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即便知曉這一切的原因同陵光鏡無關，但是狐瑤光多年的怨懟還是通過這一次事情徹底發泄出來。

  陵光鏡本就對此一無所知，故而在狐瑤光的怨懟發出的那一刻，陵光鏡卻是呆愣在了原地。

  陵光鏡想的從來都是很簡單的，卻沒想道自己忽略了狐瑤光自己的感受。

  「我不知道那些怨氣會……」陵光鏡忍不住愧疚的抬手，想要表達出自己對狐瑤光的歉意。

  但是在陵光鏡抬腿的那一瞬間，所有不能進入狐瑤光體內的怨氣，原本消散在四周，一副相安無事的樣子，在陵光鏡愧疚不已地要面對狐瑤光的那一刻，所有的怨氣突然匯聚到一起，直奔他們三人而來。

  因為陵光鏡之前有過驅使怨氣的行為，三個人都毫無疑問的認為怨氣是直奔狐瑤光而去的，故而在楊琛銘設下結界，準備保護狐瑤光的那一刻，所有的怨氣都積聚到了陵光鏡的身上。

  陵光鏡不可置信地向後看去，然而所有的怨氣都已經積聚到他的身上，以至於，他向後望去也只有空空的一片。

  不過瞬間，陵光鏡這數萬年來的修為都被吸食殆盡，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陵光鏡連人形都維持不住，就變回了那面華麗的鏡子，但不同的是鏡子早已沒有了自己的思維，只餘留一堆邪氣圍繞在周邊。

  雖說狐瑤光對陵光鏡的部分記憶還未曾覺醒，但是畢竟是相處了許多時間的夥伴，那一瞬間狐瑤光只覺得內心深處有什麼東西被重創了一般。

  好像屬於友誼的情感部分已經徹底甦醒了，她好像不再像之前的怪物一般，有了人們都應該有的七情六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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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這些細微的異樣並未讓狐瑤光察覺，她連忙從楊琛銘的身後走出，但又想到自己還不是這群怨氣的對手時，她只能止步在結界之後，憤怒不已地看向那面已經被怨氣侵占的鏡子了。

  「你的目標不是我嗎？緣何傷及無辜？」狐瑤光厲聲呵斥道。

  但怨氣卻並未對著這種稱不上威脅的情緒所擊潰，反而是貪戀地在狐瑤光結界周邊遊走，帶著那種上位者的不屑，與垂涎的態度。

  「是他自己蠢，妄圖掌控我們，我們不過是給他個教訓。倒是你，我的老夥伴，數萬年了還沒有哪一具身軀像你這般能與我們那般相配，若是你能來，我定會給你之前的待遇，讓你的神識不滅，同我們一起共享著世間一切。」

  那番話語一如曾經，就像是最初時狐瑤光被怨氣侵占身體時，怨氣也是這般說辭，他說狐瑤光的身軀與這漫天的怨氣最為適配，此間都找不到第二個可以稱之為魔界收容的東西，所以願意給她意識，讓她與怨氣共享世間。

  這麼一番話的出現，就好似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意識作祟，她的行惡都是由於她的本性之惡。

  但她雖然能感受到周遭的一切，主意識也還在，但因為善惡觀念，禮義廉恥悉數被吞併，而後期的所作所為又在怨氣引導下做出。

  所以她的惡並非她的原因，一切都是怨氣的陰謀。

  果不其然，鬼魔珠自狐瑤光的懷中飛出，似乎是聽懂了怨氣所說，突然變得極為狂躁。

  狐瑤光深知鬼魔珠同之前那場浩劫有關，一想到自己的身體化形，還有那些記載受害者名單的書籍被鬼魔珠珍惜不已，狐瑤光就明白了了怨氣此刻意欲何為。

  既然他沒有辦法破解楊琛銘的結界，那就只能從內部開始離間，讓他們先自顧不暇，而後趁亂奪取狐瑤光的身軀。

  狐瑤光先是利用術法試圖安撫鬼魔珠的躁動不安，而後連忙退至楊琛銘旁邊，楊琛銘一邊支撐著術法，一邊試圖分散些許術法讓鬼魔珠不再生出差錯。

  「那種三觀、善惡觀念，禮義廉恥悉數被吞併的傢伙也還能算我本人嗎？即便主意識還在，但沒了這些輔佐，我可不就像是個提線木偶，任你影響，那還能算是我做出的決定，我所做的惡嗎？」

  狐瑤光據理力爭，甚至忍不住將視線投入到鬼魔珠身上，希望在言語上讓鬼魔珠清楚，當初的一切。

  鬼魔珠終是穩定了片刻，隨後直直地撞向結界，妄圖擊潰結界，將曾經的怨氣都發泄出來，他本來目標是對著狐瑤光，他是受害者，他清楚知曉狐瑤光這些年發生的許多事，所以他的目的是讓狐瑤光入魔之後，自有閻王的懲處收拾狐瑤光，讓狐瑤光生不能死亦不能。

  日日忍受刑罰的苦痛，夜夜不能安枕入眠，那是鬼魔珠能想到最好的報仇方式，可是現在告訴他這麼多年都恨錯了人，他真的無法忍受，更遑論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甚至成了他合作的對象，這讓他如何不氣！

  鬼魔珠氣憤不已，他忍不住拼命地撞擊結界，楊琛銘只好撤回對鬼魔珠的安撫，不斷的加固結界。

  終於沉默已久的楊琛銘開口道：「你現在出去不過是白白助長了對方的術法罷了，你忘記陵光鏡的下場了嗎？」

  楊琛銘這話一出口，狐瑤光才明白為何剛剛自己怒嗆怨氣的話，怨氣不去回應，原來是怨氣此番不過是打著兩層計謀，一層就是她剛剛所想，離間自己。

  可若是此計化解，那必然導致鬼魔珠怨氣大增，而後作為一個絕佳的補品衝破結界，最後落在怨氣之中，被怨氣美美的報餐一頓，而後還增長了怨氣。

  但敗就敗在了他低估了楊琛銘的實力，曾經為神的楊琛銘，體外自是充盈這些許淨化之氣，這東西天生與怨氣相剋，是以楊琛銘能在怨氣交手時占了上風。

  似乎是被楊琛銘所說的點醒，鬼魔珠內部的光亮一下子就滅掉，隨後似是無力般回到了狐瑤光的懷中。

  倒是一旁的怨氣見到此番情景，只覺得的無語至極，他忍不住開口道：「還真是懦弱，一如從前，活著時候懦弱，死了變成怨氣，也不遑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