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終章·決戰（八）

  「什麼？？」

  眾人一陣唏噓，之前老祖宗的尖酸刻薄大家都是知曉的。

  但是大家都礙於她的實力，不敢對她有任何冒犯。

  

  沒想到前段時日那麼囂張的老祖宗，竟然在戰前逃了！這算什麼事！

  「老東西，說到底還不是怕死，真不知她前段時日囂張給誰看！」人群中有修士對著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他惡狠狠的樣子裡寫滿了對老祖宗的鄙夷。

  雖然有人懷疑老祖宗的行蹤，但根本沒人會去深究。

  再加上老祖宗之前行事惹人生厭，帝君一說些不利於她的話，大家便都相信了，他們都覺得那是老祖宗會做出來的事。

  帝君笑了笑，「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在場的諸位一樣有勇有謀，她那把年紀了，要走便走吧，本君不會久留。」

  「只是日後大家一起封地領賞的時候，她也什麼都得不到，諸位說是不是呢？」

  文啟林的話獲得了大家的一直贊同，他們只要一想到之後可以得到的獎賞，就已經開始興奮了。

  在大家高漲的情緒中，文啟林讓大家共同飲下一壇酒，一起提前為明日的勝利慶祝。

  在場眾人沒有任何一人猶豫，皆飲下了手中美酒。

  葉染音垂了垂眸子，沒有動。

  帝君注意到了她，「葉姑娘，你為何不喝？」

  葉染音：「我身上有傷，不宜飲酒。」

  「在場諸位有幾個人身上沒傷？」烏衣特使道：「葉姑娘是不打算給帝君這個面子嗎？」

  葉染音蹙了蹙眉，他們越是想讓她喝下這碗酒，她越是覺得不對勁。

  可面對眾人的眼神，她越是不喝，反而越讓別人覺得她不正常。

  文啟林也是個多思多疑的人……

  她已經潛伏在帝君身邊這麼久了，如果不喝……

  葉染音抬眸看向帝君的方向，意外地發現帝君竟然也在看著她，且他的眼底已經多了幾分懷疑。

  「既然是帝君的盛情，那我也不好拒絕。一碗酒而已，我便捨命陪君子！」

  葉染音大口將那碗酒飲下，喝完後還將酒碗倒置了過來，以展示她的碗裡一滴都不剩了。

  文啟林這才露出幾分笑意，滿意地對葉染音點了點頭。

  葉染音道：「帝君，明日還有一場鏖戰，不如先讓大家回去休息吧。」

  「也好！」

  帝君倒是好說話，袖子一揮，示意大家各自散去。

  葉染音回到自己的帳篷，趁著四下無人，她迅速點了身上幾個穴道。

  「嘔——」

  葉染音猛地吐出一口烈酒，剛才那碗酒她竟是一點沒喝下去。

  她冷眼擦去嘴邊的酒漬，心中越發懷疑起文啟林到底在那碗酒里加了什麼東西。

  翌日。

  晨曦照進莽荒營地。

  清晨的薄霧裡帶來幾分血腥味。

  樓雲溪手握吉祥劍，站在晨曦照耀的那片土地里。

  「快來了。」她說。

  「嗯。」

  墨見川微微頷首，側目出神地看著她。

  「墨見川，你知道的吧，我很喜歡你。」樓雲溪輕聲地說。

  墨見川：「我知道。」

  樓雲溪默了默，「若是這一戰我贏了，你……」

  「我什麼？」墨見川不解地看著她。

  「若是我贏了，你就不要陪著我留在莽荒了。」樓雲溪笑道：「你去替我看看外面的世界吧，我也想像白月吟一樣，既然那些風景我不能看，那你替我去看看也是好的。」

  墨見川一愣：「你說什麼？」

  他錯愕地看著樓雲溪，明明他們已經說好了的。不論發生什麼，他都會陪在樓雲溪身邊。

  樓雲溪笑道：「可我不希望你被禁錮在這裡，我希望你是自由的。」

  她承認自己剛醒來的時候，她是慌張害怕的。

  她最渴望的自由沒了，那一瞬間她真的希望墨見川能不離不棄地留在自己身邊。

  但經過這幾天的時間，她想通了。

  「這是我和莽荒帝姬的約定，我會好好完成我應做的事，你曾經被囚禁在寒冰澗十年，其實你應該比我更想去看看這個世界。所以如果我們贏了，你就去替我看看九州四海吧。讓你來當我的眼睛，你來告訴我你看到的一切，我會很高興。」

  她是愛墨見川的。

  所以她希望墨見川是自由的。

  她自己都渴望自由，又怎麼能將墨見川困在自己身邊。

  「我不需要。」墨見川雙手背在身後，直截了當地拒絕了她。

  樓雲溪眉心一擰。

  「再好看的九州四海，與我而言都比不過你的一顰一笑。我不稀罕那些秀麗山川。今日你一定會贏，我也一定會繼續陪著你。」

  樓雲溪還想再說點什麼，就在這時她身後響起了一串腳步聲。

  二人默契地都不再說話。

  樓雲溪回頭一看，是風師姐來了。

  風淨月走上前道：「都準備好了嗎？」

  樓雲溪微微頷首。

  風淨月道：「那就好，他們已經來了。」

  樓雲溪勾唇一笑，「還真是早。」

  風淨月冷聲說：「怕是想殺我們的心，早就迫不及待了。第一場是我的戰鬥，我先去了。你們記得跟上。」

  「好。」

  樓雲溪點點頭，同墨見川一同跟了上去。

  清晨，帝君便下發了最後指令。

  大家踏著晨霧偷偷潛進莽荒。

  他們太想殺入對方的腹地了，以至於他們在潛入莽荒之時，都沒有發現比起他們之前攻打的地方，這裡的草木都旺盛了些。

  路邊的梵音草在那些修士從它們身邊蹭過的時候，滴下了幾滴清澈的露珠。

  空氣里似有若無地飄蕩著幾絲清冷的幽香，可莽荒的血腥味太濃了，這樣的幽香根本無法被人發現。

  他們越走越深，完全沒有發現他們已經走了半個時辰，周圍還是一個敵人都看不見。

  「奇怪，怎麼會沒人呢？」

  相比之前艱難的戰鬥，今日的莽荒平靜得離譜。

  這樣的平靜總讓人感到不安。

  「哈哈哈哈，難道是他們知道敗局已定，所以在莽荒腹地中已經繳械投降，等著我們去抓他們？」

  「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種猜想讓大家都很興奮，一想到他們將是第一批抓住凶神惡童的人，他們就覺得所有的榮譽都加在了他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