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不分男女的一種演化，其實是失敗的修行。狐瑤光知曉陵光鏡能變成如今的模樣，同她脫不了太大的干係，故而心中愧疚不已。

  

  然而被怨氣侵蝕之後的陵光鏡也只剩下了一具空殼，若是想要救下陵光鏡只能是將怨氣驅逐，最後以靈力充沛之地，讓其好生修養，待到漫長的時間重新修煉。

  「他怎麼會這般壞。」霖娘不懂陵光鏡與狐瑤光之間究竟有什麼牽扯，但是她深知怨氣入侵，以及重回魔頭的樣子是錯的，是對狐瑤光不好的。「原本看著那陵光鏡似是和你十分熟稔，沒想到背地裡竟會這般害人，」

  「不是，是他曾是我的手下，見到我的時候已經被怨氣纏身，他以為怨氣糾纏而來對我是好的，但實際上並非如此。」狐瑤光知曉很多話語霖娘是不懂的，便縮減變化成簡短的話語，同霖娘說了幾番。

  或許是小女兒家的心思在狐瑤光的身上又一次活絡起來，以至於這段時光她與霖娘雜七雜八地訴說著，開始了追憶往昔。

  根本沒有注意到時間上的不對，以至於鼠曉黎的聲音在樓下響起的那刻，才打斷了狐瑤光所有的思緒。

  「完了完了，我又忘記霖娘交代的世時間，居然夜幕降臨才回來，希望一會兒回去的時候霖娘不在大堂。」鼠曉黎懊惱的聲音自樓下傳入狐瑤光的耳朵里。

  狐瑤光立刻終止了話頭，同霖娘對視一番，隨後便帶著霖娘來到窗子旁邊，故意挪瑜道：「霖娘當真是教誨有方，你看曉黎姑娘這次密謀都不需要背著人，極為大聲的就把自己的計劃給說出來了。」

  不過很快的，還不等霖娘回復狐瑤光，就在狐瑤光視線落到了一旁的黑衣男子的身影時，所有的笑容都僵在了臉上。

  所有的心理建設是一方面，還有虛假的類似於幻境之中的存在也是一方面，畢竟她才來茂陵城時候有被張天師所設下的陷阱片到過，還有之後怨氣想要上她身上的時候，她也知道那是回憶中的人物，更何況當時的自己被幻境之中的自己禁錮，根本沒有辦法將自己的慌亂表露出來。

  是以當再次見到閻王秦子柯的時候，狐瑤光的雙腿是發軟的，整個人都陷入了恐懼的臨界邊緣，汗水不自覺從鬢邊滑落，打濕了自己雙鬢的頭髮。

  「曉黎還真是毫不避諱。」霖娘忍不住嗔怪道，不過隨著狐瑤光的不語，霖娘也將視線落在了一旁的秦子柯身上。

  縱使之前傳言之中有千般不對，萬般不好，霖娘在看到秦子柯的第一眼卻是感覺這個人是好的，一臉的正氣凜然，所以之後要說的話，似乎也不那麼對秦子柯極近猜忌了。

  「曉黎旁邊那個可是瑤光姑娘你所說的那位故人嗎？」霖娘忍不住期待地詢問著，若是狐瑤光的故人，就證明也非尋常男子，那麼自己百年之後，也不會獨留鼠曉黎一妖在此地孤零零的。

  霖娘心中思緒繁多，她為了周邊人想了很多，也考慮了很多，密謀布局，終是想為霖花苑的所有女子抗下一片天，一片獨屬於霖花苑女子的溫馨之地。

  可是問出的話語如同投石大海，隱隱約約間似乎還有餘音繞耳，但卻聽不到半點回音。

  霖娘頓時察覺不對，她連忙轉頭看向一旁的狐瑤光，就見狐瑤光神色一樣，似乎面對什麼極為可怕的洪水猛獸一般。

  「瑤光姑娘，怎麼了？」霖娘第一次看到狐瑤光這般模樣，一時間有些慌亂不已，連忙來到狐瑤光的另一側，將狐瑤光扶到一邊坐下。

  隨後連忙打開窗子對著外面的鼠曉黎：「曉黎，快來幫忙？」

  霖娘也不知道遇到狐瑤光的狀況該如何是好，但想著那個黑衣男子與曉黎都是妖怪，外加上黑衣男子又是狐瑤光的舊識，許是定有破解的法子，故而才急忙打開窗子去喊人幫忙。

  然而就在話音一落之時，狐瑤光近乎本能地眼神一凌，隨後從眸中射出某種術法，隨後將霖娘推至一邊，而後將窗子再度緊閉，不允許任何人進來。

  然而所有的動作終究是慢了，在鼠曉黎看到霖娘的那刻，就避免不了鼠曉黎帶著秦子柯上門來找。

  感受著曾經熟悉的鬼氣越來越近，狐瑤光恐懼的感覺幾乎都要呼吸不順了，幸好鬼魔珠從一旁飛起，快速運轉體內的黑霧幫助狐瑤光迅速的周轉周身術法氣息，調整狐瑤光此刻大的心態。

  霖娘被推到一邊，雖是不解，但也明白狐瑤光此舉應該也是有狐瑤光的道理。看到眼前詭異景象，霖娘也不怕，反而在一旁拿出自己的手帕為狐瑤光擦拭鬢角留下的汗水。

  「霖娘，抱歉。」狐瑤光此刻已經說不出任何完整流利的話語，隨著外面腳步聲陣陣，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人踐踏，一步一步地擊打著她極為脆弱的內心。

  但是理智告訴狐瑤光，她不可以在霖娘面前顯露任何應激的反應，畢竟霖娘只是一個凡人，不能承受那麼多大的信息。

  「遠離，我，我怕，傷你。」狐瑤光拼盡全力將霖娘的手甩開，隨後顫抖著起身扶著窗子前的桌椅，瞳孔的顏色開始變換著紅色的光芒。

  她知道，在極為理智的情況下，狐瑤光深知秦子柯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但是烙印在骨子裡的刑罰，如同一道仇恨的枷鎖，懸掛在狐瑤光的內心，讓她克制不住地去恨，去想要報復。

  理智與情感上的極致拉扯，讓狐瑤光有些克制不住體內的負面情緒增多，妖氣亂竄暴走之下就可能隨意傷人。

  「他是不是就是那個懲罰你的人，那個尊敬的閻王？」看著狐瑤光種種奇怪的反應，霖娘終是克制不住自己的疑惑，直接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了聲音。畢竟狐瑤光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唯一能讓狐瑤光變成此等境界的，也只有那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