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有事相求

  進了屋，姐妹二人見了禮。

  老夫人笑著叫了起，「月兒，玉兒，這位是你們的堂祖母。你堂爺爺與你祖父是親堂兄弟。以前也曾在京中待著的，後來因為你堂叔被派了外放，便一起離了京，如今你堂叔被調了回來，她們也就一起回來了。」

  老夫人的幾句話，看似只是介紹這幾位親戚，可是話里話外，是透露出一個訊息，那就是這位堂祖母與他們家並不親厚。老夫人也不過就是客套幾句罷了！

  「給堂祖母請安。」

  姐妹二人施了禮，那位滿頭銀髮的老太太輕點了點頭，下巴微微地抬著，似乎是端起了幾分長輩的架子。

  倒是那位像是一個土包子的堂嬸兒笑道：「這兩個姑娘一看就是個美人兒胚子，這位就是三姑娘玉兒了吧？」

  「回堂嬸兒，晚輩正是玉兒。」

  

  「那日你大姐姐成親，你們也見過了，也不算是陌生了。就是你們這位堂祖母那日說是身體不適，所以沒來。今兒叫你們過來，也是為了讓你們見見面。」

  「大嫂，其實今日我們登門，還有一事相求呢。」那銀髮老太太開口道。

  蘇惜月這才注意到，這位稱自己祖母為大嫂的老太太，看起來竟是比自己的祖母年紀還要大。

  雖然是穿了一身紫色的衣裳，顯得艷麗了許多，可是仍遮不住她滿頭的白髮，和那一臉的皺紋。

  看其身形，應該是比祖母矮上一些。

  另一個，也比祖母瘦一些，頭上帶了一條黑色的抹額，發上又戴了幾支赤金的簪子。

  紫色的衣裳，赤金的簪子，不得不說，這幅不倫不類的打扮，還真是讓人有些瞠目結舌！

  「堂弟妹有話就直接說吧。若是能幫，我這個堂嫂自然是不可能不管。可若是我幫不上忙，你也別見怪，畢竟如今我老了，大不如前了，這心力也是差了許多。」

  「瞧大嫂這話說的，您現在身子康健的很，哪裡像是老了？

  堂嫂，是這樣，我們這次回京，有些匆促，您也知道，當初離京那會兒，府上的人口也少。如今，再回來，已是多了幾十口子人。

  我們原先的府第，也是住不下了。這不是，我只得是厚著這張老臉來求到大嫂這兒來了。」

  老夫人聽了，面色不變，只是垂下了眼瞼。

  「這個事兒，我還真是做不得主。現如今，這當家的可是我這孫女兒。這些事，你還是問她拿主意吧。不過，堂弟妹呀，如果我沒有記錯，你們在京里，不是還有兩位親兄弟？」

  蘇惜月聽了強忍了心中的笑意，祖母這話說的可真是絕了？

  沒有直接拒絕，偏又說出了她在京中還有兩位親兄弟。

  有親兄弟你不去找，反來找這堂兄家幫忙，的確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那位堂祖母面上訕笑了兩下，「大嫂，你也知道，他們不過都是庶弟，哪裡有咱們來的親厚？」

  老夫人則是微微笑道：「堂弟妹這是什麼話？無論嫡庶，他們總是血脈相通的吧？都是一個家裡走出去的，怎麼就這般的見外了？

  而且，這兩年，我聽說，那兩府上，也是過的不錯。前些日子，你們那邊兒的三弟還到我這府上來著，說是找覺兒商量什麼稅收的事兒。連我們這些堂親都是常來常往的，你這親大嫂，怎麼倒是不親厚了？」

  這一巴掌打的真的狠！

  直說的那堂祖母的臉上是紅白相間，一臉的不自在。

  倒是她身邊兒的那位堂嬸兒忙起身道：「大伯母您別見外。我這婆母呀，就是有時候不愛把話說的太明白，您也知道，當初我們離京時，與那兩家鬧的有些不痛快。婆母這是有些不放心，畢竟，只是讓兩個姑娘住過去，擔心會受了欺負。」

  蘇惜月不由得多看了那位堂嬸兒一眼，腦子裡轉了轉，她似乎是姓金吧？

  金氏果然就像是表面上看起來那般地讓人覺得不起眼兒？

  恐怕不是吧？想想前些日子她當著蘇蓮說的那些話，還有她剛才話里話外的意思，分明就是暗指我們候府容不下兩個姑娘？

  這個金氏看來，還真不是好相與的！

  「祖母，可否讓月兒說兩句話？」

  老夫人轉頭看她，見她眼中閃過一抹慧黠，也知道自己這個孫女兒是個伶俐的，遂點了點頭，「說吧。」

  「是。」說完轉身衝著那位堂祖母和金氏福了福身，「兩位都是月兒的長輩，按說，這話原不該是月兒這個晚輩來說的。可是現在候府的後院兒是月兒在掌家，所以，有些話，月兒便不得不說了。」

  金氏的眉心一動，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不過，轉瞬即逝！

  快的，幾乎就像是沒有出現過一般。

  「按理說，候府也不是沒有院子，別說是兩個姑娘，就是再來幾個，自然也是住的下的。可是這事兒，月兒卻是不能應，也不能讓祖母應下。

  堂祖母，您在京中有直系的親戚，比起我們這些堂親來說，應該是更親的。先不說您與他們有什麼不合適，單說真是讓她們住進來了。您的那兩位兄弟的府中上下，如何看待你們？又如何看待我們安定候府？

  再說了，這京中不比京外，這再萬一讓一些有心人大加利用了，豈不是更加地不妙？兩位長輩覺得月兒說的可是在理？」

  老夫人笑笑，眼中閃過讚賞之色，毫不掩飾！

  而金氏則是面色微寒，不過卻也只是一瞬罷了。

  反倒是那個堂祖母，似乎是有些氣兒不順，總覺得自己是被一個小輩給教訓了，有些氣悶道：「這麼說來，我們今日找過來，本就錯了？」

  那聲音的最後，已是有些拔高，可見是動了怒了。

  蘇惜月也不急，笑道：「堂祖母，您年紀大了，無事時，多來府中串串門兒，與祖母一起說說話兒，解解悶兒，原也是沒什麼的。候府自然也是歡迎的。

  可是正如祖母剛才所說，這幾年另外兩家堂叔家也都是不錯，官運亨通，這宅子，自然也是不少。若是我們因此，給你們三家鬧出了兄弟不和等傳聞，豈不是於幾位叔叔伯伯的聲譽都不好？月兒也是為了整個蘇家著想，還請堂祖母體諒！」

  一番話說的頭頭是道，的確入理！

  那堂祖母一時也找不到話來反駁，只能是干瞪了她一眼，再垂了眼瞼，索性不說話了。

  而金氏則是衝著她笑了笑，「月兒這話說的對，的確是我們考慮不周了。大伯母，給您添麻煩了，是我們的不是！」

  老夫人見金氏是個識趣的，也不再多說什麼，幾人閒聊了幾句，金氏便扶著她的婆母，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