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魔高一尺道高一丈

  莫蓁蓁一聽，恍若要了 她半條命，臉上猙獰之色閃過，那巴掌毫不猶豫甩在了容婆子臉上。帶著無比的恨意：「讓我求她？下輩子吧！」

  見容婆子一臉驚駭往地上一坐，莫蓁蓁卻又抱住她失聲痛哭起來：「嬤嬤，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打你的，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恨她！我太恨她了！」

  看著滿臉錯亂的莫蓁蓁，容婆子臉上閃過一絲破斧成舟的氣勢。

  她看著莫蓁蓁，耐心的問：「小姐不想回程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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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回......不想回去......我不想我母親出事的......」莫蓁蓁用手捂住臉，哭得不能自己。

  容婆子抱住她安慰道：「不回去就不回去，我們不回去！」

  說道這裡，她笑著道：「小姐別哭了，先洗洗，再睡一覺。」

  「嬤嬤有辦法。」

  莫蓁蓁哭累了，果然聽話的去了寢室歇息。

  容婆子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毫無反顧的出了門。

  角落裡，剛還在睡覺的莫蓁蓁卻悄悄探出了頭......

  容婆子借著送莫蓁蓁回來的婆子門出言不遜，傷害了莫蓁蓁而衝到了正和堂門口找溫夫人要說法。

  溫樓正出了門，溫夫人也才躺下休息。

  守在門口的江嬤嬤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神色不對的老婆子。

  見她不顧院門的婆子們阻攔，非要闖進來時，江嬤嬤神色陰沉走了過去。

  「夫人才睡，容嬤嬤是有什麼要緊事？」

  容婆子高聲道：「我是來替我家小姐請罪的！」

  江嬤嬤怒斥道：「請罪還是威脅？你這樣子有一丁點兒請罪的樣子嗎？」

  「有沒有威脅你說了不算！溫夫人說了才算！」容婆子像得了失心瘋，非要一個勁兒往裡闖。氣力也比往日裡大了許多。

  她高聲叫道：「溫夫人，我有罪！溫夫人，我有罪！」

  江嬤嬤臉色徹底沉了下來：「把她給我架出去！真是不知所謂！」

  幾個身強體壯的婆子上前一把把容婆子架起來就要走，溫夫人卻在這時候出了門。

  「放開她吧。」她語氣平靜道：「你要說什麼，現在就說。」

  容婆子被人放開，她兩腿往地上一跪，一步步跪著來到溫夫人前面。

  「是我的錯！」容婆子道：「小姐天性善良，年紀又小，哪裡能想出那些下賤的事情。」

  「是我的錯啊，都是我教的！」她開始用力的往地上磕頭：「是我心思歹毒、恨不得溫家都是小姐的！」

  「是我故意教她裝病！是我故意教她下暗手冤枉溫小姐！」

  「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挑唆的！」

  容婆子的額頭起了很大的包，裡面青紫著要流出血來。

  見著她的樣子，溫夫人嘆口氣道：「容嬤嬤，你這又是何必？」

  容婆子卻開口：「奴婢只是悔不當初！小姐的性格一直很懦弱，我如果不教她強勢一點、有心機一點，在程家那個龐大的家族中，又如何自保？」

  「夫人和小姐都可憐，孤兒寡母，靠著程家那棵本就不牢靠的大樹苟延殘喘過活。」

  「可是我沒有料到，我教的強勢讓她想岔了。」

  「她在我的引導下開始變的貪心。」

  「只是萬幸！」

  她流著眼淚，樣子可憐又可悲：「小姐心底還是善良的，只要沒有人在她耳邊吹風，她比誰的膽子都小！是我害了她啊！」

  「求求夫人您大慈大悲，不要再怪她了！」

  「我願意用我的命去補償！」

  說到這裡，她的雙眼突然爆發出了驚人的光澤，讓望之者心中一沉！

  江嬤嬤到底是經過閱歷的老人，她驚恐的叫道：「小姐小心！」

  又想要撲過來攔下容婆子的下一步動作。

  可是終究還是慢了一步。

  容婆子從袖口內掏出一把水果刀，叫道：「我來給溫小姐填命！」

  說罷，在溫夫人驚駭的目光中一刀插進了自己心口！

  血蜂擁而出，濺在溫夫人的裙裳上，夏日薄裳，溫夫人甚至能感到那些血滲進衣服內落到皮膚上的溫度。

  是熱的。

  溫夫人雙眼一翻，在江嬤嬤尖叫聲中轟然倒地！

  ......

  容婆子死了。

  作為僕人，她死的物有所值。

  小蘭說著剛剛發生的一切，牙齒還在打著顫。

  「莫小姐沒多久就醒了過來，一直哭著找嬤嬤。」

  「她當時散著頭髮、白著臉。連鞋子都沒有穿，在空無一人的院子裡哭得幾乎背過了氣。」

  溫夫人醒來後第一件事就去看她，莫蓁蓁不敢靠近，像只無人理會的小貓般，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姨母，您有看見我的容嬤嬤嗎？」

  「蓁蓁只有她了......」

  溫蘊甚至能知曉自己母親當時的表情。

  痛苦、難捨、心疼。

  所有的一切夾雜在一起，最後也還是會原諒莫蓁蓁。

  她躺在廊下的椅子上微閉著眼睛想著什麼。

  容婆子這一招真是高。

  真是個忠心耿耿的下人啊。

  她一力承擔了所有的錯事，又表明莫蓁蓁「還小」，能夠隨意擺弄。

  她利用溫夫人最後一絲善心，成功把莫蓁蓁留在了溫府。

  可是很快溫蘊就微微笑了起來，所謂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不是嗎？

  莫蓁蓁的目的達到了，她舍卒保帥的功夫的確高。

  可是誰都架不住生老病死。

  何況有這樣的一個女兒，莫夫人這是做了孽事。

  該上黃泉了。

  溫蘊看向小蘭：「把霜葉帶上來吧。」

  霜葉很快跪在了溫蘊的前面，她像是知曉了先前發生的事情，溫蘊此次叫她上來，也是因為這件事情。

  溫蘊看著目光堅毅的霜葉，開口道：「我要你擊鳴冤鼓，狀告莫氏無故杖殺你娘。」

  「你可敢？」

  霜葉道：「奴婢敢！」

  溫蘊笑了起來：「你把這件事好好的辦了，你的賣身契，我會幫你拿回來，交到你自己手中。」

  「以後等到合適的時機，自去官府改籍。」

  霜葉神情一震，呆呆看向溫蘊。

  「怎麼？不相信嗎？」

  「不，我相信溫小姐。」霜葉帶著哭音開口。

  「那去吧。」

  看著霜葉走了出去，小蘭道：「這方法行嗎？」

  溫蘊搖搖頭：「當然不行。」

  小小婢女，如何與程府叫板？

  不過氣死莫夫人，大概夠了。

  莫夫人原本就是心病，霜葉在官府說得露骨一些，何愁氣不死她？

  莫蓁蓁哪怕再不願意走，替娘親守孝三年卻是逃不掉的。

  守孝期間，住在別人家中總是不妥。

  也只有扶著靈，回她那風雨飄搖的莫家族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