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哪兒來的潑皮
2024-10-07 15:07:50
作者: 赤溪
解無塵說:「這兩年你勤學苦練,卻一直處在六階無法突破,恐怕與你的心境有關。下山多歷練一番,對你有益。」
頓悟只在一瞬間,讓樓雲溪多看看山川廟堂,她心境有變或許頃刻就能有所突破。
況且她在醫術方面頗有天分,已將自己教她的東西融會貫通,化為己用,放她下山也不怕會惹出麻煩。
解無塵交給樓雲溪一封信,「我早年在梧州認識了一位故友,聽聞他家長女突染惡疾,你下山後先去一趟梧州吧。」
樓雲溪接過信封,道:「是,師父。」
收拾完行李,樓雲溪當日就要下山。
風淨月特地來送她,還給她戴上了一個精緻的手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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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外惡人頗多,此物贈你,路上小心。」
樓雲溪低頭一看,手串上編著四顆通體透亮的紅曜石,上面還隱約刻著一些文字,只是那字太小,她看不清。
但師姐送的東西總是好的,樓雲溪歡喜收下。
「多謝師姐,等我回來!」
三日後,樓雲溪抵達梧州,她率先去往信上說的謝家。
敲了幾下門後,開門的是一個愁眉苦臉的小廝。
「找誰呀?」
樓雲溪帶著幃帽,小廝並不能看清她的樣子。
「謝槐蔭謝家主在麼?」
小廝一張本就垮塌的臉更垮下來,「家主近來都不見客。」
樓雲溪:「我受師傅無塵仙醫囑咐,特來解謝家難題。」
「無塵仙醫!」
小廝聽到解無塵的名諱的眸光霎時亮了,對待樓雲溪的態度也是一百八十度轉變。
「姑娘,快裡面請!」
樓雲溪被帶到謝槐蔭面前,她摘下幃帽,露出一張燁燁然神女般的臉。
謝槐蔭霎時怔住,這麼好看的女子,真是醫師?
有如此容貌,當帝妃都綽綽有餘了!
「見過謝伯父,師傅說您的長女突染惡疾,特地讓我來看看。這是師傅讓我給您捎的信件。」
樓雲溪遞過一封信。
看著眼前女子這般絕色傾城又如此恭敬有禮,謝槐蔭愈發喜歡。
大致瀏覽了一遍信上內容,謝槐蔭看著樓雲溪道:「聽說解無塵前兩年收了個女弟子,原來就是你。」
「我叫樓雲溪,不知現在是否方便讓我看看令千金。」
「當然!快請快請!」
謝槐蔭轉身在前面帶路,急迫又敬重的神情倒讓樓雲溪有些詫異。
梧州謝氏雖不修靈力,但在機關兵器上的領悟頗高。
雲啟國厲害的神兵十之七八都出自謝氏之手,謝槐蔭在雲啟國的地位算是極高的。
但是這樣一位能人對待她一個晚輩卻沒有半點架子,反倒對她頗為尊重。與她那劣質爹簡直是兩個極端。
來到謝盞秋閨房,謝槐蔭特地停了下來,囑咐道:「小女患病後樣貌有些……有些……」
謝槐蔭不好說出口,但一片愛女之心卻格外真切。
「請樓姑娘見到她後切莫驚呼,免得傷了小女的心。」
「這是自然。」
得到肯定的答覆後,謝槐蔭才敢推開謝盞秋的房門。
「盞秋,仙醫谷的醫師來看你了!」
屋內層層疊疊遮了好幾處幔帳,此時正是大白天,屋內卻被幔帳遮的幾乎看不見光,角落裡甚至要點起幾盞燭火才能照明。
謝槐蔭帶著樓雲溪走進臥房,樓雲溪鼻尖地聞到從幔帳後鑽出的一股細微的臭味。
走近後,樓雲溪輕嗅了兩下。
刺鼻的感覺夾雜著肉的腐臭,這味道,簡直比三天不倒的夜香還要上頭!
樓雲溪被熏得當場就有些想吐。
此時幔帳後的傳來一道啜泣:「這一個月來我什麼大夫沒見過,爹,沒用的!女兒的名聲毀了,臉也毀了,爹不如將我送去深山老林。女兒此生不想再見任何人。」
樓雲溪聽著謝盞秋的哭聲,徑直在幔帳外坐了下來。
謝盞秋一愣,「你坐這兒幹什麼?」
這是閨房。
她竟,竟這麼冒犯!
樓雲溪:「你都要去深山老林了,管我坐哪兒呢?你要是實在不想醫治,明天就搬進深山。正好我要在梧州住一段這間,屋子不如就留給我?」
「我瞧著這張千工拔步很是不錯,梳妝檯也是極好看的。不如一塊兒送我?」
樓雲溪半點不客氣,上手就摸,還轉頭對謝槐蔭說:「憑仙醫谷和謝家的關係,想必謝伯父不會介意吧?」
謝盞秋:「你,你……」
她的情緒剛上頭了幾秒就被樓雲溪一盆冷水潑得一點不剩,現在滿肚子只剩下對眼前這個大夫的不滿。
「爹,你從哪找來的大夫,莫不是被騙了!」
仙醫谷的人怎麼可能這麼氣病人?
樓雲溪笑道:「你看,讓你不開心的人你都知道趕走,讓你備受折磨的病你為什麼不能試著治一治?」
謝盞秋飽受病苦折磨,如今最要緊的不是解決她的怪疾,而是應該先調整她的心態。
否則病人不配合,她給出再好的致病兩方都沒有用。
謝盞秋似乎被她點醒。
「我……」
這是她的臉,她比誰都更想要治好。
可是她也怕自己再次付出信任以後卻被告知根本沒得治。
一次次的滿懷希望到徹底失望,她已經經不起任何打擊了。
樓雲溪湊到幔帳前:「不如這樣,你讓我看看你得了什麼病,若我十天之內不能治好,我繞著小姐這張床爬山圈哄小姐開心?」
聽著樓雲溪滑頭的像花花公子的腔調,謝盞秋一愣,噗嗤一聲笑出來。
「哪兒來的潑皮混物,沒半點正經!」
謝槐蔭緊鎖了月余的眉心驟然舒展開。
一個月了,這是盞秋患病後他第一次聽見盞秋笑。
這時,樓雲溪問到:「我能看看麼?」
幔帳後的人一陣沉默。
過了良久,一隻纖長的玉手才緩緩抬起簾帳。
幔帳後,是一張已經潰爛過半的臉。
眼眸還分辨的清晰,可是她的雙頰──
快快腐爛的皮膚和浮在表面的膿水幾乎占滿她整張臉,最大的一塊爛肉從嘴角蔓延到耳根,部分表層甚至已經開始發霉發綠。
樓雲溪極力克制,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