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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三月身孕

2024-09-27 04:49:57 作者: 怪味腰果

  留下來的衙役被這一句給嚇到了,「大人,萬萬不可。以那家人的性子,一旦沒有經過他們的允許開棺驗屍,怕是會鬧得沒完,到時候對大人絕對沒有好處。」幫鄭大人是一回事,可若是因為鄭大人影響了大人的仕途,可就不妥了。

  「放心,本官不是解剖,驗屍不一定就非要用刀,用眼用手也是可以的。」楚輕眯著眼,眼底帶著的寒光,讓四周的衙役打了個哆嗦。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有衙役去收了門口,剩餘兩個衙役把棺材蓋給掀開了,露出了裡面死不瞑目的少女。

  她身上還穿著極為狼狽的衣服,已經過了兩日了,她從死到現在,竟然絲毫未被整理清潔過,渾身髒亂,髮髻也亂了,睜大著眼,脖頸上的勒痕已經完全發黑髮紫,看起來極為可怖。

  兩個衙役探過頭看了眼,嚇得渾身一哆嗦:「這……這家人也太狠了吧,好歹是自己的親生女,好歹給整理一下啊,就算是換一件乾淨的衣服也行啊。」

  「不慘一些,他們如何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楚輕的視線落在少女的眼睛上,嘆息一聲,抬起手,放到了對方的眼翦上,輕輕摸了摸。

  

  等再抬起手時,對方眼睛已經閉上了,沒有可怖的大睜眼,瞧著倒是有幾分清秀的模樣了。

  楚輕動作極輕的翻看著她脖子上的傷痕,並沒有交叉的兩條線,單獨的一條痕跡,的確是自盡而亡。

  可對方花容月貌,年紀尚輕,到底是遇到了什麼,能讓她不惜用自盡來擺脫一切?

  還有先前鄭榮滿說的對方是極願意不嫁給他的,楚輕先前猜測對方是有了心上人。

  只是這麼一個人卻從對方死亡之後一直未出現過,這就……她邊幫徐悅整理著身上的衣服,邊朝後吩咐道:「你們退後。」

  兩個衙役立刻轉身,並未詢問緣由。

  楚輕揭開徐悅的衣衫,仔細檢查過之後,並未有任何異樣。

  她皺著眉,覺得似乎遇到了一個瓶頸,深吸一口氣,才慢慢往下,只是到了肚子下方的時候,楚輕的手突然一頓,猛地睜大了眼。

  她不相信似的又查看了一番,呼吸頓時一窒,咬著牙,半晌,才慢慢把徐悅的衣衫給慢慢整理好了。

  楚輕整理乾淨之後,才退後幾步,滿目愁容,讓衙役不安道:「大人,可是查出什麼了?」

  楚輕嗯了聲:「死者生前……應該是懷了身孕。」

  「什麼?!」衙役大概沒想到這樣,猛地抬起頭,嚇了一跳。

  楚輕面容沉靜:「這件事暫時先別說出去,影響對方的聲譽,你們瞧瞧去帶一個穩婆過來,然後去告訴劉達他們,自己排查,尤其是與徐悅關係好的小姐妹,向她們打探,還有……秘密查出來,這孩子到底可能是誰的。」

  幾個衙役也知道了事情的關鍵點大概就在這裡,立刻道:「是,屬下這就去辦。」

  不多時,穩婆就被找來了,這麼一查,果然死者生前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而隨後衙役到了半夜回來稟告:「大人,我們查出來一些事情,不過卻是與徐梁氏說的有很大的出入。」

  「哦?怎麼回事?」楚輕問道。

  「這徐梁氏說街坊鄰居知曉了鄭大人的事之後,冷言冷語讓徐悅活不下去了,可我們打探到的卻是另外一面。」

  「是什麼?」

  「這徐家在周圍的風評並不怎麼好,不過因為徐家這小姑娘能耐吃苦,所以倒是得過且過,不過這小姑娘其實定過一個娃娃親。」衙役緩緩道,「只是半年前卻是突然取消了。」

  「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嗎?」楚輕問道。

  「知道,對方是他們的鄰居,不過因為半年前對方的父親出海收貨遇到了海難,當時所有的貨都被淹沒了,男方傾家蕩產賠了,當時身無分文,就在那個時候,徐梁氏知道了之後,愣是沒同這徐悅打招呼,直接帶著族人去退親去了。當時男方的母親因為父親的事重病,臥病在床,後來被徐梁氏這麼一鬧,直接給氣得更加病重,男方一怒之下,就撕了當年的婚約,算是解除了婚約。而男方的母親也沒熬過去,三個月前病逝,之後不過幾日,男方就離開了京城,如今不知身在何處。」

  衙役說的這時候忍不住長吁一聲,這徐梁氏還真是夠作孽的啊。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她不願意嫁給鄭大人。」楚輕道。

