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都不太平

  眾人聞聲望去，竟是太子殿下到了！

  「參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吧。」太子一襲明黃色的蟒袍，上繡四爪金龍，氣勢威嚴，大步進了笑音樓。

  「孤今日也是閒來無事，無意中得知宋夫人辦了一場別具特色的詩畫會，一時覺得好奇，便過來瞧瞧。不知孤可是驚擾了眾位夫人小姐的雅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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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能親臨國公府，是給了國公府面子，臣婦等高興還來不及呢。正好臣婦本來還要為這評判一事而有些拿不定主意，既然是太子殿下來了，那就請太子殿下為評判吧。」

  「哦？如此，倒是孤的榮幸了。」

  誰料，太子剛坐穩沒多久，竟是瑞王和秦王以及安寧公主也到了。

  這安寧公主是太子的親妹妹，也是湊巧與秦王遇上了，便一起來了這定國公府了。

  這下，宋夫人的臉色可是有些不好看了，趕忙派了人將定國公請了過來，一道坐陪。

  在場的夫人小姐們無不是心中激動興奮，這皇室當中最有權勢的三位皇子可是都來了，這可是自己女兒施展才華的大好機會了！

  唯有蘇惜月面色微微有些不悅。

  這哪裡還是什麼詩畫會？分明就是成了皇室幾位皇子的選妃大會了！

  再一眼看到祖母看向自己的眼色略有複雜，蘇惜月便明白，其實老夫人相中的，應該是程子風。

  老夫人和父親其實是都不願候府家的女兒卷進朝局之中的，這樣一想，便覺得自己和其它的小姐們相比，已是何其有幸了！畢竟，自己的家人，還是在乎自己的。

  至少，不會拿她當成一個攀上權貴的跳板。

  蘇惜月的主意打定，便微微向後退了一步，趁著幾位小姐們都一臉崇拜地看向三位皇子時，悄悄地退了出來。

  一出了笑音樓，蘇惜月立時便覺得有了一種海闊天空的感覺！

  良辰跟在她的身後，有些不解，「小姐，您為何不在裡面同她們一起爭那一顆夜明珠呢？」

  「不過就是一顆夜明珠，與我的終生大事和將來的自由來比，又算得了什麼？」

  「小姐，您說的，奴婢不懂。」

  「沒關係，我懂就好了！走吧，前面的海棠花開的不錯，我們去瞧瞧。」

  「小姐，咱們這樣偷偷溜出來，真的好嗎？您可別忘了，裡面坐著的可是三位皇子呢。若是他們怪罪下來，您要如何承受的起？」

  「良辰，你今日怎麼這般地羅嗦？」蘇惜月笑道：「我都不怕，你怕什麼？再說了，人性本就自私，如今我不在那笑音樓里，怕是不知道有多少小姐夫人在偷著樂呢。誰讓我當初在皇后的壽宴上太過出彩了？」

  「小姐不是說人性本善嗎？」良辰有些糊塗了。

  「你沒有聽說過嗎？民之性，飢而求食，勞而求逸，苦則索樂，辱則求榮，以民之情也！」蘇惜月眨眨眼說道。

  良辰哪裡聽說過這個？一時也沒聽明白，小姐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海棠花開的果然艷麗！海棠花常植甬道兩側、亭台周圍、叢林邊緣、水濱池畔等。海棠迎風峭立，花姿明媚動人，楚楚有致，花開似錦，自古以來是雅俗共賞的名花，素有花中神仙、花貴妃之稱，在皇家園林中常與玉蘭、牡丹、桂花相配植，形成玉棠富貴的意境。只是，可惜了，花貴妃，到底也只是一個妃，如何能勝得過艷冠群芳的牡丹？」

  「小姐，您怎麼突然就又感慨了起來？」

  「也沒什麼。就是一時有些惆悵罷了。我從未想到過，自己有一日，竟然也若這海棠一般，立於園中，任人待價而沽。」

  這次良辰聽出了些端倪，「小姐，您與那屋內的小姐們怎麼相同？您可是獨一無二的。奴婢雖然不懂這些大宅里的彎彎繞，可是奴婢看的出來，府內的老爺和老夫人，還有舅老爺他們可是真的關心您。」

  「我知道。所以，我退了出來，祖母才沒有派人過來尋我。只是，躲得了一時，躲得了一世嗎？」

  蘇惜月不用想，也知道今日這些小姐們，真正讓三位皇子關注的，無非就是和自己一般大的幾位小姐。

  現在，自己躲了出來，那笑音樓里，想必已是極為熱鬧了吧？

  只是不知道究竟誰能撥得頭籌呢？

  「凡人有所一同。飢而欲食，寒而欲暖，勞而欲息，好利而惡害，是人之所生而有也，是無待而然者也，是禹桀之所同也。」

  蘇惜月猛地轉了身，看到了一襲黑色玉繡華錦蟒袍的瑞王，正雙目暗沉地看著自己。

  「給瑞王殿下請安。」

  瑞王大步上前，伸手輕輕觸碰到了蘇惜月的小臂，將其托起。那一瞬間，蘇惜月的全身就像是被閃電擊中了一般，全身似乎都有一股電流在逃竄著。

  而與此同時，蘇惜月的腦子裡一片混亂。

  竟然是感覺自己就像是後宮中一個待寵的嬪妃，在花園中暗自傷懷之時，她的君王出現了！

  蘇惜月猛地甩了甩頭，企圖將那種有些曖昧的畫面甩將出去，可是沒想到瑞王看到她這個反應，竟是沉聲問道：「你便這般怕我？」

  蘇惜月一愣，這是什麼跟什麼呀？不過就在她抬頭，猛然與其雙眼相對時，心裡，便是沒來由的咯噔一下子！

  「王爺說笑了。王爺身分尊貴，臣女不過一介小小的弱女子，對王爺自然是敬仰畏懼。」

  「那是敬仰多一些，還是畏懼多一些？」

  蘇惜月的嘴角動了動，哪有這樣問的？

  這個瑞王擺明了是要和自己過不去了！腦子飛快地轉著，輕道：「剛才王爺所念的，可是荀子的性惡論？」

  「正是。不知蘇小姐以為如何？」

  「其實臣女於這方面並不精通。不過，臣女素聞武昌候府的冷玉梅小姐可是京中第一才女。王爺可與冷小姐一起討論。」說罷，蘇惜月抬眼看了他一眼，「時候不早了，臣女先行告退了。」

  剛邁出去一步，她便覺得手臂一緊，再一看，竟是瑞王的大手緊緊地箍住了自己。

  「王爺！還請王爺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