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線索中斷
2024-09-27 04:34:43
作者: 怪味腰果
楚輕一巴掌呼到他的後腦勺上,打得他一個踉蹌,想發火,可瞅著楚輕三人,硬生生給忍了下來:「公子你、你怎麼能動不動就打人呢?」
「打得就是你,就該打得你生活不能自理,省得出去禍禍了!」楚輕沒有再理會男子,直接抬腿邁進了這廢棄的院子。
走進去,這才看到院子擺放了很多藤筐,幾乎把角落裡正在弓著背埋頭編織藤筐的老人給掩埋了,他的背脊因為常年弓著,隆起一個高高的弧度,滿頭白髮,布滿皺紋的手上傷痕累累,楚輕三人走過去,在他面前站定。老人的動作也只是頓了頓,就繼續編織藤筐:「來要債的麼?他欠了多少銀子?」
楚輕道:「他時常這麼欠人銀子嗎?」然後被找過來,讓這麼一位七八十歲的老人來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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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沒說話,不知是失望至絕望太久,還是別的,只是繼續機械似的編織著藤筐。
「爹,爹你就說說話,讓他們放了我吧,我這次真的沒欠銀子啊……」男子看到老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哆哆嗦嗦的懇求。
楚輕嫌他聒噪,直接往後一推:「余公子,勞煩拉出去揍一頓。」
余櫛風哪裡見過這麼糟心的畫面,早就手癢了,不顧男子苦求,拽著就出去了,不多時,就傳來了暴揍聲。
老人也只是神色頓了頓,就繼續麻木地編筐了。
「大爺,你看看這可是你的?」楚輕把那匕首遞了過去。
老人看到匕首,終於神色有了變化,他抬起頭,混沌的眸仁里,露出一抹警惕的光:「你問這個做什麼?是我的!被那逆子給偷走了!」老人一把奪過那匕首,塞在了椅子下,就繼續編藤筐。
「大爺你先前的主人,姓葛吧。」楚輕問道。
老人渾身一震,突然就站起身,拿了匕首,就往房間裡走:「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楚輕在他身後道:「大爺,你是十八年前被滅門的葛家的管家對不對?」
老人步子一亂,走得卻更快了。
楚輕繼續道:「難道……你就不想知道當年葛家到底是被誰給滅門的嗎?」
楚輕的話讓老人的步子陡然停了下來,他猛地轉過身,動作幅度太大,差點把自己給甩飛出去:「你、你你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楚輕的目光落在老人激動的目光上,基本上可以確定,老人應該真的是當年葛家唯一倖存的那個管家了。
老人把楚輕三人讓到了院子裡唯一的一個石椅上,倒了茶水,神色間還頗為激動,亦或是,還抱有一絲希冀:「公子,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楚輕道:「目前還不知道,可若是有必要,我可以幫大爺你查。」
「嗯?」老人愣了下。
「當然,作為條件,我希望大爺你告訴我一件事。」楚輕直接開門見山,對於老人來說,如今坦誠才可能是最容易打開老人心房的最重要辦法。
「公子想知道什麼事?」老人怔了下。
「二十五年前的一樁舊事。」楚輕特意加重了「二十五年」這個時間點。
老人剛開始先是一怔,隨即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一變:「你、你怎麼……你是那位貴人派過來的人?!」
楚輕鬆了口氣,看來這次沒找錯,接著道:「大爺你只管告訴我,你可知道『那東西』藏在哪兒嗎?」身為葛家的管家,葛老爺信任的人,自然不會瞞著他。
老人放在石桌上的手抖了抖,許久,才啞著聲音道:「……是知道。」
「那可以告訴我嗎?」楚輕道。
老人卻沒說話,而是直勾勾盯著楚輕:「公子當真能幫我找到葛家當年到底被誰給滅門的?」
楚輕道:「我會盡力。」
老人道:「那好,只要公子找到兇手,我就把東西藏的地點告訴你。」
楚輕怔了下,道:「好。」這本來也就是她想好的,想從老管家嘴裡套出話,怕是很難,可若是有東西來換,那還有轉圜的餘地。楚輕的視線掃過蹲在牆角,被余櫛風打得鼻青臉腫的小混混:「大爺,不介意我把他帶走幾天吧?」
老人雙目無神:「公子要做什麼?」相較於先前的激動,此刻老人卻淡定多了。
