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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6章 她生病了

2024-09-27 04:34:26 作者: 怪味腰果

  楚輕這時反倒是沉默了下來,許久,才啞聲道:「說起來,這也是二十五年前的一樁舊事了,不知,村長可還記得?」

  那位貴婦人與泥瓦村的人格格不入,這麼一位,怕是只要見過的,必然記憶猶新。

  老村長先前還不以為意,隨即不知想到什麼,猛地抬起頭,詫異地看著楚輕:「楚公子,你……與那位夫人是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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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輕搖頭道:「並無關係。不過我受人所託,前來尋一件東西,正是……二十五年前,那位夫人送到泥瓦村的。若是可以,我想取回那件東西。」

  老村長沉默不語:「……」

  楚輕心裡咯噔一下:「很為難嗎?」

  老村長搖搖頭又點點頭,長嘆一聲,娓娓道來:「當年,泥瓦村剛受災,差點保不住,缺食少糧,就在那時,那位夫人如仙人般來到了我們泥瓦村,給了充足的糧食,還有銀錢,讓我們泥瓦村度過了最艱難的一段時日。那位夫人別的無所求,就是留下了一個罐子,讓我們深埋地下,讓其永不見光!」那夫人當年對泥瓦村有恩,若非楚輕對泥瓦村的恩情更重,他怕是根本不會提這件事,也絕不會讓楚輕把那東西帶走!

  「村長……」楚輕唇動了動,不知道怎麼開口。

  她看得出來,村長是重情重恩之人,若是他不肯……

  「罷了,二十五年前,那位夫人救了泥瓦村的急,送來了那個瓦罐;二十五年後,公子你再次到來,救了泥瓦村,要帶走那瓦罐,也許,這就是冥冥之中,這瓦罐不屬於泥瓦村。老夫,把瓦罐給公子取來!」老村長擺擺手,弓著背脊進了祖祠,從祖祠正中央的地下,挖出了那個封存了二十五年的瓦罐。

  兩日後,楚輕抱著瓦罐出了泥瓦村。

  一村的人送了楚輕許久許久,才在楚輕的一再懇求下停了下來,有的村民甚至哭了出來。

  這半個月不人不鬼的日子,楚輕的出現,不僅僅是救了他們,還讓他們看到了生的希望,讓他們不至於絕望而死。

  楚輕一直走出很遠,回過頭,還看到村民守在村口,久久不肯離去。她朝著他們揮揮手,沒有再回頭,抱著瓦罐,仰起頭看了眼蔚藍的天空,心裡一片清明。她在這時突然就明白了很多年前師父說的那句話,等以後你就明白為何我會在這條路上堅持這麼久,即使再難,可心卻是清明的。

  今日看到這些人感激的目光,大概跟師父幫那些人洗脫冤屈之後,他們看著師父的目光是一樣的吧。

  感激又希冀的目光,對未來的希望,像是一盞明珠,點燃了心底前進的道路。

  她剛走到路口,就看到了停留在那的馬車。

  李天嘯背對著她站著,暗衛駕車守在一旁,余櫛風正對著她,看到她,露出一個真誠的笑容:「楚公子。」

  「余公子。」

  「我就知道楚公子能辦到,太……」余櫛風已經從暗衛的口中知曉了這兩日發生的事,也知道了楚輕舌戰歐陽縣令的事,他哪裡見過僅憑一張嘴就讓人心甘情願買藥的人。

  「上車。」李天嘯卻是打算了余櫛風,轉過身,一雙墨黑的瞳仁,鎖著楚輕。

  楚輕被他瞧得不自在,走過去,把瓦罐遞給他:「這是從祖祠里拿出來的,應該就是了。現在可是要驗?」

  「先上車。」李天嘯卻莫名堅持。只是這麼說,卻沒動,視線也一直落在楚輕身上。

  「好吧。」楚輕倒是也不客氣,余櫛風結果瓦罐,她就上去了。

  還是那輛馬車,內外分成兩部分,李天嘯坐在裡面,隔著一道紗幔,楚輕一直覺得李天嘯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李公子,你是不是有事要問我?」否則,怎麼這般瞧著她?怪怪的。

  「同我說說,你這幾日,都是怎麼過的?」李天嘯沉默許久,就在楚輕以為他不會開口時,出聲了。

  「趙大哥不是告訴你了嘛?」趙大哥是先前跟著楚輕去泥瓦村的暗衛。

  「趙大哥?」李天嘯聲音下沉了一個度。

  余櫛風在一旁解釋:「是先前跟著楚公子進去的暗衛。」

  李天嘯又沉默了下來:「……」

  楚輕摸摸頭,覺得這李公子脾氣還真怪。

  楚輕以為李天嘯不會再問了,可沒想到,馬車搖搖晃晃駛出去很遠,李天嘯再次開口:「你以後可以喊我李大哥,不必這麼生疏喚李公子。」

  楚輕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這……不合規矩吧?」

  再說了,她連對方的身份都不知道,這萬一是她高攀不起的……

  「我說這樣喊,就這樣喊。」李天嘯難得固執得緊,隔著帷幕,楚輕看不清他的面容。

  聳肩,「是,李大哥。」

  她趴在了外間的軟榻上,這幾日幾乎不眠不休,她也沒精神跟李天嘯鬥了。

  她很快就睡著了,李天嘯沒有再出聲。

  片許,李天嘯朝余櫛風道:「你出去。」

  「啊?余櫛風怔愣:「可……」他看了看面容冷峻的李天嘯,又看了看外間的楚輕。

  李天嘯幽幽看他一眼,余櫛風只好走了出去,坐在了趕車的暗衛旁,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惹皇上生氣了。

  是嫌自己找人慢了?

