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拓跋諶去了哪裡

  「立即追查，一定要查出拓跋諶的下落。」楚媚立即說道。

  雲雀福身退下。

  楚媚低頭看了眼地圖，這下卻發現自己沒什麼心思，隨手將地圖擱在一邊，閉上眼睛沉思了起來。

  黃昏時分，船隻抵達江州紅葉山莊。

  紅葉山莊的莊主葉濤早得知楚媚出現的消息，早早就帶了一幫人在碼頭迎接。

  今天讓江州的鄉紳百姓們都覺得奇怪，不知道是哪個大人物駕到，江州的老大紅葉山莊莊主親自在碼頭候了一個時辰，還沒覺得不耐煩。

  倒是引得附近不少百姓們圍觀，想看看出現的是哪個大人物。

  終於，輪船靠攏碼頭，一個面容平凡穿著牡丹綢緞的女子牽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糰子走在中間，旁邊是容顏絕世的蓮染，身後跟著兩個俏婢，最前面則是紅葉山莊的少莊主帶路。

  「老夫見過夫人和小公子。夫人能夠駕臨紅葉山莊，萬分榮幸。」葉濤抱拳，望著楚媚一臉激動。

  

  楚媚款款一笑，「葉莊主客氣了。」

  「夫人請。」

  一行人浩浩蕩蕩去了紅葉山莊，引得議論紛紛。

  「這個女人是誰啊，沒見過。」

  「倒是她旁邊那位公子，該不會就是前段時間在大梁鬧的沸沸揚揚的蓮染公子吧。」

  「聽聞蓮染公子挑的大梁兩族內亂，以前還不信，現在看見了，美的真真禍國殃民。」

  紅葉山莊，賓主落座。

  「已經給夫人準備好了一座清靜的院子，當年澈大人還在的時候，每次來紅葉山莊都住在那裡，還說等什麼時候和夫人一起來。」葉濤不由唏噓。他們都已經得知，那位為夫人鋪路布局的看起來似乎無所不能的男人，已經永遠的離開了人世。

  當初他蕩平紅葉山莊的內亂，扶持葉濤當上家主，談笑間就能指點江山，強大的令人心服口服。

  可是這樣強的人，現在竟然已經逝去。世事變幻，人生無常，不外如是。

  「他以前說過，紅葉山的紅葉很好看。等日後我若離開死海，不能辜負這樣的美景。」楚媚眼中的眸光悵然。

  從一開始鍾離澈就知道，楚媚重新得見光明之日，就是他身死之時。

  他多想和她一起看這世間美景，遍賞春花冬雪。可是以前，他只能把他走過的路，見過的景，一一說給她聽。

  現在，楚媚走他曾走過的路，住他曾住過的院子，看他曾讚賞的景致，但是卻連一個說給他聽的機會都沒有了。

  終不能同肩。陰陽之隔，永不能同行。

  「夫人難得出來，不妨就在山莊小住一段時間。」葉濤誠懇說道。

  「葉莊主，我需要查一個消息。」楚媚說道。紅葉山莊，就是楚媚在江湖上的勢力和情報網。

  葉濤立即說道，「夫人儘管吩咐。」

  「北宸帝拓跋諶的去向。」

  庭院在紅葉山半山腰，僻靜而風雅。楚媚暫時在這裡落腳，庭院裡收拾的乾淨整潔，全部是用紅葉山的紅木搭建，透著淡淡的清香。

  這是在江州的第二天，關於拓跋諶的動向已經讓下面的人去查，但一直沒有消息。

  楚媚半靠在軟榻上，芍藥正在沏茶，笑吟吟說道「主子，大鬍子聽聞您在江州，特意趕過來給您問安。等會就到。」

  「大鬍子叔叔要來了嗎？太好了，他每次都會帶好多好玩的東西，還會說好多稀奇古怪的故事。」莫邪眨巴眼。

  蓮染說道，「葉莊主剛剛傳的消息，還是沒查出拓跋諶的動向。一點點可疑都沒發現，看來對方太謹慎了。」

  正在此時，雲雀進來說道，「夫人，大鬍子求見。」

  「小的見過夫人。沒想到夫人來了江南，怎麼就在葉濤這裡住，不去小人那裡。」林凡抱拳笑道，「底下的人剛從西域弄了一批貨，小的特意挑了一些給夫人送來。夫人放心，不是什麼貴重玩意，只圖個新鮮。」

  楚媚不讓他送東西，但是大鬍子每次都送。說不是貴重的，但也價值連城。

  「你有心了。」楚媚說道。

  莫邪說道，「大鬍子叔叔，快給我說說你們西域的故事。肯定又有新鮮事了吧。」

  他最喜歡聽大鬍子說故事，不過現在爹爹的故事排第一，大鬍子的故事就排第二了。

  「夫人，小公子，倒還真的有一樁新鮮事，要說與夫人聽。」大鬍子林凡說道，「小人也是聽這一次從西域回來的下面的商隊裡的人說的。傳聞在西域夜羅國有一個眼盲的女子，她醫術超然，還能讓人看見不存在的東西，也就是幻術，被夜羅國的國主奉為聖女。聽聞她就是某天突然出現在夜羅國，不知道自己的來歷，也沒有親人朋友，夜羅國主說她是從天而降的鳳凰。」

