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去地獄較量

  許楠檸的一番話，挑撥意味十足，付思思怕眾人再責難付景逸，急忙解釋：「我哥他不會那樣做的，你們一定要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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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是大非面前，付景逸自然比許楠檸更可信，俞烯勸她稍安勿躁，而後主動請求用自己交換人質。

  「剛才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許楠檸的確被仇恨蒙蔽了心智，但基本的判斷力並未消失，她最恨的人是我，如果不能報復我，這一切永遠都不可能結束。」

  從法律意義上講，生命沒有高低貴賤之分，警察因職業緣故，危急時刻可以交換人質，但俞烯作為普通公民，實在沒有這樣做的先例。

  刑警隊長不敢擅自決定，匯報給上級之後，才得到許可，然後當俞烯抬步走向出租屋時，盛以北竟然也推開身前的警員，快步追了上去。

  「我陪你一起！」他握住俞烯的手，凝重神情中浮現出一抹笑意。

  「不行！」俞烯立刻拒絕：「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危險，你身體本就不好，萬一出事……」

  「那你呢？如果你和孩子出事，我又該怎麼辦？」

  早已在感情中磨平稜角，互相體諒又充滿默契的兩個人，此刻都暴露出性格里最固執的一面，正僵持不下，許楠檸的怒吼聲從屋子裡傳來。

  「少他媽給我演夫妻情深，俞烯自己進來，若是看見第二個人的影子，馬上送江思茉去見閻王！」

  許楠檸深知自己的處境，對付俞烯尚且由余，但加上盛以北，危險性便大大增加，因此態度堅決，只要俞烯一人入內。

  她提出的要求，盛以北只能照做，不過在俞烯走進出租屋時，他並未原路返回，而是貼著外牆，躡手躡腳的向後方繞去……

  「啊！」

  剛邁進屋子，腦後便挨了重重一擊，俞烯瞬間摔倒在地，緊接著棍棒如雨點般落在背後，她毫無抵抗之力，最後連痛呼聲都變得微弱起來。

  許楠檸終於滿意收手時，她身上的白襯衫已經被鮮血染紅，腹部的傷口再次裂開，劇痛侵襲著每一寸神經，腦中一陣暈眩，眼前陣陣發黑。

  「沒力氣叫了？」許楠檸在她腿上踢了踢，而後把同樣氣若遊絲的付景逸拖到門口，迅速扔進院子再反手關門，轉過身道：「好了，多餘的人都處理完了，現在我們可……」

  話未說完，面前一道拳風襲來，許楠檸偏頭躲過，定睛看去，竟然是從後窗翻進來的盛以北！

  那扇窗子極為隱秘，內外都被她做了偽裝，沒想到騙過了警察，卻被盛以北發現，一時間她惱怒又驚慌，隨手摸起棒球棍，猛地朝盛以北揮去。

  在盛泰然家中的這段時間，她由一位黑帶十段的空手道大師親自傳授，習得了不少自衛和攻擊的打法，並且自從展開計劃那日起，她每天都會服用盛泰然送來的「秘藥」，體力始終維持在爆發狀態，相比之下，病情日益嚴重的盛以北倒逐漸落於弱勢。

  「咳咳咳……」肩膀被棒球棍打中，盛以北連連退後，靠在牆邊稍作喘息，卻止不住的劇烈咳嗽，最後竟嘔出血絲。

  許楠檸看在眼裡，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轉了轉掌心的棒球棍，獨眼因興奮變成猩紅色：「還打嗎？」

  盛以北眸光一凜，瞧准機會猛衝上去，意圖做最後的反攻，誰知許楠檸這次並未上前，反而作勢逃跑，在盛以北按住她肩頭的瞬間，倏然轉身，將一根麻醉劑刺入盛以北頸側。

  不過眨眼時間，盛以北轟然倒地，身體僵硬麻木，頭痛也愈發猛烈，表情痛苦到極點。

  俞烯恢復了些微體力，仰起淌滿鮮血的臉看向他，哽咽呼喚：「別睡……以北，快醒過來……」

  許楠檸冷眼注視著面前的一幕，神情中滿是譏諷：「口口聲聲說相愛，你連他病情嚴重到何種地步都不清楚，他又極力隱瞞，不想被你發現，你們心中沒有彼此，未來的規劃里更沒有，這算哪門子的愛情？一直以來，你們只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以為戳破了他們之間最見不得光的秘密，許楠檸放肆狂笑，仿佛高臥於雲端的聖者，俯視著凡間的痴人，然而就在她洋洋自得的時候，盛以北和俞烯正用盡全力，去握住對方的手。

  從指尖相觸，到雙手緊握，這一次他們再也不會放開彼此，哪怕未來仍布滿荊棘，哪怕沒有未來，至少此時此刻，他們還互相擁有。

  「放開！你們給我放開！」察覺兩人的動作，許楠檸恨得咬牙切齒，急火攻心之後，曾經受傷的瞳孔竟流出血來，如同地獄修羅，恐怖駭人到極點。

  盛以北仰躺在地面，格外平靜的注視她：「十八年前，你父親聯合盛泰然害盛氏破產，害我父母雙亡。五年前，你和你父親設計陷害小烯，令她蒙受不白之冤，承受三年牢獄之災。兩年前，你幾次意圖暗殺小烯，連幼小的思茉都不放過。你做下的惡事必定不止這些，時至今日卻還迷途不返，許楠檸，你似乎從未想過，害人之後你得到了什麼。」

  親人、朋友、家業、名聲、美貌，甚至生命，曾經屬於她的東西，令她引以為傲的底氣，早已在仇恨和報復中悉數流失，她的思想已經被野蠻生長的惡念種子蠶食，每一寸血肉都化為惡魔的養料，身體只剩一副軀殼，如同她破碎的眼球一般，等待最終的消亡。

  這是她的命運嗎？

  不，她從不信命，因為命運從來不公！

  「既然活著時未分勝負，那麼我們一起去地獄較量吧！」許楠檸驟然大喝，轉身從桌下拎出一桶汽油，將盛以北三人拖到地板中央後，瘋狂的朝他們身上潑灑。

  千鈞一髮之刻，外面的警察久未得到裡面的消息，卻忽然聞到濃重的汽油味，終於決定強攻。

  房門被撞開的剎那，強風襲來，熄滅許楠檸手中的一簇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