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楊琛銘這麼一問，狐瑤光立即噤聲，那個地方是她噩夢的伊始，並且終身成為她的夢魘，誠如楊琛銘所講，換做是她也不敢太過張揚。

  「說的在理。」說到這，狐瑤光頓了頓。「但師兄騙人當罰一頓，再加上進阮文墓前師兄允諾的那頓……不如這樣，師兄兩頓飯合為一頓，請我吃百雞宴吧！」

  「你吃的完嗎？」楊琛銘猶豫再三，最終遲疑說道。

  「當然，我可是要立志吃遍雞肉的一千種做法。」

  「狐妖不是一般吃田鼠的多嗎？」

  這話一出，狐瑤光抿了抿唇，雖說她不知做鬼前自己是什麼，但她知道鼠類是不能吃的，故而她搖頭。

  「師兄，你這是刻板印象！你這可就涉嫌了物種歧視！」狐瑤光終於抓住楊琛銘那一點小小的缺點，得意十足地說著。

  楊琛銘略覺無語，最後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狐瑤光，隨後便轉身離開。

  *

  

  是夜，漫天星光搖曳，城中燈火通明，明明不是宵禁的時候，街道上卻沒有任何百姓行走，連商販都不曾開門營業，但人們卻不約而同地將房屋內外的燈開啟，將夜晚打造的如同白晝一般。

  就在這時，一聲鑼鼓敲響，那聲自傳出，便在空蕩的城中迴蕩。伴隨鑼鼓聲中，一個尖細的男音高喊著：「天師出行，閒人退散。」給足了所謂天師的排面。

  狐瑤光倚靠窗邊，靜靜地看著所謂的天師。豪華的轎輦，有前後四人抬著前進，而後兩方又各自有六人開路。

  為首的人高舉著旗幟，上面繡滿了人偶的模樣，看著詭異，卻又張揚無比。這樣怪異的景象幾乎已經成為了茂陵城的常態。

  自陳縣一案結束後，已經過去月余，陳縣的鬼氣、魔氣均已不在滋生，殘餘的魔氣一路向西而逃，於是她與大反派楊琛銘、辛梓晴、劉勰民便一路追隨魔氣來到這茂陵城。

  初識不覺異常，畢竟此地並無妖魔之氣，反而有一種平和寧靜的感覺。可是魔氣恰恰是到了此地才消失不見。

  四人便在此地住下，

  似乎是感覺到旁人的注視，在經過狐瑤光樓下的時候，轎簾突然掀起，狐瑤光猝不及防與轎中人對視。

  那是一張極為平淡的五官，但那雙眼眸極為銳利，狐瑤光在與之對視那一刻，就看到對方眼中閃過勢在必得。

  狐瑤光見此眼裡則閃過幾抹鄙夷。

  天師？呵！不過百姓隨便叫叫的稱呼，真將自己當成個人物了。

  原書曾有提及，茂陵城在狐妖案之前便以陸續有人失蹤，不過大多是些孤寡獨居者，無親無朋，無牽無掛，甚至消失數年，都無人知曉，而且無人報案官府便也不去理會，以至於未掀起太大波瀾。

  事件的轉折點則是發生在一年前，原本消失者的身份開始有了變化，身份沒有限定，但唯一相同的則是14-35歲之間人群，失蹤次數越來越多，間隔的時間也逐漸有了規律。

  彼時狐妖案太過出名，茂陵城百姓紛紛認為是狐妖案兇手作祟，因陳縣人數不足，於是便下手與他相對較近的城市，故也有不少捕快被派到陳縣破案，男主劉勰民便是其中之一。

  原著曾有記載，劉勰民就是因為破了狐妖案所以才聲名遠揚，作為男主的資本才初初顯露。不過在男主破解狐妖案後，乾屍都被家屬認領後，茂陵城的失蹤者一個都未尋回之時，眾人才反應出這是兩樁案件。

  卻也在人心惶惶之際，人偶師來到此處，起初所謂的張天師不過是小小的人偶師，並未引起太多注意，人們在街來巷往之時，都未曾分給其一個眼神。

  直到一日，一對情人在花燈節時相聚，看到人偶師，想著彼此贈送對方一個對方模樣的人偶，於是便來到人偶師攤前，要人偶師幫他們製作人偶。

  說來也奇，那段時間，恰巧是人流最多之時，人偶師將兩人人偶做出，展現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人大為震撼。

  之間人偶上的兩人栩栩如生，仿佛與二人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印出來，這一舉動紛紛引得不少失蹤者家屬上前，紛紛描述自家失蹤者長相，想以此來減輕思念之苦。

  原本這種事情只是讓人偶師生意興隆罷了，但在幾日後茂陵城突然出現了奇怪的現象，第一對情人突然得到一筆巨款，二人喜結良緣之後便成為茂陵城首富。

  而失蹤者的家屬找到尋人偶師製作出失蹤者樣貌的人偶，失蹤者便會回到自己家中，只不過所有好事都間隔半月之久，就如同製作人偶足足用了半個時辰。

  一時間人偶師身價水漲船高，為了能讓自己家的人回來，陸續有人出重金來求人偶師製作人偶，甚至有些偏激的將人偶師看成是天神，為其塑金身，建廟宇。

  也正因如此，人們開始傳開人偶師的威名，信仰之力漸漸向人偶師聚攏，人們自願當他的教徒，百姓自願為其開路。

  時間久了，茂陵城便變成了如今的模樣，大家不信神鬼，不聽官府，只是盲目信任張天師，凡張天師定下的規則無一不從。

  這茂陵城在短短一年時間中，就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所有人都以張天師為天，但凡有人得罪張天師，那他便再也離不開茂陵城了。

  想到此，狐瑤光忍不住深深地注視著張天師的轎子，剛剛他們對視的時候，她沒有忽略到張天師身上散發出的鬼氣。

  明明生命氣息都是活人的樣子，可偏偏那鬼氣就像是纏綿不斷地圍繞在他的身邊，妄圖將其吞併，但卻無能為了，只能為之所用。

  一想到阮文所說，這人偶師已經盯上自己的那刻，狐瑤光就覺得可笑，不過是個普通人類，得了個歪門邪道的修煉術法，正當能與她這個天生九尾可以比之。

  「咚咚咚」

  「瑤光姑娘，你睡了嗎？」辛梓晴的聲音突然從門外響起。

  狐瑤光忍不住微眯眼眸，她不覺得自己和辛梓晴要好到這種地步，可以能在深夜中敲響對方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