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不過這個花魁，那般生硬的語氣介紹，想必那才是今日她要面對的主角。

  墨色髮絲隨意散落，如瀑青絲下的肌膚，細膩白皙，仿若吹彈可破。勾人的狐狸眸子略顯呆滯地打量著來往的各路人群，眉宇間的幾許魅惑，深陷沉思當中。

  

  狐瑤光坐在煙雨閣的角落中，看著來往的人流，以及面前的裝潢，當真是透著幾許熟悉卻又低俗的生疏感。

  剛剛明媽媽有和她說，今日是煙雨閣燕娥姑娘的梳攏儀式，全城男子都來參加。是以才搶了霖花苑的風頭。

  正想著，煙雨閣的花燈瞬間點亮，一時間艷麗光芒籠罩整個街道，只見烏泱泱的人群拼命似的往煙雨閣擠，周邊房屋瞬間冷清不少，就連霖花苑的燈光都遜色了不少。

  還不待狐瑤光的思緒收回，台上燈光瞬間俱滅，餘留一縷白光，燕娥姑娘著一身杏黃色的衣衫，從天而降。而後光芒大亮，燕娥在台上翩然起舞。

  如此美麗景象，台下眾人都沉迷其間，只有狐瑤光低著頭不去注視台上的一切。她似乎知道了這位燕娥的來歷，她是張天師手中目前為止最為美麗卻也是最為失敗的人偶。

  她之所以對燕娥有所印象，卻也只是因為在原著中，張天師徹底消失在茂陵城時，雖說沒有同辛梓晴碰面，但是在案件結束之後，也是有一位名叫燕娥的女子與女主在街道行走，不小心碰到女主，留下一封信，就徹底離開了。

  信中交代了女主如何籠絡百姓，如何利用張天師的名聲，為自己獲得最大的利益。

  而後來女主就順勢去查，才發現這個燕娥是有好多個人組成的人偶，都是將女子身上最美的地方切割拼湊而成，這就是其美麗的所在。

  可之所以說是失敗，原因不過是真正的人偶應當渾然天成，而非東拼西湊，故而燕娥這種都不能被稱之為人偶。

  不過原書隱隱提過，燕娥之所以能一直維持容顏，就是因為她對周邊百姓下手，以他們的靈魂來修復她的面容。

  正思索著，突然絲綢製成的花球從天而降，直接砸到狐瑤光的頭上，還不等她有所反應，就聽到老鴇的聲音由遠及近。

  「恭喜姑娘獨占花魁，燕娥，還不來見過姑娘。」老鴇的話，讓所有人將視線聚集在狐瑤光的身上。

  狐瑤光一怔，她下意識對上燕娥的視線，眼裡閃過一絲錯愕：好傢夥，這真是『中獎』了。

  她眉宇之間滿是不耐，無辜被砸，著實有些惱怒。

  還不待周邊賓客有所反應，她直接將花球原路返回：「我初來貴寶地，不懂這裡的規矩。況且還是女兒身，著實不便當這個『新婿』。」

  看著花球原路返回，不知何時翩然而至的燕娥泫然欲泣，說著就要撲倒狐瑤光身上那刻，狐瑤光直接轉身，冷冷地看著燕娥撲倒在地：「姑娘此舉有違倫常，不若就此作罷可好？」

  燕娥憂傷極了：「姑娘莫不是嫌棄燕娥，所以不想與燕娥共度良宵。」她的聲音都染上了哭意，話音剛落，淚珠順著白皙的臉龐滑落，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一滴接著一滴。

  小廝也在此刻將花球送到燕娥手上，眼見周圍人如此冷淡，花球在手更是讓燕娥有種被羞辱的感覺，一時間燕娥悲憤不已，發起了狠，將手中的花球撕開。無奈到底是個柔弱女子，花球只撕出了一點裂痕。

  但這點裂痕足以。怨增的惡鬼之氣，從花球之中噴涌而出。

  或許是為了迷惑鬼魔珠，故而狐瑤光懷中的鬼魔珠蠢蠢欲動，一時間竟從狐瑤光的懷中廢了出來。

  狐瑤光下意識阻攔，但依舊眼睜睜地看著鬼魔珠向上飛去。

  見此話她也不強制阻攔，反而是靜靜觀察這些怨氣的動向。

  雖說有鬼魔珠吸收，但因為有了花球的裂痕，使得那小小的花球中隱藏的龐大的怨氣爭先恐後地向外噴涌而出。

  那一瞬間花球直接碎裂開來，整個怨氣充盈了煙雨閣的房間。

  怨氣之多，鬼魔珠根本無法片刻內全部吸收，反而圍繞著狐瑤光漸漸的形成了一個怨氣組成的屏障。

  狐瑤光靜靜地看著那些怨氣，唇角卻是悄然上揚。雖說她是妖身，到到底也是做過數萬年惡鬼之人，她就想知道這些怨氣能對她造成多大的傷害。

  不過燕娥不過是張天師手下中最不出眾的一枚棋子罷了，她也不能提前破了燕娥的局，只好隨身從懷中掏出符紙，隨著指尖藍色火焰作化，直接變成一陣煙霧悄然混入了怨氣之中。

  然而下一瞬，周邊如同夢境碎裂，一塊塊畫面都像是紙張被泄憤撕開而後緩緩下落。

  狐瑤光斂眉凝視，就見場景變換之際，她已然來到一處山洞之中。

  黑漆一片的洞穴，只有一小處縫隙有月光灑落，月華冷清，照在岩石上慘白一片，更顯此處陰森恐怖。

  怨氣在此地仿佛有了助力，連帶著鬼魔珠都吸收不下，轉而欲滅不滅之時，終是又落回狐瑤光的懷裡。

  狐瑤光見此忍不住笑罵道：「之前故作玄虛，我當時什麼稀世珍寶，如今看來不過是廢物一個。」

  畢竟鬼魔珠對自己的不良動機，狐瑤光也是清楚的，所以嘲諷一下對手，算是一種消遣。

  鬼魔珠聽聞此語，也只是在魔珠中心處亮了一下，似乎是在反擊狐瑤光所說的話，隨後就又滅了下去。

  狐瑤光不禁嗤笑：「沒用的東西。」隨後才抬頭看向燕娥。

  就見燕娥的靈魂在緩慢脫離身軀，她的軀體以一種極為詭異的姿態下落：「天生的九尾，若是吸食其靈魂，究竟會增進多少修為啊？」燕娥狀似疑惑地說著，完全無害的語氣，但眼中的殺意盡顯。

  狐瑤光不曾目睹這樣的景象，只覺得新奇極了，她像是只狐狸一樣微微側頭，露出動物們對好奇事物所表露出的情緒。

  所以說燕娥的這具身軀不單單是由各個最美部件準備出的人偶，更是附著這怨氣靈魂的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