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新工作是司機

  「傅先生……」

  安然剛開口便被悠悠搶白，「好的先生，這就給您打包！謝謝您，這下我們能提早下班了！」

  顧客傻住，「不是，這蛋糕我先買的！」

  悠悠沖他咧嘴一笑，「您可沒付款買啊！」

  說著，她接過傅越宴的卡，動作極快地處理完，又遞迴去，「好了先生，那邊坐著稍等一下！」

  「你、你們領導呢！我要投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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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哦，藍天花園2棟102，侯小明，你去吧。」

  悠悠這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讓顧客憤而離去。

  安然在一旁忍不住笑，悠悠拉她一把，「傻笑什麼呢，打包啊——哦對了，你是不是認識那帥哥？」

  「認識……」

  安然不好意思多說。

  悠悠掩唇偷笑起來，「他人還挺好，可惜了……」

  可惜什麼，安然沒追問，她滿心滿眼都是傅先生來接她下班了。

  兩人打包到接班的同事也過來，四人合力裝了八個大袋子才把所有西點都裝好。

  「下班了嗎？」

  傅越宴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安然，當著所有人的面問她。

  「嗯。」

  「那回家吧。」

  安然趕緊去換了衣服，等出來時幾個同事看她的眼神十分羨慕。

  店外停了一輛奔馳，看著跟平時路上跑的那些又不太一樣，車標居然是立起來的。

  安然站在門前也有些傻眼。

  傅越宴便直接走過來替她開了車門，車內的氛圍燈如夢似幻，「走了。」

  安然心跳得很快，不免有些自卑。

  這車很不便宜吧？

  傅先生很有錢嗎？

  那天在咖啡店的是他前女友嗎？聽他的意思，是不願意出那88萬的彩禮……

  是因為自己廉價所以才會結婚嗎？

  傅越宴扣好安全帶，卻看安然身體僵硬，雙手緊握成拳放在腿上模樣，便忍不住笑了下，俯身幫她扣好。

  兩人湊得很近，安然的鼻端是傅越宴身上幽幽的古龍水味，她似乎都能感受到溫度。

  目光對視了一瞬，傅越宴便退回座位上了。

  安然又臉紅了，不過回了神。

  「傅先生，我知道你是想幫我解決問題，今天買西點花的錢要算我的。」

  「我給你那幾個同事一人分了一袋，你沒意見吧？」

  嗯？

  安然思維差點兒跟不上。

  「當然沒有，那是你花的錢。」

  「都結婚了，自然是夫妻共同財產。」

  安然瞬間甜蜜又羞愧，她還說算她的呢，那豈不是很冷漠？

  「傅先生，你晚上在家吃飯嗎？」安然想補救些什麼，「你喜歡吃什麼？」

  傅越宴看了下後視鏡，有些好笑地開口，「這麼多吃的，不用做飯了。」

  「那明天中午呢，你回來吃飯嗎？」

  「說不定。」

  什麼都給不了傅先生，這樣的感覺讓安然很挫敗。

  她鼓起勇氣說：「傅先生，你在忙什麼？我可以幫得上忙嗎？」

  傅越宴沉默一瞬，「剛找到工作，時間不太固定，你可以不用太擔心我。」

  安然瞬間笑起來，快樂像小孩一樣單純，「我就知道以傅先生的本事肯定能找到工作！」

  這話讓傅越宴好奇，「我有什麼本事？」

  「你可是碩士畢業呀！」

  傅越宴輕笑一聲，「這世道，碩士學位都爛大街了。」

  「不是這樣的，每個努力拿到學位的人都很有本事，只是他們還沒找到自己在社會上合適的位置，」安然一頓，忽而鄭重，「傅先生，你就是很有本事！」

  「哪怕我的新工作是司機，你也覺得我很有本事？」

  安然是有一瞬間詫異，「這車就是傅先生工作需要開的車嗎？」

  「對。」

  「這應該很貴吧，也不是所有的司機都可以開到這麼好的車，但是傅先生剛上班就可以，這代表你的老闆很重視你呀！」

  傅越宴有些哭笑不得。

  「你不會覺得我是個司機很丟人嗎？」

  「不會，憑本事掙錢，幹什麼都不丟人！」

  鼓勵完傅越宴，安然便有些不安了，「不過，我可以坐這個車嗎？老闆會不會怪你？」

  「可以，沒事的時候我都可以開這個車自由活動。」

  安然放心了。

  蛋糕店處在縣城的核心位置，開車回住宅約莫二十分鐘。

  兩人畢竟不熟，安然又不好意思問太多，車上便沉默了會兒。

  路過縣城第三高級中學，安然想到了在讀高三的堂弟安成龍。

  「傅先生，這些西點多半都只能放三天，我們兩個人吃不完，我可以拿兩袋給我伯伯家嗎？」

  「好。」

  傅越宴沒多說，直接開車朝伯伯家去了。

  到了地方沒讓安然提著袋子，他主動拿在手裡，跟安然一起朝巷子裡走。

  剛到門外，便聽見裡面爆發的劇烈爭吵。

  「你都多大的人了不學好？留了一年了，你還想繼續留級讓別人笑話嗎？」

  「誰笑我！你告訴我誰笑我，我他媽砸他們家玻璃去！」

  「你啊！就不能懂事一點，老子都五十多了，天天起早貪黑去工地幹活，為的是什麼？」

  「你生我不該養我？是我求你去幹活的啊？」

  安然推開了大門，院子裡伯伯與聲嘶力竭的安成龍對峙。

  伯母靠在牆上抹眼淚，看見安然回來也沒上前說什麼話。

  「大伯，傅先生買了些西點給你們，放冰箱能吃三天。」

  安然一點兒都不想參與家事，她始終都是外人，只是伯伯給她一口飯吃，給她地方睡覺而已。

  傅越宴將兩大袋西點放到一邊，走到安然前面護住她。

  伯伯僵硬地轉動了頭，聲音有些嘶啞，「好。」

  安成龍打量著傅越宴，「你就是安然的新男人？」

  傅越宴冷淡地看他，沒有給任何回應。

  「還挺拽，」安成龍嗤笑一聲，轉而看向安然，「既然你回來了，那你勸勸我爸，我不想讀書了，反正我考不上大學，我要去打工，已經跟人說好了。」

  「勸什麼？誰來都不行，你必須去上學，哪怕你讀個大專，也給我老老實實讀完！」

  這時伯母撲了上來，她一把抓住安然，滿懷希望地看她，「安然，你勸一勸成龍，你們年紀差不多，你說的話他能聽進去！」

  都要她勸，她的話又何曾有分量呢？

  安然看著伯伯氣到青筋暴起，還是開口道：「伯伯，你彆氣，小龍就是一下沒想明白。」

  她又開口對安成龍道：「小龍，讀書真的有用，你一定要好好讀書，不然只能靠體力賺錢很辛苦，父母不會害你的。」

  安成龍看著父親暴怒的模樣，又看安然極力想勸他的小心翼翼，眼神更加嘲諷，「讀書那麼好，你怎麼不繼續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