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變活狐

  看著楊琛銘靜靜注視自己的目光，狐瑤光有一瞬委屈：「那你知不知道我三日不吃不喝，很餓很渴，還有我被那小狐打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幫我。」

  說完狐瑤光自己都有一瞬愣住，這胡攪蠻纏的都不像自己了。

  「我不知你要做什麼，我怕貿然出現攪了你的局。」楊琛銘也不惱，只是溫柔地解答。「你要是惱，想吃什麼，明日師兄給你買。」

  「叫花雞。」每次噩夢驚醒時，狐瑤光都有些嬌氣，如今更是順著杆子爬。

  「好。」楊琛銘柔聲地說著，安撫狐瑤光的情緒。

  「我還要梨花釀。」狐瑤光忍不住勾起肚裡的饞蟲。

  「好，都依你。」楊琛銘輕笑著，月色之下仿若謫仙。

  狐瑤光有一瞬的晃神，楊琛銘長的好看，她向來知曉。她也有過心動，甚至多次起過撩撥的心思，但不是撩一半便放棄，就是將那心思直接扼殺。

  

  再說了，原書的結局能否扭轉還未可知。

  許久，床榻之人再未開口，楊琛銘看著窗外的月色，收起工具。「困了吧！早些歇息。還有，切記保持原型，師兄可……」

  「我知道，你擔不起毀人清譽的名聲。」

  話音一落，燭火熄滅。狐瑤光變回狐狸原型，躺在楊琛銘的身側。

  這是她第一次夜半叨擾楊琛銘所聽到的話，也是她剛拜師的那一晚，她知道了楊琛銘對她的噩夢有壓制。

  那日她做了噩夢，夢裡最後的影像，是反派要殺了她，於是當夜她便跑到反派臥房，打算將其誅殺。

  ……

  狐瑤光悄悄來到楊琛銘的臥房，看著沉睡中的楊琛銘，狐瑤光眼裡殺意盡顯。

  月光之下，狐瑤光伸手成爪，火紅的指甲卻在月光之下泛著森森寒意。

  足以致命的狐狸爪子直奔楊琛銘而去，就在楊琛銘要睜眼反擊之時，莫名術法將禁錮狐瑤光住。

  狐瑤光還不來得及反應，就見身下凌空，不禁「嗷嗚」一聲墜落在床上。

  狐瑤光怔愣片刻，待反應過來恨不得找個地縫埋起來：她是來殺人的，不是賣萌的。太丟狐了。

  爽朗的笑聲從頭頂傳來，狐瑤光用爪子去扒自己的耳朵，恨不得將整張狐狸頭都埋起來。

  「師妹這是給師兄表演個大變活狐？」楊琛銘挪瑜地說著。

  狐瑤光忍不住倒在床上裝死，身後的九尾都在想盡辦法遮蓋住自己的身體，企圖隱匿身形。

  狐瑤光垂眸，躺平任嘲，可是她能否說句：殺人這事她第一次干，如有做的不對，還請多多指教。

  但理智讓狐瑤光悶悶地回覆：「我做噩夢了，來蹭床。」

  感覺到身側人的動作，狐瑤光猝不及防地抬頭，就見楊琛銘眼眸中還未來得及收起的笑意。

  這是狐瑤光第二次見到楊琛銘，不像白日裡看起來溫潤，但像個紙片人一樣，沒有任何生氣。而現在的楊琛銘居然有一點人的氣息，就像是布偶被賦予了靈魂。如同明珠拂塵，光彩奪目。

  一時間狐瑤光竟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

  看著呆愣愣望著自己的狐瑤光，楊琛銘淡笑說著：「那師妹切記保持原型，師兄可擔不起毀人清譽的名聲。」

  就是這句話讓狐瑤光記到今日。

  當時聽了這話，莫名心安，她也不知怎麼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一夜好夢。有師兄在的時候再也沒做過噩夢。

  再之後就是今日，那小狐周邊的鬼氣，讓她又做起噩夢。

  黃狐、怨氣、蕭薔，到底有什麼聯繫。

  *

  狐瑤光聽到身側瑣碎說話聲響，不禁用狐狸爪子扒住自己的耳朵，打算用意念把這些聲音摒棄在外。

  不過身側床榻溫度已無，狐瑤光感覺到後，才敢舒展的變回人身，大大方方的倒在楊琛銘的床榻上。

  但片刻，叫花雞的香味勾起了狐瑤光的饞蟲，讓狐瑤光直接從床榻上坐起。可惜起的過猛，讓她有一瞬的暈眩感覺。

  突然清風拂過，她被人施以清潔咒。

  也正是這清風讓狐瑤光徹底清醒過來，那瑣碎的聲音此時也清晰起來。

  「真不知這瑤光姑娘葫蘆里賣的什麼藥，我昨日硬生生聽了那蕭姑娘撫了一晚上的琴。」小何苦惱地說著，黑色眼圈彰顯出他此時的睏乏。

  「那不是很好，尋常人可見都見不到她。」狐瑤光從床上起來，坐在一旁。

  她毫不在意地打著哈欠，拿起叫花雞就吃了起來。

  「狐、狐、瑤光姑娘，你和楊公子……」小何思來想去不知該如何形容，只能吱唔半天后沒有下文。

  狐瑤光想也沒想，優雅地轉頭面向小何，將指尖放於自己唇邊，輕「噓」一聲，不經意間卻是媚態橫生，撩人心弦。

  楊琛銘端坐一旁，眸子驟然變得幽深，隨後喝口茶水，斂下所有情緒。

  狐瑤光自是不知曉楊琛銘所有異樣，而是看著小何繼續說道：「不能亂說的，我師兄是君子，擔不起一點污名，就一如這明月啊不可有瑕疵，所以就要別人整夜維持原型。」

  說到此，狐瑤光彎了彎唇，略帶挑釁地看了眼楊琛銘。

  若真是人身與之同床共枕，她自是不敢的，但從山上帶下來的習慣，讓狐瑤光忍不住與楊琛銘做對。

  楊琛銘只是淡淡掃了一眼狐瑤光，便讓狐瑤光有莫名的壓迫感，她只好輕咳一聲，轉移話題。

  「那個昨日可有新發現？」狐瑤光欲蓋彌彰地清了清嗓子。

  小何的眼珠在楊琛銘與狐瑤光之間打個轉，他雖然傻，但也知曉兩人之間關係非常人所比，當下更是裝作不知，回復狐瑤光：「昨日霖花苑所有人都在，並無異樣，若真說異樣，那當屬蕭薔姑娘！」

  狐瑤光不禁眼眸放亮，這是有發現了。

  原本狐瑤光也不太上心這個案子，可昨夜與兇手撕破臉皮，她便多了個仇敵，只能先下手為強。

  「她彈了整整一夜，連呵欠都不打一個！」小何鬱悶地說著，那琴音雖說悅耳，但睏乏時聽來就是魔音入耳，害得他一夜不眠，困都要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