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師兄早看出來了，那為何不告訴我？」狐瑤光不明所以，只覺得楊琛銘此舉格外不爽。

  楊琛銘只是淡淡道：「從他露出破綻那刻，師妹只知道嘲諷，卻不去想其中緣由，你讓師兄如何提醒。只怕師兄還未張開嘴，師妹就以師兄耽誤師妹為由讓師兄不要開口阻攔了吧！」

  楊琛銘這番話一出，狐瑤光才猛然驚覺原來張天師這是人偶的事情早就有漏洞。

  照常來說，凡間萬物修煉，都是以人為先，以人為優，由人修為妖魔，那是墮落，會在妖界予以極大的聲望。

  根本不會出現像張天師這種，都已經入妖很久了，但還是以符紙來驅動法術，本身就是一個極為有問題的事情。

  「不過師妹不必自責，能驅動術法的人偶，應該是張天師手中做得最成功的人偶，也是他唯一一個真正的替身。想必這個人偶徹底毀了後，張天師以後都要以真面目見人了。」楊琛銘淡淡地說著，他回眸淺笑，似乎在撫平狐瑤光心中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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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卻也在此刻，茂陵城內突然光芒大作，異象頻發。

  狐瑤光與楊琛銘齊齊看向那處，狐瑤光眉間微攏頓時覺察原著中似乎並沒有這一段。隨即與楊琛銘對視一眼，便飛快趕往現場。

  彼時月上柳梢，夜半三更。

  但游湖會上，人多人雜，煙花綻放在十分壓抑的結界之下。

  只是茂陵城的人並不清楚內情，還在源源不斷的向著湖中心走去。

  到了現場看到熱鬧景象，狐瑤光越發覺得陌生，就像是臨時被找出來頂替一樣，煙雨樓的花魁燕娥竟然在最為華麗的地方翩翩起舞。以舞姿歌聲進行引誘，讓百姓紛紛前往，自願奉上靈魂。

  眼看著百姓神識不清的向著前方走去，狐瑤光與楊琛銘相商，在最繁華的地方設下一抓捕結界。只待燕娥跳完舞后觸發，最終為民除害。

  終於到達之後，狐瑤光悄然在燕娥之下設置出陣法中心，隨後脫身來到結界之外，觀看此處法陣。

  那是一個由紅色錦綢編織而成的巨型花坐，周邊懸掛成群的孔明燈，將此地界照得仿若白晝。

  如同眾星捧月一般，將燕娥圍在中心。就像是專門為燕娥打造的景象，周遭場景的變化，不禁讓燕娥起了疑心。

  燕娥環顧四周，雖未發現異常，但還是用利爪狠狠地劃向手臂，如同陶瓷碎裂的紋路逐漸向外四散。但與之前不同的則是，這一次，從紋路之中流出來的卻是那團黑霧。

  黑霧四散，不過片刻便充盈整個法陣。

  狐瑤光在下方看得真切，她眼睜睜看著黑色霧氣一點點擴大，最終將整個陣法包裹其間，妄圖更改陣法結構，為燕娥所用。

  「小狐狸，說是合作，你卻半點誠意都沒有！真是讓人家傷心。」話音一落，黑霧隨著陣法逐步擴散，混合著燕娥的本體，從蓮座中心四散開來，逐漸潛入每一個百姓家中。

  狐瑤光卻是不屑一笑：「這麼說得仿佛你有誠意一般，你若真有誠意怎會任由張天師那般待我？」

  那一瞬間燕娥得眸子閃過一絲清明，似乎要解釋什麼，但最終並未出口。而手上得動作更是加速。

  狐瑤光見此連忙在心中默念御風咒，開始喚風。

  狂風一時間圍著蓮台移動，風將黑霧席捲其間，妄圖將所有的黑霧都控制在風中。

  見此燕娥卻是不屑地撤了下嘴角，隨後兩手高高揚起，做好了起舞的姿態。

  與此同時，燕娥腳下的蓮座陣法大亮，燈光也隨之亮了起來。莫名的音樂從空中傳來，蓮座之下的地面，也盛開了朵朵鮮花。

  隨著燕娥的起舞，花朵蔓延開來，打算將整個茂陵城都包裹其間。狐瑤光察覺不對，下意識就要觸碰到那花束之時。

  一雙手握住了她的手腕，腰間也附上一層溫熱。楊琛銘在制止她動作之餘，摟住她的腰間快速向後飛去。

  一時間周遭場景變換，感受身邊熟悉的氣息，有種莫名的安全感時。狐瑤光突然覺得腰間那股子溫熱變得略微發燙，燙得她心尖也隱隱發顫。

  等到她站穩身形後，楊琛銘早已撤下手臂。消失的溫熱，提醒她此刻已然不是想東想西的時候。故她刻意忽略掉那些奇怪感覺，才恍然驚覺，自己竟然險些陷入幻境，一時間就在這對主僕上不知吃了多少誤入幻境的虧。

  待她站穩後向著燕娥那處一指時，她才發現城中百姓都已從家中出來，偽裝百姓的修士也都一股腦沖了出來。

  百姓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直奔燕娥而去。修士卻是滿臉不解。但相同之處，便是碰觸了鮮花的人，身上也開始有了片片花瓣，活像是要將人淹沒在花海之中。

  一時間所有人都察覺不對，連忙施以火術，打算將眾花瓣銷毀。舞曲也來到最為動聽之處。

  狐瑤光下意識抬頭望去，就見明眸善睞的美人，在清冷月華之下，逐漸蛻皮。屍身以一種極為詭異的方式緩慢、仿若無骨般的下墜。

  如同她被燕娥掠去那日，她所見到燕娥真身的情景。靈魂上密密麻麻的刀疤印記與光滑的屍身臉龐形成鮮明的對比，一半醜陋，一半清麗。

  所有的花朵也在這一塊，瞬間變成蛇身。絢麗奪目的鮮花一時間變成了吃人的蟒蛇。

  百姓毫無意識地向前行走，即便身上遍布毒蛇，被咬傷、被吞噬。不過被吞噬者越多，燕娥面上的傷痕就會消失不少。

  修士們見此連忙將整個場地包圍，開始修仙門派最基本的結印陣法，阻礙燕娥，也阻止百姓進一步前進。

  狐瑤光見此情形忍不住將法術凝與掌心，就在蓄力之時，楊琛銘便與辛梓晴、劉勰民一同前往，抓捕燕娥。

  她獨留一旁，仔細觀望。很奇怪，明明前一步張天師並沒有此計劃，為何燕娥會突然發瘋。

  思及至此，她不禁看著燕娥的屍身，不怪張天師說燕娥是最為失敗的人偶，那些怨氣，幾乎讓燕娥成為了鬼修，一個身體與靈魂並未簽訂完全契約的人偶，不過燕娥的怨念都附著在屍身之上，唯有毀了屍身，才能徹底滅了燕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