  「鳳凰？」楚媚黛眉輕挑，總覺得大鬍子的描述格外熟悉。

  林凡說道，「是啊。據說她就是鳳凰化身，鳳凰轉世，她的幻術也被那些人稱之為神力。區區西域番邦小國，沒見過世面，據說她祭祀的時候，那些百姓看見無數的鮮花綻放，天降甘露，但是睜開眼卻什麼都不存在，仿佛夢一場。他們就把那個聖女當神仙一樣崇拜。」

  「群花綻放，天降甘露，不過是最簡單的幻術，比起夫人的幻術差遠了。」蓮染說道。

  「蓮染公子說的是，那個聖女怎麼能夠跟夫人打比。不過她會幻術，又用醫術救了很多人的性命，被當成活菩薩。」林凡說道，「小人就是覺得這聖女和夫人一樣都擅長幻術醫術，倒是個厲害人物。」

  楚媚眼神一凝，她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

  幻術，醫術，眼盲，鳳凰。這些特徵不都和楚媚吻合嗎？

  「林凡，你仔細說一說，我要這個聖女的全部消息。」楚媚沉聲。

  林凡一愣，還不明白為什麼楚媚突然變得這麼凝重，說道，「夫人，夜羅國離這裡千里之遙。如果要查夜羅國聖女的消息，就要派人穿越沙漠，這一來一回少說也得三個月。」

  「先撿你知道的說，哪怕只是一些道聽途說的傳言。」楚媚說道。她隱隱覺得，這個聖女，不對勁。

  林凡說道，「喔，那就簡單了。夜羅國聖女是最近西域最引人注目的人物，關於她的傳說不少。」

  夜羅國聖女，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但是可以肯定以前西域沒有這個人，她大概是最近兩年到了夜羅國。

  根據一些傳言可知，她不知道自己的來歷，有可能是遭遇某些變故，導致失憶。

  她變成聖女的原因是夜羅國的一個城池遭遇了瘟疫，她救了一城池的人，深受夜羅國百姓喜歡，得到夜羅國國主親自接見。

  和夜羅國國主見面後，國主發現她會一些神鬼之術。這是西域的說法，其實從那些傳聞來看，就是幻術。

  她雙目失明，戴著面具，除了國主沒人知道她的長相。

  夜羅國國主把她當成鳳凰轉世，據說她身上有鳳凰神靈的痕跡，而剛好夜羅國又是一個信仰鳳凰的國度，她一躍成為最尊貴的聖女。

  雖然只是一些不著邊際的傳言，但是結合傳言關於鳳凰聖女的描述越多，楚媚就覺得這個人怎麼越像自己。

  楚媚心裡升出一絲不安。

  等到了晚上，楚媚特意把莫邪支開，讓芍藥帶著他去找大鬍子說故事。

  書房中，楚媚和蓮染相對而坐，雲雀候在一側。

  「夫人自從得知大鬍子說的事情以後明顯有了心事。」蓮染望著楚媚淺淺一笑，「夫人放心，我會安排人去夜羅國調查，看看這個所謂的鳳凰聖女，到底想做什麼。」

  楚媚食指輕輕扣了扣面前的矮桌，「不用調查就知道，這肯定是一個局。鳳凰聖女的描述和消失的我太像了，一定是某些人故意設計。能做這樣的局，能製造一個以假亂真的凰女，只有他，暗夜之隱，公子陌鈺。」

  他對她最了解，所以能做一個假的楚媚。楚媚估計容貌肯定也沒問題，包括身上的鳳凰印記，也絕對和自己的一模一樣。

  這個一個假的很真實的楚媚。

  比楚媚現在，都更像她自己。畢竟她離開的時候，沒人知道她的眼睛能恢復，也沒人知道她還有個兒子。

  幻術瞎眼就跟天瞎一樣，本來不可能治好。

  「夫人放心，咱們知道是陌鈺的局，不怕他設計。」蓮染輕聲說道。

  楚媚黛眉輕挑，「但是我想，拓跋諶已經入局了。」

  數日前，拓跋諶從北東戰場消失，了無音訊。如果他去了西域，那麼在中原查不到他的消息，合情合理。

  「夫人是覺得，拓跋諶離開北東戰場，就是去了西域夜羅國找這個鳳凰聖女？」蓮染瞬間明白。

  楚媚嗯了聲，眼中閃過一絲煩躁，「其實之前在洛陽城他有點懷疑我的身份，但是因為我改頭換面特意跟以前完全不一樣，尤其是……第一我當初離開的時候失明，第二他不知道我走的時候已經懷了莫邪。我估計他只是憑感覺，覺得我像楚媚。但因為我現在沒有失明，又帶著一個孩子，莫邪也易容不像他，可以說九幽鬼醫和他以為的那個楚媚已經完全不一樣。所以，現在這樣一個各方面都很像楚媚的女人出現，他自然就想去找她證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