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暗夜之隱,殺雞儆猴

  次日清早，從草地中醒來的楚媚，剛剛睜開眼就看見身旁的拓跋諶正望著她。他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狹長的眼眸靜默而眷寵。

  那是一種很安靜的眼神，令人想到歲月靜好，細水長流。

  三年前，從未想過有一天能夠和拓跋諶有這樣安逸的屬於兩個人的時光。雖然如今這世道紛亂，西域也步步殺機，不知道多想人想要他們的命，但是卻也覺得如此安心。

  雖然知道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下去，他們不能不管中原的局勢，扳倒陌鈺還不知道有多少磨難，但是這一刻，醒來看見你就這麼望著我那溫暖的眼神，讓人覺得，就算前途多舛，也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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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跟你的話，刀山火海，我們都能闖一個來回。

  這一刻，我竟然能如此確信。

  楚媚伸出修長的手臂，摟住拓跋諶的脖子，微微抬起臉主動親了一下他的臉頰，笑意從唇邊蕩漾開來，嫵媚而俏皮，「大清早的，爺竟然盯著我發呆，是不是我太美了，把我們爺都看呆了。」

  「唔。」他未回答，卻捧住她的臉深深地吻了下去。

  楚媚本來只想打個招呼就起來，但是……因為某人的欲求不滿，又是一場激戰。

  他喜歡她，想要她，永遠都不夠。

  明明對其他女人不屑一顧，哪怕是送上門都沒興趣，但是唯獨對她，纏綿入骨，極致索取。

  好在特意挑了一片人煙稀少的草地，從昨晚到現在都沒人出現，也就沒被人打擾，雖然楚媚這會還真想有個人來打擾一下拓跋諶。

  一路膩歪的趕路，等到下一個部落的時候，已經是天黑。

  他們特意避開了暗夜之隱明面上控制的那些部落，至於暗中控制的就不知道了。儘量往中立陣營的部落走，而整個西域數百個大大小小的國家，大部分都是中立的，只有少部分被東羲控制。

  以拓跋諶和楚媚的手段，只要不撞到暗夜之隱的人，基本上還算安全。

  「易水部落的人老慘了，聽說裡面的人都被抓去當奴隸販賣。」

  「什麼時候的事？」

  「就今天白天，一整個部落都被鐵石國的人給端了。聽說易水部落以前是北宸的屬國，現在鐵石國投靠了東羲就拿他們開刀給自己賺功勳。要我說，易水部落就該跟巴夜國一樣入駐中原就好了。聽說那位北宸的王可大方了，西域投靠他的子國都可以遷移去中原。」

  「巴夜國的首領目光長遠，但是易水部落的首領沒眼力，沒去。」

  「要我說現在中原打仗一團亂，不想去也正常，哪像我們西域，再怎麼都是自己的地盤，待著安心。」

  街上的人議論紛紛。附近的易水部落被鐵石國端了是一個大事，所以不少人都在談論這件事，楚媚和拓跋諶對視一眼，水汪汪的眼睛眨巴，「爺，易水部落和北宸什麼關係？」

  自從拓跋諶將西域密道交出來之後，為了盟友們的安全，北宸勸說屬國的部落舉族遷移。

  這對那些屬國來說是好事，因為在他們看來，西域就是一片荒蕪的蠻荒之地，北宸是天朝上國，就跟小地方的人能搬進大城池一樣，眾人都是歡喜的入駐中原，成為了一郡之民，從此過上富庶的生活。

  西域這地方是真的窮，很落後，直到近年和中原通商才好了一點。

  但是也有一些屬國部落不想離開，這也能理解。第一是故土難離，第二則是中原現在戰亂，呆在西域還能安逸一些。

  那就沒辦法。選擇成為北宸的屬國，本來就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事情。北宸興盛，眾人水漲船高。北宸若是被東羲攻破了，這些人也會被牽連。利益和風險是等價的。

  選擇去中原，北宸會庇護你。選擇留在西域，那就自己承擔後果。一目了然。

  有些人以前見北宸勢大就依附，現在見北宸和東羲難分勝負，就不想再承擔風險捨棄了北宸留在西域，但又不能接受東羲苛刻的要求而沒有臣服，因此被東羲看不順眼。有些人為了安全著想已經倒戈，這也正常。

  不過也有些人，就是單純的不想離開西域而已，其實還是忠誠北宸。這些人，洛九夜已經去聯絡了。陌鈺忌憚拓跋諶，把拓跋諶趕進西域。但是對拓跋諶來說，這又何嘗不是一次機會。

