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打賭，要不要

  「怎麼，不是要和將軍單獨聊聊？怎麼又找上我了？」沐卿言懶懶地掀了下眼皮。

  她自己雖然性子倔，好歹能也顧全大局，就是不知道這個成玥兒識不識好歹了。

  一味的退讓可不是她會做的事。

  沐卿言瞟了一眼眼前的女人，她神色依舊狂妄，可也看得出來並沒有像往日那樣想要動手弄死她的衝動，看來是真的有事要說。

  她耐心地等了一會兒，終於，成玥兒開口了。

  「我和將軍自然已經聊完了，鎖雲軍不日就要南下，有些話我現在不得不跟你講講」

  沐卿言一聽到南下，心中百感交集，謹弋不讓她跟著南下，她怎麼說都是枉然。

  她也想過自己那尷尬的身份，作為朝廷的通緝犯，勢必會引起朝廷那邊的關注。

  一旦她出了什麼意外，可能就會讓謹弋很難做。

  

  她並不想成為他的軟肋。

  如果歷史重演，讓她再一次失去他，那她寧可不重逢……

  所以，自始至終，她並沒有就此事與他爭執。

  心裡很煩，沐卿言冷聲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我要說的很簡單，我希望你在將軍南下之前，跟他斷了聯繫，回你的安蘭國去」

  成玥兒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眼神中寫滿了堅毅，仿佛這件事非這麼做不可。

  沐卿言不屑的瞥了她一眼：「這是什麼意思？我何時成了安蘭國的人了？」

  「你說我是什麼意思？」成玥兒反問道。

  「還請盛副將明示！」

  「你自己想想也知道，他南下之後會發生什麼事，大好前途怎麼能毀在你的手上？」

  「毀在我手上？我怎麼他了？」

  成玥兒笑了笑，眼神卻極近冰冷。

  良久才又道：「在我認識他之前，我從來都不會屑於這些打仗之事，江湖的打打殺殺還算有點意思，一旦涉及到朝廷就變得索然無味！」

  沐卿言冷漠一笑：「怎麼回事？你是覺得我有心思聽你在這裡緬懷過去嗎？」

  成玥兒沒有理會她，自顧自道：「我從前也聽聞風國的戰神墨君夜和他未婚妻從相知到相愛的過程，還以為是什麼神仙眷侶，沒想到就這麼短短几年過去，你就將他忘得一乾二淨。」

  沐卿言知道她是在嘲諷自己，並不接招。

  她冷道：「所以呢？」

  「放過謹弋好不好？」成玥兒的儼然是沒轍了，聲音中難得地帶著一股乞求的意味。

  求沐卿言，大概是她這輩子做的最難堪的一件事。

  可是為了謹弋，她還是做了。

  「所以你在這是求我嗎？」沐卿言毫不客氣地問道。

  「就當是我求你！」成玥兒語氣微微一頓，「我從來沒有求過任何人！」

  「那這份請求，分量確實很重啊！」沐卿言煞有其事的點點頭，「但我不答應」

  「你！！！我警告你，你不要得寸進尺」

  「如果你叫住我只是為了說這事，那你也真是閒得慌，我還有事，先走了！」

  沐卿言不喜歡跟這個女人待在一起，轉身就離開了。

  走出沒幾步，警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如果你不回去安蘭國，你絕對會後悔的！」

  沐卿言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成玥兒，不要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做蠢事！又或者說，為了自己愛的人也不要去做蠢事！」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但是他根本從未愛過你，你的執著讓你從一個非凡的女將變成這般沒有格局的妒婦，實在可憐」

  「是誰……誰告訴你他從未愛過我的，沐卿言，你也太自以為是了，你覺得你們才見了幾面就能抵得過我們兩年的時間嗎？」

  「那你又怎知我認識他時間會比你短？」

  「就算你們以前認識那又怎麼樣？身份懸殊的兩個人，根本不可能發生什麼事，如今我才是他的未婚妻，你憑什麼介入……」

  「你不是！」

  沐卿言沒有打算跟她解釋，抬腳就要走。

  「他心裡如果一直惦記著你，要如何打勝仗？你真的希望他一敗塗地嗎？」

  「如果我在這個時候離開了他，他才會打敗仗。」

  「我真不明白，你的這份痴情到底從何而來，那睿王又算什麼？」

  「他是我夫君」沐卿言一語雙關。

  成玥兒沒打算無功而返，嘲諷道：「是了，這世上最痴情的女人就是你沐卿言了，和誰在一起，誰就是你的摯愛！」

  沐卿言一臉鄙夷，嘴角一揚，「跟你說話真是浪費生命！但凡謹弋對你有半點男女之情，我也會讓步，可惜，事實並非如此，你懂麼？」

  「呵！他對我如何，不用你來告訴我，你自己倒該看清楚，他對你的感情分明只是出於一種熟悉感，那並不是愛」

  「很重要嗎？」

  「不重要嗎？」成玥兒反問道，故意提高了聲音：「我們就只說事實，認識時間這麼短，兩個人怎麼可能會產生感情？如果不是那點可憐熟悉感，他能這麼對你麼？」

  「我看你是嫉妒自己連熟悉感都給不了他吧？」沐卿言語氣里滿是戲虐。

  「嘖嘖」成玥兒雖然生氣，卻不落下風，她繞到沐卿言跟前，用一種接近憐憫的目光看著她：「你很自豪嗎？」

  「自豪不至於，你到底想說什麼？敞開說就是了！」

  今日不說，以她的性子，明日也會像蒼蠅一樣在自己耳邊嗡嗡叫，沐卿言索性留下來聽她好好掰扯掰扯。

  「刨去這層熟悉感，你覺得他對你是什麼感情？」

  「……」沐卿言發現自己居然無法反駁她。

  「不如我們打個賭？」成玥兒挑眉望著她，眼裡帶著蠢蠢欲動的精光。

  「什麼賭？」沐卿言戒備的看著她。

  「就賭在你他的心中是兩座城池重要還是你的命重要！」成玥兒突然玩心大起，「我猜你沒有城池重要。」

  「你是不是太無聊了，北方流民之事還未解決，你要是閒，就去為他們做點什麼」

  「你不敢嗎？」

  「是沒必要」沐卿言道。

  「如果我輸了，我就放棄他，從此不再找你麻煩」

  「就這樣？那可真是一點吸引力也沒有」沐卿言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輕蔑。

  「田曉那個丫頭，你不是為了她的死耿耿於懷麼？」成玥兒沒有放棄，斜睨著她。

  「……」「沒錯，確實是因為我動用軍法才讓她一命嗚呼的，我倒是沒想到她那麼不禁打，但也不否認這懲罰是帶有私心的，你若贏了，待我替將軍打下這江山，我再償命，如何？」

  成玥兒一臉好說話的模樣，生死置之度外。

  「那日在河邊的人……」

  「不是我，但我看到了是誰」

  沐卿言眉毛一彎，笑意全無，快速打斷她的話：「是誰？」

  「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知道我們之間遲早會有一戰，這場賭無論最終的輸贏如何，我都會把我看到的一切告訴你，前提是，你要接受這個挑戰。」

  「……」

  沐卿言沉默了一會兒，總算是平靜了心情，「那我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