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血濃於水
2024-10-07 15:11:34
作者: 赤溪
樓震天看著樓雲溪道:「我們本就是父女,合該在一起生活。就算從前有些隔閡跟誤會,如今也該釋懷了。兩年前我趕你走也只是一時氣話。你不要怪爹。」
樓雲媚霎時慌了神。
當初爹是以樓雲溪攀誣自己的罪名將她趕走,如果樓雲溪重回樓家,那些謠言豈不是不攻自破。
她本就在帝妃遴選上被除名,要是樓雲溪再回到樓家,她以後的路就更不好走了!
樓雲媚立即道:「爹,你忘了她在寅臥山上對我們做的事了嗎?她讓我們對付凶獸,害我差點被獸王所殺,還讓雲嬌中毒,這些事情簡直罪不可恕!」
她細數寅臥山上諸事,試圖引起樓震天對樓雲溪的厭惡。
可樓震天已經對樓雲溪有了好感,如今聽到這些也只會覺得樓雲溪腦子轉得比他們都快而已。
樓震天甚至覺得,只要樓雲溪以後能將這些點子都用在別人身上,對樓家未必不是一個好助力。
見樓震天不為所動,樓雲媚激動道:「爹,就算我們姐妹倆受傷你,你總該為娘想想吧?」
樓雲媚惡狠狠地盯著樓雲溪道:「娘被她打成重傷,你要是再將她帶回去,娘一定會被她氣死的!您絕對不能帶她回樓家!」
季昶聽到這忍不住笑出聲,「你娘作為長輩卻帶頭欺負晚輩,還被人反過來打成重傷,你還有臉拿出來說。真不怕丟人。」
鸚鵡:「丟人丟人!」
樓雲媚怒道:「與季家有關的事剛才已經解決了,現在這是我們樓家的事,不勞你費心!」
總之只要她在,她絕對不會讓樓雲溪安然回到樓家!
這時樓雲溪平靜開口:「你們吵了這麼久,怎麼都沒人問問我的意見,問我願不願意回去?」
不等樓震天開口,樓雲溪就先說道:「我不願意。」
樓震天兩嘴一張一閉就想決定她的去留。
真當她是兩年前那個任他們拿捏的樓雲溪麼?
樓震天不解地看著樓雲溪,「為什麼?」
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在外漂泊,難道比回到舒適的家裡更快樂?
樓雲溪:「那個地方,我待得不開心。家主不公,主母打壓。長姐欺凌,幼妹跋扈。我在仙醫谷要快樂多了。」
樓雲溪反問道:「我回去幹什麼,回去繼續受欺負?還是回去讓你們壓榨我?」
她現在是仙醫谷的弟子,對樓家來說很有價值。
但她才不願意當家族的傀儡!
樓震天無可反駁,因為樓雲溪說的都是真的。
他也知道樓家這些年在他的管理之下,越來越不如從前。
但是……
樓震天看著她說:「但我是你爹啊,你難道真要和我斷絕關係?」
他指著樓雲溪手裡的寶劍,「連我的劍都自願奉你為主,更說明你是我的血脈,你更應該回到樓家!」
樓雲溪笑道:「如果今天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仙醫谷的弟子,我也沒有恢復靈根重塑修為,我依然是兩年前那個一事無成的廢物,你還會接我回樓家嗎?」
樓震天一陣沉默。
他當然不會。
他今日之所以會對樓雲溪刮目相看,是因為樓雲溪展現了自己的價值。
如果今天樓雲溪依舊是個廢物,一事無成地活在這世上,樓震天只會慶幸家族裡少了個廢物恥辱而已。
「不管怎麼說,你終究是我的女兒,血濃於水這個道理你總該懂的!」
樓震天沒有正面回答。
說到底,他想要的不是樓雲溪這個人,而是一個能為樓家帶來價值的物件。
樓雲溪冷冷一笑:「你說的這些我不懂。我只懂人會偏心,人都好利。你今天的選擇,也只是因為利益而已。」
倘若今天闖禍的是她,是她差點害死季寒衣,樓震天別說接她回去,恐怕早和她劃清界限了。
她態度堅決,樓震天的臉色也漸漸陰沉。
「我知道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有些話我說了不好使,但有些事憑你一個人是做不了的。」
樓雲溪:「比如?」
樓震天:「比如日後你要成婚,總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沒有我們出面,你該如何處置?」
樓雲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有解無塵在,我不怕堂上沒人坐鎮。」
樓震天身形一僵。
說到底,她寧願認解無塵做父親,也不願選擇自己這個生父?
樓雲溪道:「樓家主,粉飾太平是沒有用的。你想要彌補,想要一切回到正軌,就要糾正最初的那個錯誤。」
她說著看向了樓雲媚。
最初的錯誤在哪裡,他們心裡都有數。
時至今日,她甚至都不願意叫樓震天一句「爹」。
如果樓震天甚至不願意為她出面指認樓雲媚當初的罪行,又何必在她面前演繹父女情深。
樓雲媚眼神顫抖,下意識揪住了樓震天的衣袖。
「爹,不要……」
她毀掉樓雲溪容貌的事情被捅出去,以後她還怎麼活?
她這麼努力的修煉都是為了樓家,如今她已經是九階修士了,爹就捨得捨棄她?
樓震天看了她幾眼。
終究是沒忍心把這個女兒也毀掉。
「雲溪,大家都是一家人。過去的事就讓她過去吧。只要大家一起向前看,咱們還是能在一起生活的!」
樓震天殷切地望著她,試圖用親情喚醒樓雲溪對家的嚮往。
樓雲溪笑了,「兩年前被迫忍讓的是我,如今你想要一家人和好如初,憑什麼忍讓的還是我?」
拿她的委曲求全來做人情,樓震天可真不要臉。
樓震天:「那你想如何?」
樓雲溪看著手中寶劍道:「我能拔出這把劍,未必是因為它認可我是你的血脈,反而更可能是因為我和你們不同。它不想再找一個像你這樣的主人。」
樓雲溪道:「要我回樓家去,除非你向天下人坦言兩年前的真相。樓家,我與樓雲媚不可能共存。」
她與樓家的情分早在兩年前就斷了,如今她所求,不過一個公正而已。
如果樓震天連這都做不到,那也不必再談。
樓雲溪道:「今天大家都在場,還請季家主為我做個證明。」
季昶霎時挺直了背脊:「哦?證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