  如果能夠在西域建立勢力，成為真正的西域之王，聯合北宸，兩面夾擊之下，東羲傾覆，不過片刻間。

  當然了，這一切建立在他們能夠在西域站穩腳跟的基礎上。

  所以楚媚這時候這個問題，問的就是易水部落屬於那種忠心北宸的屬國，只是因為故土難離才留在西域的那一類嗎？

  如果是的話，他們肯定要去看看是怎麼回事。但如果是那種只想沾北宸的光，不肯擔風險的部落，那就由著他們自生自滅吧。

  「不是北宸的屬國，之前有一些商業上的往來，照理說應該屬於中立，不知道為什麼會被端了，還是以北宸屬國的名義。」拓跋諶回憶了一下，表示易水部落其實根本就不是北宸的屬國。

  真要說商業往來，西域這些國家，不知道多少都曾經和北宸通商。

  楚媚黛眉輕挑，「難道鐵石國是想以這個名目侵占易水部落？」

  「侵占就侵占，還要往北宸頭上潑髒水，讓西域剩下那些還屬於北宸的屬國人人自危嗎？」拓跋諶聲音冰冷。

  楚媚說道，「我們去看看。」

  此時天色漆黑，兩人直接出了城，辨明了方向，往易水部落而去。鐵石國白天才打下部落，現在還來不及將這些人和錢財等等戰利品都搬走，只是將整個易水部落圈禁了起來。

  「石木，我們易水部落和北宸根本就沒有關係，你這是誣陷！造謠！憑什麼攻打我們，我要找西域百國聯盟告你。」水幽然冷冷瞪著面前的青年男子。

  她長得很漂亮，一襲水青色的長裙，勾勒出姣好的身材，如水一般清冽動人，名副其實。

  「水幽然，西域百國聯盟都是什麼老掉牙的東西了，早就不管用，你還不如說去找極西聖地給你做主，更有說服力。兄弟們，你們說是不是啊，哈哈哈……」石木哈哈大笑。

  誰都知道極西聖地不參與西域諸國爭鬥，言外之意就是說找所謂的百國聯盟根本沒用。

  那都是老黃曆了，根本不起作用，現在就是誰的拳頭大，聽誰的。

  水幽然死死瞪著他，卻知道他說的都是實話，西域的百國聯盟，早就名存實亡。

  現在這些強大的勢力侵占弱小，連理由都找的這麼馬虎。

  說易水部落是北宸屬國的理由，他們和北宸根本沒有關係。

  只不過是對方強取豪奪的藉口。

  「石木，我們易水部落和你們往日無冤近日無讎，部落里也沒什麼值得你們大動干戈的東西，為什麼對我們出手？」水幽然問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如果真的有什麼東西引起了覬覦，水幽然還稍微好想一點。

  但是現在就無緣無故的被人吞併了，對方連個理由都沒給。

  「不怕告訴你，暗夜之隱要在西域發展勢力，讓那些北宸的屬國都看清楚，誰才是他們能夠靠得住的大山。不管你是不是北宸的屬國，我說你是你就是，反正外人也不清楚，西域諸國會相信我們散播出去的消息。」石木得意一笑，往前走了一步，手捏起水幽然的下巴，「殺雞儆猴，你們就是那隻雞。不過選擇易水部落當雞，自然是裡面有東西值得我大動干戈的東西，比如……幽然姑娘你。」

  水幽然是這方出了名的美女。

  石木早就想把她搶過來當暖床小妾，但是以前沒有完全的把握，打一個沒什麼油水的易水部落弄的傷筋動骨划不來，這才擱置。直到現在背後有了暗夜之隱支持，立即就急吼吼拿下易水部落，為了私心。

  「石木，我就是死都不會讓你得逞！」水幽然怒道。

  石木嗤笑，「好啊，你儘管可以死，但是你如果死，我就一個個折磨你們易水部落的人。來人啊，現在給我隨便找十個人過來，當著咱們這位部落首領的面，斬首，看她心不心疼。」

  眼前這個年僅十八九歲的女子，就是易水部落的首領。一聽見石木這句話，水幽然暴怒，「你這是殺俘！你會引起公憤的！」

  「只要我說是戰死就行了，誰知道我殺俘。水幽然，水首領，我現在數到三，你要是不主動脫衣服的話，我就殺你們易水部落的人，一批殺十個，每殺一批數三聲，直到殺到你肯脫為止。」石木嘖笑，「上面傳來的話，讓我把殺的這隻雞，整的越慘越好。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沒有對你們虐殺，但如果你不感謝我的仁慈，把你們易水部落屠戮一空，上面也只會覺得我乾的漂亮。」

  「現在開始，一，二，……」

  水幽然顧不得這帳篷里有十來個男人，立即喊道，「我脫！」

  說著，眼中飽含著屈辱的淚水，就要解開自己的腰帶。

  正在此時，突然從帳篷氈子的縫隙之中射出一把飛刀，快若閃電，插在石木後腦勺。

  一擊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