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你何必這樣擔心，我又不會像你一樣勾結那些仙神去害她。」

  終於在一次打鬥之中，陵光鏡忍無可忍朝著楊琛銘怒聲吼道，也正是這樣的吼聲，讓兩人止戈瞬間。

  楊琛銘眼中戾氣不掩，似乎有些涵蓋了最初的溫柔：「那你究竟對她做了什麼？」

  「放心，我只是讓她想起心中最為深刻的記憶，我相信，她很快就能想起我們曾經是有多麼的瀟灑，鮮血淋漓的畫面是有多麼的恣意。」

  陵光鏡痴痴的說著，似乎斷定了狐瑤光心底最為深刻的記憶就是成魔的那段時間，畢竟狐瑤光是惡的化身，是所有人口中的惡魔，也是曾經那一代人的噩夢。

  他深刻記得，那些人為什麼會恐懼狐瑤光，因為狐瑤光是憑空崛起，是突然出現，所有人都猜測狐瑤光是怨氣的化身，所以才會是那麼極端的惡，都沒有一點點善念可言。

  然而這話音一落，楊琛銘卻是比之前更為鎮定了些，他看著陵光鏡，眼中似乎閃過千萬種情緒，最終卻也只是藏匿於心頭，淡淡地說了句：「你就那麼篤定，她的回憶是同你有關嗎？」

  數萬年來，不管失憶多少次，最終都會以不同記憶愛上的那個人，才應當是最深刻的吧！

  然而這一番話，卻只是讓楊琛銘藏匿於心底，沒有在多做言語。反而是陵光鏡聽到這句話，覺得有什麼事情是自己所不清楚，突然開始有些慌亂，他忍不住厲聲反問，但得到的卻是無聲的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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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鬥爭再度開始，怨氣也愈發濃厚，無論狐瑤光如此是要經歷怎樣的過程來恢復記憶，楊琛銘都是要將此地好生清理一番。

  *

  狐瑤光依著聲音而去，路遇一圍牆，狐瑤光輕巧一躍就跳到那圍牆之上，將院落中的景象盡收眼底。

  夏日炎炎，陽光毒辣，一個年僅十八的少女躺在院落中的參天大樹中，綠葉層層阻隔之下，只餘留細碎的陽光灑在她的臉上。

  但是狐瑤光赫然發現，那少女竟然同自己一模一樣，隱隱約約間，狐瑤光覺得自己就是那個少女，那個愜意地躺在樹上的人。

  偶有清風拂過，帶來些許涼意，舒服得讓樹上愜意躺著的狐瑤光忍不住陷入夢鄉，她閉上雙眼，準備在此處沉沉睡去之時，一道利器劃破虛空的聲響傳入耳里。

  她下意識驚醒，卻見一個玄衣男子雙手抱胸，獨倚一側的枝幹調笑道：「狐族下一任的守界靈便是這么小的一個娃娃？」

  那男子丰神俊秀，眉眼五官精緻到了一定程度，但卻有種莫名的尖銳感覺。此刻男子神情慵懶，眉眼含笑似將自身煞氣舒緩不少。

  那樣好看的容顏不禁讓狐瑤光有些晃神，直到對上男子挪瑜的視線，她才恍然驚覺自己失態，連忙從枝幹上起身道：「你才小娃娃，我可是十八了，按照凡人禮儀，我已是成年。」

  「十八便不是娃娃了嗎？」

  聽此反問，狐瑤光不禁一愣。

  見此情形男子不由輕笑：「在下楊琛銘，剛好大姑娘五百歲，往後時間怕是要與姑娘常打交道。」

  話音一落，她抬頭那刻，散落的陽光正好灑在他的身上，仿佛為他身上披上一層最為聖潔的光芒。

  那一瞬間她的眼眸只有驚艷，男子笑如朗月入懷，那一刻的身形容貌不僅晃到了她的眼裡，更晃到了她的心裡，以至於她忽略掉了他身上的妖氣，忘記詢問一切。

  男子的俊美不僅晃到了年僅十八的狐瑤光的心裡，也更是晃到了此刻的狐瑤光心底，那人是楊琛銘，就算是行為舉止同如今不太相似，就算是那身上還散發著濃濃的妖氣，但是單憑一模一樣的臉，與那周遭的氣質，狐瑤光可以斷定，那個人就是現在的楊琛銘。

  狐瑤光很不理解，這究竟是什麼時候，師兄身上散發出的是妖氣，而非現在的修仙者氣息，而且那個時候的自己，也不像是一個大魔頭的模樣，這樣的他們究竟是經歷了什麼樣的遭遇，發生了怎樣的變故。

  「你個妖居然也敢闖入這妖界與凡間的分界線處，還不速速退回。」終於良久之後，小姑娘才察覺些許異樣，直接將手中的劍指向楊琛銘。

  或許這就是狐瑤光曾經的記憶，聽到這段對話，狐瑤光居然生不起一點違和的感覺，她似乎都明白此處到底是什麼地方。

  上古神族有分四大神獸，其中青丘九尾，便的一處，四大神獸各守一處結界，只為人界和平，凡間安寧，妖族不擾，四海昇平。

  而狐族便是守護在人界與妖族的分界線中，他們世代居住再次，世代守護，為的就是守護安寧。

  故而有妖前來多數勸退，若妖不聽則以武力相逼，而曾經的狐瑤光就是再做這樣一番事業。

  過往的記憶，隨著眼前的景象漸漸回籠，狐瑤光心底的疑惑也越發濃厚，所有人都告訴她曾經的她是一個妖魔，毫無善惡觀念，可是十八歲的自己，不是還在守護者凡界，守護著整個人間嗎？

  那樣大的善緣，為何會變成了惡源，她究竟發生了什麼。

  倏然，桌上的古鐘驟然響起，她的回憶被打斷，她眼神中的情緒，盡數隱藏。而狐瑤光眼前的景象悉數消失，不知何時她從一個旁觀者變成了一個當局者。

  她手執一杯清茶，端坐在院中的石質桌椅前，看著滿院落下的秋葉，心卻沒有任何波動。

  她身側的房屋質樸古典，經歷上千年風霜雨雪，依舊屹立其間。院落在的一切擺設都是曾經的模樣，而她亦是在她與楊琛銘初見的那棵樹下，不過距離那日已有五百年了。

  古鐘鳴起有客至，這是自百年前便傳下來的規矩，是以她來不及多想，便將桌面上茶盞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些算命術法的工具。

  身邊的林木發出有規律的聲響，如同尋常人家中的侍從，去接待到來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