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巧舌如簧

  高昌盛狠狠踢了高日隆一腳，將他踹翻在地，疼得後者嗷嗷直叫。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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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高日隆捂著臀部，齜牙咧嘴地爬起來，滿臉震驚地詢問：「你打我做什麼？」

  「狗東西！」

  高昌盛憤然罵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蠢事？」

  下一刻，他雙腿直接打起了擺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朝著岳商卿連連磕頭：「岳王爺，恕罪啊！」

  周圍官兵見狀，也都連忙跪拜，心裡駭然。

  高昌盛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會給自己惹下滔天的大麻煩。

  眼前的人，竟然是雍涼王。

  高昌盛可是知道，岳商卿先前的戰績，連二龍山那樣的大土匪，都被輕易消滅了。

  在西鄂城，同樣戰績彪炳，手段雷霆。

  先是先鋒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消滅掉了木札合的先頭兵馬，後來更是直接接管了西鄂城。

  現在，岳商卿率領的兩萬兵馬，已經完全占據了西鄂城。

  他作為一個縣令，手底下只有百十來號差役，和對方打，那就是以卵擊石。

  實力比不過，職位更是沒法比。

  他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對方則是女皇親封的異姓王，超品。

  捏死自己，猶如捏死一隻螞蟻。

  「什麼，他是王爺？」

  此話一出，現場的人，都嚇傻了。

  百姓們傻了，李寡婦傻了，前來的官兵和惡奴傻了，當然，最傻眼的人，莫過於高日隆，因為他是直接利害人。

  其他人知不知道都沒關係，可他，大難臨頭了。

  「爹，他是王爺？」

  高日隆還是不敢置信地詢問。

  「混帳東西。」

  高昌盛頭也不抬地怒罵，高日隆膝蓋一軟，直接嚇得癱軟在地，也是連連叩頭：「王爺饒命。」

  他作為權力的直接利益者，自然知道上位者對於他們來說代表著什麼。

  那就是予取予求的生殺大權。

  特別是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地方，手中有兵，那就是比皇帝還厲害的存在。

  被這麼一吼，眾百姓也是紛紛跪倒在地。

  一時之間，現場數百人，只有岳商卿和岳安娘兩人站立。

  這種人上人的感覺，真是讓人沉醉。

  當然，岳商卿只是陶醉了一會兒，就回過神來，他並不喜歡壓榨他人，只不過想要實現正義，必須要通過權力。

  他轉過身，看向眾位百姓：「諸位老鄉，不必多禮，都起來。」

  百姓們戰戰兢兢，這才在小玉的勸導下起身。

  「太好了。」

  眾人起來之後，喜悅之色溢於言表，竊竊私語。

  「有王爺撐腰，我們的好日子就來了。」

  「難怪他能如此氣定神閒，原來竟然是王爺。」

  「小玉，你怎麼不早說呢？」

  小玉則是滿臉苦澀，低聲回應：「這是王爺吩咐的，小玉怎敢亂說？」

  聽到是王爺吩咐，眾位百姓都不敢有怨言了。

  王爺說的話，肯定是對的。

  人群，都是盲目的。

  和顏悅色過後，岳商卿看向高昌盛父子，面色一沉，嘲諷道：「縣令大人，你好大的官威啊！」

  一句話，嚇得高昌盛冷汗直流。

  「請王爺恕罪，聽說有人打了犬子，下官是一時著急，這才多說了兩句，實際上，一切都是按照律法辦理的，下官不敢動私刑。」

  「你，你放屁！」

  岳安娘聽著這種胡言亂語，頓時氣不打一處處來，這些做官的，嘴是真能說。

  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這明明不是那麼回事，經過高昌盛一解釋，立刻就變了味。

  「阿姐！」

  岳商卿抬手，阻止了要打人的岳安娘，隨後，他看向高昌盛笑呵呵地問：「縣令原來是如此奉公守法之人啊，本王佩服，這案子縣令大人還是親自審問吧，人是本王讓打的，你可以將本王帶回府衙。」

  「不敢。」

  高昌盛擦著頭上的汗，滿臉堆笑：「王爺跟前，下官不敢造次。」

  「不敢？」

  岳商卿臉色一變，冷凝道：「那本王可要審理另一件案子了，你這狗兒子仗勢欺人，要刨人祖墳，盜取寶貝，該當何罪？」

  「這，這……」

  高昌盛眼珠子亂轉，心裡安排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自家的錢財早已經足夠，為什麼還要去挖人祖墳里的幾件死人陪葬品？

  但他不愧是官員，就是練嘴的，很快就回答：

  「王爺，這墳沒有挖，事情也沒有鬧大，並不足以定罪，但王爺說了，犬子肯定有錯，王爺放心，下官一定會對他進行嚴加管教，再不讓他胡作非為。」

  說罷，看向高日隆示意：「不爭氣的東西，衝撞了王爺，還不趕緊給王爺賠罪？」

  「是，是。」

  高日隆也是上道之人，立刻朝著岳商卿磕頭：「王爺，小的有眼無珠，衝撞了您，請您大人大量，饒過小的吧。」

  高昌盛連忙說：「這荒郊野外的，不是王爺這種尊貴之人待的地方，還是請王爺移駕府衙，下官立刻準備上好的酒菜，再封賞重禮，讓犬子為您倒酒賠罪。」

  一番話，說得漂漂亮亮。

  百姓們都慌了，這糖衣炮彈，哪個人能扛得住？

  官官相護，就是這樣的。

  岳商卿也是一陣咋舌，果然，能夠當上官的，沒幾個庸才啊，這些傢伙，真是厲害，三言兩語，就化解了冤讎。

  若是換做其他人，還真就坡下驢了。

  可岳商卿轉過身，看著殷切期盼的目光，握緊了拳頭。

  自己，決不能辜負百姓所託啊。

  「混帳！」

  岳商卿怒斥出聲，將面前跪著的父子兩人重新嚇得趴在地上。

  「若不是本王阻止，你兒子已經挖了人的祖墳，而且大楚王朝的律例規定，挖墳掘墓者，斬立決，而且你兒子還行兇要殺人，更是罪加一等，還有，你兒子還想要欺負本王的阿姐，她可是郡主身份，被人調戲，就此作罷？這一樁樁一件件，清清楚楚，豈是你三言兩語就能糊弄過去的？」

  說罷，他一身正氣，看向現場百姓，沉聲詢問：「眾位鄉親父老，本王在這裡向你們保證，你們有任何冤屈，都可以說出來，只要屬實，本王一定會為你們主持公道，不論你們要狀告的人是何人，就算是一縣之長，本王也照殺不誤！」

  岳商卿一番話，說得大義凜然，讓百姓感動落淚，讓岳安娘刮目相看，讓李寡婦一陣崇拜。

  長得帥氣，又是高高在上的王爺，還一身正氣，這樣的人，簡直堪稱完美啊。

  百姓們激動起來。

  老耿頭第一個舉手。

  「王爺，草民要狀告縣令之子高日隆，他欺男霸女，魚肉百姓，惡貫滿盈啊……」

  「王爺，我也要狀告高日隆。」

  「王爺，我要狀告縣令高昌盛，幾年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