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逛花樓

  「不知姑娘找何人？」老鴇柔聲問道，生怕自己話語衝撞狐瑤光，平白招致禍事。心裡也在埋怨，夫妻之事不回自家解決，非要讓她收拾爛攤子。

  感覺到老鴇的謹小慎微，狐瑤光也不看老鴇，只是自顧自墊了墊手裡楊琛銘的錢袋子，眉毛一挑，詫異十分，不禁看了眼楊琛銘：這麼大方。

  後者但笑不語。

  但一瞬，狐瑤光便將那錢袋子扔到老鴇懷裡。

  老鴇墊了墊錢袋子，才發覺眼前人出手闊氣，可以大賺一筆。一時喜不自勝，再次開口，帶有幾分諂媚：「不知姑娘想要找誰？只要您說，我立刻給您找去。」

  狐瑤光玩心大起，眼裡閃過一絲狡黠：「姑娘。」

  這話一出，那老鴇笑的更歡了，手絹輕掩唇邊，更是飛快地走向狐瑤光。

  「姑娘原是這種癖好，這就好辦多了！我霖花苑最不缺的就是姑娘。」說著老鴇轉頭看向，還在一邊看好戲的姑娘們。「姑娘們，來接客了！」

  

  姑娘們紛紛走來，整齊劃一的排成一隊，所有姑娘眼裡是說不出的好奇。第一次見女子不著男裝，光明正大來尋歡的人。

  老鴇笑眯眯地走過去，剛想開口介紹這些姑娘，卻被狐瑤光打斷：「老鴇，你先顛顛那錢袋子，好好想想再開口。」

  姑娘們有些莫名。但老鴇可是出了名的人精，狐瑤光這話隱藏含義，自是一清二楚。

  一看便是沒有看中的，本以為年紀輕輕可敷衍，但未料這般挑剔。

  老鴇眼神一轉，更為討好地笑著：「想必姑娘心有人選，不如姑娘告訴霖娘。畢竟姑娘第一次來，饒是霖娘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不是？」

  聽這話，狐瑤光笑意甚濃，又從楊琛銘那拿出一袋銀子：「你手上的加上這袋，當不當得起最好的。」

  霖娘眼睛都要粘在狐瑤光手上的錢袋子了，她嘴裡正要順著狐瑤光的話說下去，但突然停在原地，她反應過來，止了笑意，也不再那般貪婪。

  「姑娘這是要見花魁啊！」霖娘的聲音恢復了之前的平靜。

  狐瑤光略微皺眉，平日裡看的折子戲，老鴇貫會見錢眼開，可這次是……

  還沒等狐瑤光想通，身側的小廝立刻拿出裱起的字帖，上面寫著雨夜、風霜、初雪、胡柳。

  那娟秀小字躍然紙上，入木三分，彰顯出持筆者的清冷孤傲。

  「這是什麼。」狐瑤光有幾分警覺。

  見花魁有附加條件她懂，但都逃不過金玉這些俗物，所以她才特地將師兄這個人形錢袋帶在身邊，可現在有什麼東西似乎不可控制。

  狐瑤光本能地求助楊琛銘，但對上楊琛銘淡笑的眸子，狐瑤光抿了抿唇，不打算開口。

  那神情分明是自己看著辦！小氣鬼，可作詩這種事著實讓她為難！

  「姑娘，要見花魁可不是只有銀子才行。這都是蕭薔姑娘出的題目，姑娘可任選一題作答，若是答好了，便有機會與花魁一見，若是不好，那只能盼姑娘另覓他人。」霖娘輕笑著走到狐瑤光的身邊。

  霖娘揮揮手，她身後的姑娘們便都散到一邊。

  狐瑤光也不願被人看扁，便選擇一個較為簡單的：「我選雨夜。」

  這才剛選個題目，老鴇眼裡便落了幾分鄙夷，足可見此題之簡單，被選中的次數有多頻繁。

  狐瑤光也不惱，她自知水平不佳，但又要讓花魁聽了此詩就能見她。一時計上心頭。

  「雨憐花嬌輕拂塵，月下客來影留痕。」

  詩詞平平，方方面面透漏出俗氣，甚至不得能稱之為詩。

  她意料之中，這詩不得霖娘青睞，卻沒想到看戲的眾姑娘眼裡都帶有幾分不屑。

  狐瑤光看在眼裡，卻是唇角微揚，繼而再度開口：「偶得金釵附狐香。」

  這第三句才落，霖娘與眾姑娘終於換了神情，她們眼裡的驚恐，狐瑤光分毫都沒錯過。

  這是忌諱她懂，可她詩不行，只能結合狐妖案。

  她就不信那花魁不出來見她。月下來客贈送帶有狐香的金釵，除了那兇手狐妖還能有誰？

  趁著霖娘與姑娘們怔愣時，狐瑤光最後一句脫口而出：「魂歸魂歸怎還身？」

  這話徹底讓霖娘黑臉，霖娘手上的錢袋更像是燙手山芋，被霖娘扔回狐瑤光懷裡。

  「姑娘這尊大佛，我這裡恐怕容不得了。來人送客！」霖娘厲聲說道。

  所有小廝打手匯聚於此，作勢就要將狐瑤光等人趕出去。

  狐瑤光在原地不動。她在賭，賭那狐妖與花魁有關，畢竟以狐妖姿色，若不是花魁才蹊蹺。

  狐瑤光身有禁制不會對無辜凡人下手，更何況是她先提的禁語，於情於理都不應對這群人下手。

  想到處，狐瑤光視線落在上方。

  雖然她不知花魁在何處，但下面鬧的這麼大，蕭薔姑娘一定不會坐以待斃。

  果如狐瑤光所料，門開了，那是整個霖花苑位置最好的房間。

  在所有打手還未來得及動手之際。清冷聲音從中傳出：「霖娘，讓他們上來吧！」

  狐瑤光清楚地看到霖娘一頓，隨後便是不贊成的語氣：「姑娘。」

  可那蕭薔姑娘說完，便再沒有理會這外邊一切。

  霖娘即便覺得狐瑤光晦氣，也只是眼裡閃過一絲不甘後揮揮手，讓那打手退去。

  「既然是姑娘要求的，你們就上去吧！」霖娘心不甘情不願地說著。

  狐瑤光微微頷首，帶著楊琛銘和小何走向蕭薔姑娘的房間。

  不過剛到霖娘身邊，霖娘眼疾手快地將狐瑤光懷中的錢袋子拿走一個。

  「你幹嘛？搶劫啊！」狐瑤光不滿地看著霖娘。

  丫的，之前是你自己不要的！現在又來搶。

  結果看到霖娘鼻孔朝天：「詩、銀子，見花魁的規矩。哼搶劫！我還沒嫌你這銀子晦氣呢！」說完霖娘就轉頭離開。

  霖花苑的規矩向來有據可依，多少姑娘與窮書生私奔，又有多少姑娘被毫無見識的土財主衝撞。

  為避免好不容易培育出的花魁有閃失，霖花苑只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