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一場交易

  隔壁的書房還在爭吵，林夫人這時候也醒了過來。

  她跌跌撞撞地沖了過來，臉上的神色帶著些癲狂。

  大家聽到她的喊聲不由自主出了門，臉上皆露出憐憫、不忍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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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女兒呢？我的女兒呢？」她大睜著眼睛看著四周，完全不能接受先前見到的真相。

  她開始撲向人群找自己的女兒，聲音似哭似笑，讓人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甄夫人無奈嘆口氣，讓婆子上前好生安撫著，她抓住來人，終於撕心裂肺的哭了出來。

  溫蘊一時不能再看。

  林小姐可惡，可是林夫人卻並不討厭。

  若不是林小姐要毀了自己，自己不會下定決心把林小姐送上絕路。

  都是人生父母養的，若是受害的是自己，溫夫人只會更痛！更絕望！

  溫蘊正呆呆想著事，洛少淵卻悄悄從後面走了上來。

  他和她站在一處，袖子內的手忽然伸出來牽著她的，拇指一下一下撫過她的手背，像是在給她無聲的安慰。

  溫蘊眼眶漸漸紅了，哪怕自己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卻依然感到難過、窒息。

  她看向他，只看到他的側臉，陽光照在上面，像是特意來拯救她的光。

  等林夫人漸漸平靜了一些，甄夫人才上前和她低聲說起了大家討論的結果。

  做妾。

  伯爺和小妾統一了決定，無人能夠勸服。

  林夫人的目光落在那兩個人身上，仿佛要吃了他們。

  「不可能！」林夫人大怒道：「我要報官！堂堂伯府公子，誘J官員同僚的女兒！」

  「想逼我的嫡女成妾侍，永遠不可能！」

  這一刻，林夫人哪裡還有一絲好說話的模樣，她怒目圓睜，幾乎化為了索命的厲鬼：「我不在乎名聲，若我的女兒成了妾侍，這才是對她最大的羞辱！」

  「你們這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東西，誰都不能如此傷害我的女兒！」

  她的樣子實在太過滲人，讓甄夫人也不由往後退了一步。

  那小妾就是個欺軟怕硬的，此時早就躲在了伯爺身後。

  林老爺臉色忽紅忽白，終於從後面衝上來一巴掌甩到了林夫人臉上：「你瘋了！住嘴！」

  「姓林的，你就是個孬種！」林夫人雙目充血，撲上來就要和他拼命。

  眼看這場鬧劇越發的厲害，甄太尉臉色終於沉了下來：「這事是我們太過武斷，既然要徹查，那就查吧。」

  這話一出，伯爺和林大人都坐不住了。

  林大人冒著被林夫人抓破了臉的風險轉過頭來急切開口說道：「甄大人息怒，她是失心瘋了！」

  這事真要捅了出去，明面上兩家都沒有好果子吃，但再一想，卻又不是一回事。

  甄太尉官位高，此事又與他沒有直接關係，皇帝器重他，絕對會輕輕放下。伯爺本來就領了一個閒職，皇帝最多扣除他幾月俸祿。

  可是他不同，後面沒有關係，幾十年才爬到了這個不上不下的位置，如何這事傳了出去，雖說自家是受害人，但絕對會遭到同僚的嘲笑，繼而影響自己官位上升。

  還把這兩家完全得罪了。

  如果自己不報官，自己又占著理，還可以讓他們伸手幫一把，也許自己的官位又可以往前移一步呢？

  何樂而不為？

  他朝林夫人喝到：「無知婦人，你想一想咱們的兒子！」

  這話像是在天上打了一個雷，林夫人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她的臉上還有眼淚，頭髮也是亂糟糟的。

  但此刻卻像被人定住，許久才茫然的看向林大人，嘴角抖動起來：「那也是你的女兒啊！」

  林大人死死看著她：「為了她一個人，賠上我們林家的性命？」

  林夫人再不吭聲。

  甄夫人招手叫旁邊的婆子們：「帶林夫人去梳洗一番。」

  婆子們上前低聲相勸，林夫人呆呆愣愣的，如根沒有靈魂的木頭，踉踉蹌蹌跟著離去。

  林夫人被帶了下去，甄太尉也疲憊的嘆出了口氣，語氣沉沉：「此事伯爺不能做的太過分了。」

  這是他第一次開口說這件事。

  林大人眼睛一亮，伯爺臉色卻僵了僵。

  他可以不給林家的面子，但是甄太尉說的話，還是很好使的。

  「這樣吧。」伯爺咬咬牙，重新下了結論：「就以側室的名份娶進來。」

  「該有的禮單都有，不過畢竟不是娶正妻，就委屈林家姑娘從後門進了。」

  甄太尉看向林大人：「可妥當？」

  林大人哪裡有意見，點頭道：「任憑甄大人做決定。」

  倒是會說話。

  甄太尉道：「你是個聰明人，在這位置上也有幾年了，好好做，以後會有希望再進一步的。」

  「是！」林大人大喜。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女兒還在水生火熱。

  這事就這樣定了下來，一直繃緊了精神以為大難臨頭的莫蓁蓁終於鬆了一口氣，一轉頭就看見溫蘊和洛少淵兩人挨得很近的身影。

  他們低聲在說著什麼，看起來像極了一對熱戀中的愛人。

  莫蓁蓁的目光閃動，裡面的惡毒再次透了出來......

  甄夫人帶著眾人往待客廳去，期間自然好言好語開口說話：「這事天知地知你們知我知，萬不能傳了出去。」

  「畢竟是缺德事。」

  大家滿口應下來，隨即跟著眾人一同進了人聲鼎沸的人群里。

  莫蓁蓁先前一直跟在溫夫人身後，直到回到待客廳才發現，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

  大家都沒有注意到，洛少淵卻輕聲在她耳邊悄聲開口：「往那裡去了。」

  溫蘊順著洛少淵的視線往那邊看，往待客廳來的路程有一條三岔口，另一邊通往的，正是林小姐休息的地方。

  莫蓁蓁是想要幹什麼？不甘心自己敗得一塌糊塗？良心發現去看看受傷的林小姐？

  不管她是什麼目的，這事已經完結。可是如果挑撥醒來的林小姐再次鬧騰起來，莫蓁蓁可就真的是該死了。

  「母親，表妹往那邊走了。」溫蘊好心的開口朝溫夫人道。

  既然已經失望，還是死了這條心更好。

  站在溫夫人身邊的甄夫人卻也聽到了，她臉色一變，不由埋怨的看了溫夫人一眼：「你家親戚，怎麼這麼愛惹是生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