  可他已經快馬加鞭了啊?

  馬車內。

  李天嘯一直坐在內間沒出聲,像一個雕塑。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有了動作,把紗幔給撩開了,從內間走了出來,坐在了楚輕的身邊,拿過薄毯,蓋在了楚輕的身上。

  楚輕當真是累極了,如此也未醒,只是蹭了蹭薄毯,又睡了去。

  李天嘯睜大了眼,瞧著楚輕這般動作,竟是覺得愈發合眼。

  他伸出手,想要去碰碰楚輕的臉,可就在要碰到時,陡然收回手,攥緊了。

  他覺得自己很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楚輕一直睡到正午時分也沒醒,李天嘯也沒讓余櫛風喊她,讓繼續趕路,趕回到鎮子裡。

  余櫛風發現他從馬車外再回去馬車內時,發現皇上已經沉默無語地看了他七八次。

  「爺?可是有吩咐?」余櫛風把聲音壓得很低。

  「……」李天嘯沒出聲。

  「爺?」余櫛風怕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事,惹爺不快了?

  李天嘯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他發現自己也許並不是出了問題,而是只對楚輕產生了這種異樣的感覺,他反倒是輕鬆了下來,朝余櫛風看了眼,再望著這隔著一層的紗幔,道:「把這個給清了。」

  「啊?」余櫛風以為自己聽錯了。

  李天嘯看他一眼,余櫛風趕緊給除掉了。

  等回到鎮子裡時,楚輕依然沒有醒,余櫛風覺得奇怪,「爺,要不要喊楚公子?」

  「不必。」李天嘯直接走過去,彎腰把人抱了起來。

  余櫛風:「!」

  余櫛風一直等李天嘯走遠了都沒回過神,他揉揉眼,以為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爺何時這般好心了?

  只是李天嘯剛把人抱到定好的客棧房間,余櫛風剛走到門口,就聽來李天嘯一聲低吼:「余櫛風!」

  「有,爺,我在我在!」余櫛風趕緊進去。

  「去請大夫!」李天嘯整個人臉色發沉,極為不好。

  「啊?」余櫛風順著視線朝床榻看去,只看到楚輕半張小臉,卻是通紅,嚇了一跳,「楚公子這是病了?」

  楚輕再醒來時,感覺頭疼涼涼的。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就看到李天嘯在解她脖頸上的扣子。

  楚輕嚇得一個激靈醒過來:「李、李公子,你做什麼?」

  李天嘯面無表情地收回手,沉默地看她一眼,才慢悠悠道:「幫你換衣服。你病了,渾身都被汗水浸透了。」

  「不、不用了……」楚輕嚇得半點睡意也無,感覺病也好了,拽著脖子上開了個扣子的長袍,往床榻裡面蹭了蹭,這要是真讓他換了,自己是女子的事不就暴露了?

  「……」李天嘯眯著眼,沉著俊臉望著她避如蛇蠍的舉動。

  「李公子?」楚輕小聲喚了聲。她是不是說錯話了,這李公子臉色特嚇人了點?

  「李大哥。」李天嘯薄唇抿了抿,開口道。

  「啊?」楚輕頭還有點暈,沒反應過來。

  「你可以稱呼我李大哥。」李天嘯站起身,突然靠近了些。

  「……」還真沒見過逼著喊人大哥的,他是不是缺兄弟啊?

  「怎麼,你怕我?」李天嘯欺身靠近,強勢的氣勢讓楚輕腦袋暈陶陶的,感覺生病的腦袋更不清醒了。

  她抬起手,抵在了李天嘯的肩膀上:「李公……李大哥,我這是怎麼了?」在李天嘯沉沉的目光下,楚輕改了口。

  「你生病了。」李天嘯道。

  「那應該是惹風寒了,睡一覺就好了。李大哥你去歇著吧。」

  「我不困,竟然醒了,那就自己換了。」李天嘯站起身,把一套新的男式長袍遞給了楚輕。

  楚輕連連點頭,等看到李天嘯出去,才大鬆了一口氣。

  這李公子今日畫風相當不對啊。

  李天嘯出了房門,望著門外排排站的余櫛風等人,本來想回自己房間的,經過余櫛風,停下了步子:「我很可怕?」

  余櫛風飛快搖頭:「爺一點都不怕,爺最平易近人了。」

  李天嘯點點頭:「嗯。去把他的粥和藥端過來。」

  余櫛風心臟跳了下:「爺,你是要?」

  李天嘯面無表情道:「我要幫他餵藥。」

  余櫛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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