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就這麼把自己嫁了
2024-09-27 02:45:10
作者: 亂點桃蹊
樓上,常時坐在浴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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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潭已經找到了小戴和那個男孩。他們不停地道歉,堅持說沒對常時做什麼,沒碰過他,一張照片都沒有拍。
「他那個姐姐呢?」常時問。
兆潭答道:「在醫院,骨癌晚期,活不過一兩個月了。」
徐清書……
常時心中默念了一遍這個名字。
奶奶的第一個孩子不過一歲就夭折了,名字里就帶一個「書」字,所以她覺得遇見徐清書這個孩子是一種緣分,待她極好。
那時候常時父母意外離世,對奶奶的打擊很大,她領養常旬、資助女童,都有一種為孩子們積福的心理,讓他們在天堂或人間都能順遂一些。
「先生,您看怎麼處理?」兆潭問。
常時思索片刻,「注意分寸,別出人命。」
因為奶奶的緣故,他同情徐清書,但這點同情不會讓他心軟。他不理解他們的瘋狂,也不想去理解,他只知道冒犯自己的人就要付出代價。
小戴跟在自己身邊也有幾年了,他該知道的,但他還是做了。
兆潭應了,「明白,那您休息吧。」
常時沉吟,「太太問起,你知道怎麼說。」
「明白。」兆潭立刻答道。
女孩乾淨又心軟,對他是,對別人也是。在她的想法裡,有人尋求幫助,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就應該去幫。所以她才會說如果他答應了,可能就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滿足別人的心愿,自己又不會損失什麼,何樂不為呢。
常時無奈地搖了搖頭,沒關係,他會保護女孩的純真。
他身體裡慢慢升起一陣一陣的燥熱,但可能是藥物的作用,平時很積極的地方卻沒有反應,這種難以發泄的感覺讓常時很難受。
他起身,拉下浴袍潦草地把身體裹上。
片刻後,他換了一身居家衣服回到書房,戴上眼鏡處理工作。他對睡眠的需求很少,尤其是白天,他更不可能入睡。他這一點繼承了爺爺,從前奶奶經常打趣他們,「一個一個的,都快被工作吃了。」
工作挺好的,很快就把那股邪火壓了下來。
半個小時後,兆潭打電話過來。語氣焦躁,說小戴突然抽搐,不一會兒就沒氣了,讓他措手不及。
「先生,我手上有分寸的。」兆潭解釋,「從來……從來沒有出過差池。」
常時一聽,眉心微蹙,抬手把眼鏡摘下來扔到桌子上。
「叫林璋檢查一下,是什麼原因。」
「聯繫他家人,支付賠償。」
兆潭緊接著解釋:「先生,小戴他是孤兒,從星月孤兒院出來的。」
星月孤兒院,常旬就在那裡待過。
經兆潭提醒,他才想起來,小戴來的時候,兆潭和他提過一嘴。
「我知道了。」他語氣不耐,「那個人呢?」
兆潭答:「受不住疼,暈過去了,但人沒事。」
他遲疑著問:「還要繼續嗎?」
常時語氣平淡,仔細聽甚至帶著點笑,「他的好兄弟都替他受過了。」
「明白。」兆潭應。
「既然是孤兒,好好給他安葬吧。」常時說。
兆潭:「是,先生。」
電話掛斷後,常時揮手,把桌邊的水杯掃到了地上,落在地毯上,聲音很悶,陶瓷杯子一點事都沒有。
煩。
一件一件的,專給他找不痛快。
他經歷過的事情多了去了,十幾歲時,他就已經跟在爺爺身邊看遍了生死。
他只是覺得今天的事情很荒謬。
一個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對他種下情根,念念不忘這麼些年,臨終前非要見他最後一面。一個弟弟,一個朋友,為了完成她的執念,竟然就不顧一切地來求他,不答應就下藥綁架他。
最後呢?
女孩如願了嗎?她知道他們付出的代價會不會死不瞑目?
荒唐!
*
「荒唐!你就這麼把自己嫁了!」
周之耘的夢裡,童雯阿姨怒氣沖沖地指著她罵。
「你當我死了,一句招呼都不打,就和那個男人結婚了?」
「他能看上你什麼?你這張臉?你年輕?他眼高於頂,不定什麼時候就把你趕出來了!」
「他就把你當成一個小玩意,看著新鮮喜歡幾天,不喜歡了就丟了,你還美滋滋地挺滿足,挺幸福,是吧?」
「你媽媽要是知道你這麼輕賤自己,她……我沒臉去見她,是,是我的錯,我不該讓你回周家,不該只顧著自己,我應該留在國內看著你……」
周之耘看著童雯阿姨蹲下身去,捂著臉哭,她手足無措。
她慢慢蹲下去,還沒開口說話,就被童雯阿姨一把推開,摔坐到了地上。
她高興地和童雯阿姨介紹常時,卻沒想到童雯阿姨是這樣的反應。她很委屈,她想說常時不是這樣的,但說不出口,童雯阿姨不會聽她的解釋,會認為她心智不清。
「你現在就和我走!」
童雯阿姨突然冷靜下來,拽著她收拾東西。
「阿姨,我不走,我不走。」周之耘哭喊道。
「由不得你!」
周之耘從來沒見過童雯阿姨這麼凶,她覺得眼前的這個人很陌生,讓她很害怕。
這時候,常時從外面進來,懷裡抱著一個女孩,徑直進了她住的房間。
「她生病了,你把你的東西都搬出去。」常時冷漠地對周之耘說。
周之耘愣愣的,「常……常先生?」
常時不耐煩地皺了皺眉,「我喜歡的是她,請周小姐不要再糾纏我。」
周之耘害怕童雯阿姨看到這個場景,但是她一回頭,就已經不見童雯阿姨了。
「阿姨……阿姨……」
她大聲叫,卻遭到常時的呵斥,「這裡沒有你的什麼阿姨,要喊出去喊,不要打擾她休息!」
「常時!」她竭盡力氣喊道,「你騙我!」
騙她說會一直對她好,騙她說她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常時冷笑一聲,「周小姐想要什麼,我會給你補償的,不會讓你吃虧。」
「常時……」
「別走,別走……」
……
「之耘,之耘?」
常時面色沉鬱,抓著周之耘的胳膊,他不知道她又做了什麼噩夢,但她難受的樣子讓他心一抽一抽地疼。
上次聽見她半夜在夢裡喊「媽媽」,一樣的傷心和絕望。
他沒辦法想像這個女孩,他的常太太,心裡到底藏了多少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