」梅若雪嘆了口氣:「要不,我再給你一個方子賠罪?」
「可不行!」胡秉印臉色一沉:「你別不把自己的方子當寶貝,難道還一輩子就採藥?我上次給你的醫書看沒看?一些普通病症慢慢琢磨,女郎中雖然不能坐館,可鄉下誰家有個頭疼腦熱的,也能算個營生的。」
「您老啊,對我真好。」梅若雪給胡秉印倒了茶送到他手邊:「我還真有個賺錢的法子,但得用回春堂的招牌,就不知道東家能不能答應。」
胡秉印打量著梅若雪:「先跟我說說。」
「膏藥,風濕膏。」梅若雪看了眼外面人來人往的病患:「我這膏藥也是自己的方子,針對風痹、熱痹、寒痹、濕痹、燥痹和風濕寒痹都有特定的膏藥,就如剛才的老人家,只用熱水泡腳,不讓受寒受涼是不夠的,用膏藥外敷祛風散寒,再用內服的湯藥扶正固本,雖說不一定能去根兒,但一定會減少很大的痛苦。」
胡秉印聽梅若雪說完,眉頭擰成了疙瘩:「你還說自己不會醫術嗎?還說是旁門左道嗎?」
梅若雪陪著小臉兒:「胡爺爺,我一個小孩子在外面走動,托大是要遭罪的,這世上可不都是您這樣的好人。」
這一聲胡爺爺叫的喲,胡秉印都止不住笑出聲來了。
門外跨步進來的耿連春也笑了:「都說人小鬼大,我看若雪姑娘簡直算不得鬼大了,是大鬼。」
梅若雪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的站起來:「東家,我當您這是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