  「聽說這徐小姑娘與那男方自小有婚約,青梅竹馬的,感情極好。若非徐梁氏中間這般一鬧,應該也不會……」只是可惜了這麼一對小情侶,女方的母親逼死了男方的母親,這估計這輩子都沒可能了。

  「可為什麼……」楚輕皺眉,既然如此,為何徐悅還會懷有身孕?「那人叫什麼?」

  「叫秦升。不過對方三個月前已經離開了,不知去了哪裡,怕是一時間找不到人。」衙役開口道。

  「鄭大人取消了這次的議親之後,徐梁氏可還給她議過什麼親事嗎?」楚輕問道。

  「大人你還別說……真的有。不過這徐梁氏還真是……她給議親的這家,是個富戶的二公子,不過這二公子卻是個不著調的,常年纏綿柳巷,府里的同房就有七八個,也有兩個小妾,都不是善茬。可這徐梁氏似乎很著急,急吼吼的就直接議親同意了。那邊聽說過幾日就要下聘了,只是沒想到……這徐小姑娘直接就自盡了,那邊那家也就直接不了了之了。」衙役把打探到的消息給說了出來。

  只是越打探心底卻是越涼,頗有些難以置信。

  楚輕許久沒說話,揉著眉心:「想辦法去請那家人過來,明天做個證人。」

  「可……可這麼一攤子爛事,那家人怕是不會答應……」

  「就說本官說的,徐悅的死絕對牽扯不到他們身上。」楚輕緩緩開口。

  有了楚輕這個保證,衙役就過去請了,大概是因為楚輕這些時日名聲在外,他們也不想得罪這麼一位提刑官,當真是捎了口信過來,說是務必會到場的。

  翌日一大早,提刑府衙外鑼鼓喧天,百姓好奇的都圍了過來。

  這京城說下不小,可說大也不大。加上徐梁氏告的這人是正六品的官員,所以昨個兒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樣,飛的很快。

  所以一聽要開堂審問,直接圍了里三層外三層。

  鄭榮滿因為有官職在身,站在一旁,並未下跪。

  徐梁氏等人則是規規矩矩的跪著,只是一邊跪著還小聲的抹淚,倒是讓不明真相的百姓心生同情,瞧著鄭榮滿的目光,仿佛他是個惡霸一樣。

  鄭榮滿垂著眼,一直沒開口說話。

  「大人啊,您是青天大老爺,一定要給我們做主啊!」徐梁氏哭得嚎啕出聲,哽咽著,差點厥過去。

  被徐鳳給摟住了,一對母女哭得悽慘,百姓瞧著鄭榮滿的目光,更加義憤填膺。

  更不要說大堂的一旁,還擺著一副棺材。

  楚輕卻是沒開口,只是拍了一下驚嘆木。

  衙頭一聲喊聲:「帶聶家的人上來。」

  隨著這一聲,徐梁氏等人一頓,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直接就啞了聲音。

  大概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怎麼這件事還牽扯到了聶家?是他們知道的那個聶家嗎?

  可不管他們怎麼想,臉色怎麼變,不多時,衙役就帶著兩個人上前,一個是聶老爺,一個是聶夫人。

  兩人規規矩矩的跪在了徐梁氏等人的身後。

  徐梁氏看到聶夫人臉色都變了,哆嗦著嘴唇:「你……你怎麼……」

  聶夫人瞪了她一眼,咬牙:「老徐家的,你可是害慘了我們。」

  這麼晦氣,竟然這還沒下聘就死了,雖然當時議親的時候知道的人不多,可到底也有些親戚知道,結果這下子倒好,還沒下聘自殺了?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家老二怎麼著了?

  徐梁氏還要說什麼,就聽到驚嘆木一拍,頓時,整個大堂肅靜一片。

  楚輕看向堂下:「徐梁氏,本官且問你,你要狀告何人?」

  徐梁氏咬著牙,總覺得事情怕是有變,「民婦……狀、狀告正六品寺丞……鄭榮滿鄭大人,他、他……」徐梁氏哆嗦著,連說了幾個他,都沒能吧下面的話給說完了。

  楚輕道:「本官幫你說完……你要狀告正六品寺丞鄭大人毀約背信,逼人自盡而亡,草菅人命,不配為官!」

  徐梁氏硬著頭皮點頭:「對……」

  「那在此之前,本官怕是要提醒你,隨便污衊朝廷命官,輕者拘禁,重者流放,你可想清楚了。」楚輕想給對方最後一個機會,徐梁氏白了白臉,卻僥倖的想著大人不一定能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他們鬧一鬧,總歸會有人信的。大不了,就說這余大人也與鄭大人同流合污,污衊他們。

  「大人,民婦知道,民婦所言句句當真。」徐梁氏一咬牙,開口道。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問了。既然你要狀告這鄭大人毀約背信,逼人自盡而亡,可就本官所知,這徐小姑娘是自己自盡而亡的,似乎是在議親之後很久才發生的。」楚輕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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