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024-09-26 19:04:55
作者: 雲霧
楊琛銘在門外設下結界,不允許任何人進入,連狐瑤光都被阻攔在外。
狐瑤光見此眉頭簇起,更是在心中懷疑陰元珠被師兄獨吞,思及至此她將懷中玉佩拿出,唇角噙著一抹嘲諷:「師兄怕不是忘記師妹的老本行了?」
楊琛銘一貫看重女子清譽,所以他們二人分別之前,狐瑤光是故意靠近楊琛銘索取陰元珠另一半,屆時楊琛銘注意力只會在其他人身上,並維護她的清譽,而她則只要在此時行動即可。
她是了解師兄的為人,正直善良,可是師兄原書反派的身份讓她不得不防。她就是怕做完事回來,師兄為獨吞設下結界,自己只能在外界焦急。沒想到現實真是順著自己的想法來。
狐瑤光指尖閃著淡藍色的光,將玉佩上留存師兄的氣息放大,將自己籠罩其間。
做完這些事後,她再次抬手貼近結界,結界不似之前將她排斥在外,反而如同空氣,完全沒有阻隔的效果。
狐瑤光緩步邁進房間,但房間已感知不到陰元珠的存在,只留楊琛銘虛弱的躺在床上,一副煉化陰元珠的模樣。師兄你果然吃獨食!她眼裡閃過一絲怒意,隨即快步走向楊琛銘。
她食指中指併攏,放在楊琛銘的眉心,將一絲術法探入。煉化時間尚短,若探得陰元珠遺留痕跡,或許可逼出部分。
只可惜楊琛銘識海空茫,沒有一絲陰元珠的痕跡,反倒是有種過度使用術法的感覺。
狐瑤光收回手,卻在下一瞬將手心的玉佩變成一枚利刃,緊貼楊琛銘的胸口,眼睛卻是一眨不眨地盯著楊琛銘緊閉的面容。
「師兄,你給我這麼好個機會,你說我用是不用?」狐瑤光眼眸含笑,但眼底卻透著一股冷意。
從一開始她的目的就是殺了辛梓晴,劉勰民與楊琛銘,只不過楊琛銘與書中描述不符,不僅不是身無功法的累贅,反而精通術法八卦,讓她無從下手。
每每噩夢驚醒,她的殺意更濃,甦醒時的示弱不過是麻痹對手的小伎倆。
狐瑤光這般思量,手稍微稍微用力,就發覺刀尖淺淺的沒入衣服,穿到皮肉之中,沒有一絲阻隔的力度。明明過程順暢十足,但狐瑤光卻停下手中動作,眼裡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她心中泛起絲絲酸楚,略有些不願與不舍。情感變化極其細微,但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即便再微弱,她也能精準感知。
她將刀子抽出,抵在楊琛銘的臉上,眼神自上而下、自下而上循環往復。關於兩人的記憶卻是點滴浮現腦海。原以為扮豬吃虎,殊不知假戲真做。
這樣的情感與她來說是新奇的,至少她有了人的情感,不再是他鬼口中的怪物了。
思及至此,她眉眼彎彎,她不排斥這奇怪的情感,相反很喜歡。她不禁想到書中劇情,楊琛銘是辛梓晴全書唯一懼怕的人,所以要殺辛梓晴,楊琛銘便是突破口。
書中可給過楊琛銘弱點,一無上蒼照拂,二心善好拿捏,再說她也不是個委屈自己的人,全書真正想要她命的只有辛梓晴,楊琛銘不過是誤殺,所以留他一命又何妨?
想到這裡,狐瑤光像是擺脫控制的模樣,手中的刀掉落地面恢復成玉佩模樣。
「我怎會想對師兄動手?」她喃喃道。隨後將玉佩重新系在楊琛銘的腰間。「師兄說過不會殺我,我便不會對師兄動手。」
狐瑤光顯得那麼無辜,仿佛之前所做皆是不明緣由所致。然在狐瑤光轉身之後,她眉眼之間的無辜盡數消退:雖說師兄昏迷不醒,這般做戲無人欣賞,但以防萬一。
但在狐瑤光不知道的背後,楊琛銘卻睜開雙眸,他凝視著狐瑤光遠去的背影,無奈嘆息:「師妹當真這樣想就好了。」
*
「打!」
陰暗的地府,周邊都是森森的冷光,靜謐地空間使得這話迴蕩其間,變得更為詭異。
狐瑤光惶恐不已,她起身便要逃離,哪只剛站起身子就被人施以術法禁錮在受刑台。
為了成功逃脫她身子一度扭曲,魂體散出星星點點的光亮,魂體似乎開始分解。
顧不得自己現在的模樣,她眼睜睜看著熟悉的鞭刑再度落下,而她卻說不出半句話,只能拼命發出嗚嗚的聲音,一邊搖頭,一邊驚恐的看著鞭子落下,
一旁的鬼差見此情景忍不住憐香惜玉起來:「大人,這小鬼只是不知孟婆湯的滋味,嘗一口,再說了那湯進嘴就吐出去了,也沒喝下去,不如饒她一次吧!」
聽聞此語,閻王只是冷冷地看了眼鬼差,就讓鬼差噤聲。
一時間板子拍到魂體所發出沉悶的聲響混合著嗚咽聲音響徹地府,聲音悽慘讓鬼都不忍再聽。一聲一聲,不知過了多久,只見狐瑤光魂體孱弱,仿若下一刻潰散。
閻王這才抬抬手,解了狐瑤光的束縛:「知錯了?」
「小的只是想嘗嘗孟婆湯的味道……」狐瑤光虛弱無力地說著,絲毫不懂自己錯在哪裡,為何要受此刑法。
「執迷不悟,來人,拖下去關在食靈獸處一千年。有悔改之意再放出來。」
「不……」
*
「不要,不要,我說。」
狐瑤光猛然驚醒坐起身子,她大口喘氣,努力平復此刻的心情。然而餘光掃到窗外微光之下,鬼魔珠凌空旋轉,透過微光看的內里深淺不同顏色的黑霧旋轉、交融、分離,而珠外纏繞著絲絲縷縷的黑霧,並投射出一部分直奔自己而來。
索性在她清醒之後,黑霧消散,鬼魔珠也落回原來的位置。
那本是狐瑤光回房之後,想一試鬼魔珠中包含的秘術,但找尋不到開啟方式,只好暫且擱置。卻未料被噁心的東西鑽了空子。
那是她最不願回憶的事情,但偏偏有東西來觸她霉頭。
夢中偷喝孟婆湯的原因的確不是她所說那樣只是嘗嘗,而是她想藉此忘卻一切記憶重新開始,至少全新的自己還能再忍耐上萬年歲月。可大抵是對她的懲罰便是如此,所以在即將得逞之際,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