楚輕道:「沒什麼,手痒痒,幫你好好調教一下。」這樣的廢物渣渣,簡直浪費糧食麼。
老人擺擺手:「隨公子的便吧,只要公子能幫我找到兇手,讓我死了不愧對老爺夫人,怎樣都好。」
「爹!爹——你不能不管我啊!我可是您親兒子啊!」男子一聽嚇壞了,卻被余櫛風一個手刀砍暈了,扛起來就走了,他也看不下去了,這廢物點心,剛好給他當沙包練練。
客棧。
李天嘯問道:「你要怎麼查?」
楚輕搖搖頭:「還沒什麼頭緒。」想要知曉葛家十八年前被滅門的兇手,那麼,至少要先知道原因。
可據說葛家當年是炎城有名的大善人,這樣的人家,能結什麼深仇大恨?以至於把人全家都給滅門了。
不過楚輕覺得,那個曹九爺,肯定知道些什麼。
炎城的地頭蛇,想要一夜之間連殺百餘口人而不引起動靜,除非對方所雇用的殺手是老手,道上混的,難免跟賭坊有牽扯。
賭徒與亡命之徒……
可想要撬開那曹九爺的嘴,可比登天都難了。
李天嘯看楚輕皺著眉思索,心裡湧上一股想把他眉心間的褶皺撫平的衝動,他的手指捏著杯盞,一點點的加大力氣,才忍了下來。只是隨著他逐漸加大力氣,他沒有發現,他手裡那杯盞已經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偏偏,李天嘯的注意力還不在杯盞上,就在楚輕的身上,余櫛風教訓了管家的那便宜兒子的一頓之後,回來就看到出現裂紋的杯盞,趕緊撲上去:「爺!爺!鬆手啊,再握下去就碎了,碎了!」
李天嘯被余櫛風這一番舉動一嚇,就清醒了過來,轉開視線,盯著余櫛風:「做什麼?」
余櫛風剛把杯盞從李天嘯手裡奪過來,剛掰開,杯盞就在他掌心碎成渣渣了:「爺,你怎麼瞧著楚公子發呆發到快受傷了都沒發現,幸虧我回來的吉時……」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李天嘯陡然站起身:「你胡說什麼?」
余櫛風愣愣的:「爺?」怎麼了?他說錯什麼話了嗎?他把自己剛才說的話順了一遍,發現並沒有不妥當的啊,怎麼就是胡說了?
李天嘯轉過頭,發現楚輕也在奇怪的瞧著他,迅速轉開了視線,快步往外走:「我先回房了,明日再去一趟賭坊尋找線索。」等李天嘯走到門邊,回頭看到余櫛風還待在楚輕的房間裡,皺眉道:「這麼晚了,還不出來?」
余櫛風趕緊起身:「啊,是爺。」
楚輕奇怪地看著這兩人,風風火火的又離開了,她也沒當回事,重新把這幾條線索在腦海里過了一遍,葛管家,小混混,曹九爺……最後全部都集中在了十八年前的滅門慘案上。
楚輕想不通乾脆把自己摔在了床榻上,望著床頂的流蘇,不知不覺竟是睡著了。
同一時刻,隔壁的房間裡,余櫛風不解皇上方才為何發火,不安地跟著李天嘯進了他的房間,可等關上門,回頭去看,發現皇上正坐在桌前,望著一處,黑眸放空,不知在想什麼,怔怔出神。這樣的李天嘯,是余櫛風沒見過的,甚至他走到了余櫛風身前,李天嘯也沒回過神的,余櫛風極輕的喚了聲:「爺?」
李天嘯回過神,看了他一眼:「這麼晚了,不去歇了,作甚?」
余櫛風問道:「爺,你是不是有心事?朝上出事了?」可他也沒見浪楓寫信給爺回報啊?
李天嘯沒說話,卻微抬著眼,望著站在他面前的余櫛風,眸光一錯不錯,直勾勾盯著余櫛風,看得余櫛風心裡毛毛的:「爺、爺?」
李天嘯又盯了一會兒,發覺果然並沒有半點異樣的情緒,才鬆了口氣:「出去,朕要歇了。」
余櫛風不敢多呆,很快就離開了。
李天嘯卻怎麼也睡不著了,他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
翌日,楚輕一覺醒來神清氣爽,三人再次去了賭坊。
進入賭坊,楚輕與李天嘯又走到了曹九爺站著的賭桌前,擠到最前排,楚輕拿出一張銀票,在「小」上壓上了。有離得近的,一看那數值,倒吸了一口涼氣,一千兩銀子。
曹九爺看眾人的視線都朝楚輕看過去,卻也只是掀了掀眼皮,沒說話,只是缺了一根手指的掌心,卻是往一旁挪了半寸。
楚輕一壓一千兩,旁的也跟著壓了「小」,甚至已經壓了「大」的,也趕緊改了,然後齊齊吆喝著:「開!開!」
曹九爺面無表情地打開了骰蠱,果然是「小」。
「好!贏了!贏了!」賭場裡,這一桌的歡呼聲,顯得尤為顯眼,於是,有賭徒就過來問了,等問清楚了情況,都齊齊紅了眼!頓時,整個賭坊有大部分人圍了過來,有還記得楚輕的,喊道:「這不是上次一次贏了幾千兩的那個小哥嗎?跟著他壓,絕對是沒錯的!」
其它賭桌前的賭徒也不賭了,都圍在了曹九爺的這張賭桌前,圍了里三層外三層,有看不到的,搬了桌子椅子上陣,探著脖子往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