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月之靈
2024-10-09 14:54:56
作者: 赤溪
「站住,你不許進去。」
姒暖看著她,還是同樣的說辭。
但這樣的說辭可糊弄不了白月吟。
白月吟看了看四周,確定周圍沒有人注意,才道:「樓雲溪多半是出事了吧?」
姒暖一噎。
「你,你……」
她到底沒多少和別人相處的經驗,突然被白月吟說中,姒暖臉上不免顯出幾分驚慌。
「你什麼,那樣的話騙騙被人也就罷了,還能騙得了我?」白月吟越過她,徑直走進帳篷。
墨見川依舊守在床邊,時不時地就探一下樓雲溪的內息。
見到白月吟進來,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看向一旁的姒暖。
「她猜到了,我騙不了她。」姒暖指著白月吟說道。
白月吟問道:「樓雲溪到底怎麼了?」
墨見川抿了抿唇,示意姒暖先出去,別再讓更多人進來發現此事。
姒暖問道:「那一會兒要是還有人猜出來樓雲溪出事了怎麼辦?我還攔嗎?」
墨見川:「當然要攔住。不管別人怎麼說,你打死不認就好。」
「噢……」
姒暖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走出了帳篷,繼續當她的守門員。
白月吟有些不耐煩,「現在可以說了吧?樓雲溪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難道是中毒了?」
「不是。」墨見川沉聲道:「是修煉之時出了岔子,如今她神識渙散,內息正在她體內四處衝撞,為免出事只能先將此事瞞下來。」
白月吟抱劍走近,「我來看看。」
墨見川登時提起了十二分警惕,側身擋在了樓雲溪面前。
他和白月吟並不熟識。
這人也才出現在莽荒不久。
如果她想要害樓雲溪,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白月吟嗤笑道:「我要是想害樓雲溪,早在月蓮城的時候就可以拿下她的性命,何必等到現在仙醫谷敗落了再來尋仇?」
有點警惕性是好事,但這份警惕錯用在她身上,她可就不樂意了。
墨見川垂眸看了她手裡的劍一眼。
白月吟頓時了悟,把月華劍放到了一邊。
「這下我手裡什麼都沒有了,可以去看樓雲溪了吧?」
白月吟攤開雙手,順便將自己身上也拍了拍,示意自己沒有私藏匕首的可能性。墨見川猶豫片刻,這才讓出一席之地,讓白月吟上前。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站在離樓雲溪最近的地方以防萬一。
白月吟抓過樓雲溪的手腕一探脈息,「還真有幾分嚴重,沈銀風呢,他沒來看過?」
仙醫谷的小師妹傷成這樣,大師兄一點表示都沒有,不合理吧?
墨見川沉聲道:「他白天已經來過了,只是他眼下也沒什麼辦法,若是樓雲溪抗不過去,只能廢去她的修為。」
白月吟不禁皺了皺眉。
「還真是棘手。」
廢去修為可不是小事,最要緊的還是修為被廢以後就很難再回到從前的境界了。
「我這兒有個法子,可以幫她平復一下體內暴動的靈力,你要試試嗎?」白月吟扭頭望著墨見川問道。
墨見川道:「你確定有用?」
沈銀風都解決不了的問題,白月吟真的能解決?
白月吟聳聳肩,「不保證百分之百有用,只能盡力一試。」
她從來都不強求,同不同意只看墨見川一人。
墨見川看了看床上的樓雲溪,似乎他也沒有別的選擇。
白月吟見他默不作聲,便默認了他同意自己的法子。她走到樓雲溪身邊,將樓雲溪扶了起來。
一道瑩亮的白光浮現在她的指尖。
墨見川從那靈光之中察覺到了一股不同的氣息,這靈力似乎不同於從前他所見的任何一種力量。
白月吟:「從前我在月蓮城的時候時常犯病,身上的寒症動不動就發作,唯一的法子就是用自己的靈力來壓制寒氣。但有時候這病症厲害起來,我的靈力也壓制不住,難免會有靈息暴走的時候。於是我就想出了個自救的法子。」
「所以你是怎麼做的?」墨見川問道。
白月吟的指尖在空氣中畫出一道墨見川從未見過的符文,隨著時間的推移,帳篷外一些微弱的螢光開始朝著她指尖匯聚。
這光亮本就近乎透明,難以察覺,若不是它們匯聚在一處讓光亮強盛了些,墨見川幾乎發覺不了她在聚集靈力。
白月吟將指尖匯聚的亮光注入樓雲溪的身體。
樓雲溪身體一顫,在片刻的眉心微蹙後,臉上痛苦的神情竟然緩和了幾分。
看著樓雲溪的氣息逐漸平穩下來,白月吟站起來道:「這叫月靈,是潛藏在月光里的屬於月亮的靈氣,有使人鎮靜的奇效。但是這靈氣極難捕捉,莽荒里的月光也不是很亮,我只能幫她暫時平復內息。」
墨見川眸光微顫,「月光的靈力也能用?」
白月吟微微一笑,戲謔道:「都說你是萬中無一的修煉奇才,你竟不知道月光的效用?」
墨見川道:「從前只聽說過天地靈力無窮,卻未曾見誰真正化用過,更別說化用月光里的靈力這樣的法子了。沒想到你竟然會。」
白月吟拍拍墨見川的肩膀說道:「世間萬物都倚仗天地日月而生,它們的靈力自然也是從天地日月中來。沙海之中靈力匱乏,修煉也極其艱難。我若不從月光中汲取一點靈力,這些年怎麼修煉?」
能在沙海那樣的地方憑藉著自己的力量修煉到近神境界,白月吟的天賦其實也很高。
就好比這從月光中吸取靈力的做法,墨見川就不會。
白月吟說道:「今天就到這裡,若是她明日還不能醒,我到時候再來。」
她走到桌邊拿起自己的月華劍,轉身走出了帳篷。
白月吟離開後,墨見川在樓雲溪身邊坐了下來。
他看著床榻之上樓雲溪幾近蒼白的睡顏,心頭漫上陣陣愧疚。
他從前總以為自己的修為很高,可以做很多旁人所不能的事情,可現在他才明白,有些事情就算是他也做不到。
許是這段時日莫減產也耗費了太多精力,這夜他守著樓雲溪,竟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
寂靜的營地之中,天空上方飄來一些微亮的光點。
那光點飄蕩著,悄然鑽進了樓雲溪的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