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為別人受罪

  聽出話語中的不對勁，楊劍一好看的劍眉蹙了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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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你到底是怎麼了？你確定他們是同一個人麼？」

  「就算那人是他，如果這輩子都想不起以前的事了，那姐姐該怎麼辦？」

  「都這麼多年了，姐姐為什麼還不放下？」

  楊劍一的眼神像是憤怒，又像是悲傷。

  沐卿言聞言，微微一愣，企圖解釋：「你不懂，他已經……」

  話未說完，又實在不好意思說下去。

  想起昨夜的那一幕，她的心還是跳得老快。

  見她這般欲言又止，楊劍一眉頭蹙得更緊了些。

  他氣息有些不穩地吐出了幾個字：「你們已經在一起了，是麼？」

  就這麼幾日麼？

  他到底錯過了什麼？

  忽然很懊惱，自己為什麼不能再快一點。

  明明差一點，就要成功了……

  沐卿言不說話，在這種時候沉默意味著什麼，再清楚不過。

  楊劍一有些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姐姐，過去就算了好麼，你不是看見了麼？他有自己的生活了，你確定……他需要你嗎……」

  沐卿言抬眸看了楊劍一一眼，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反而看向清酒，「清酒，娘親需要和你分開幾日，待叔叔的病治好了，再去尋你！」

  「娘親，清酒不要與你分開！」清酒似乎意識到什麼，開始哭鬧不止。

  楊劍一：「……」

  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楊劍一指覺得自己的心像被一把鈍了的刀殘忍地割著，來來回回、不厭其煩。

  他忽而明白了，原來時間並沒有那麼重要。

  若是她心裡真有自己，這幾年也不會不多自己一眼。

  她對他的關心永遠止步於朋友，不會多半分。

  心裡有種說不出滋味，但他還是強忍著不適，蹲下身子去，將孩子一把抱起，「清酒不乖，楊爹爹可不教你騎馬了，娘親只是有點事辦，我們等等她！」

  「我不要，我要娘親……」清酒繼續鬧。

  楊劍一沒轍，只好掏出隨身準備的糖塞給孩子……

  清酒會吃糖之後，他身上總是備著，已成了習慣。

  果然被糖塞住嘴的孩子是最乖的，他甚至還咧開嘴笑了一下：「娘親，你快去吧，清酒等你」

  沐卿言微微一笑，看了楊劍一一眼，將要說的話生生地咽了回去。

  如果此刻清酒再哭兩聲，也許她的定力就不夠了。

  回去鳳凰城內，並不一定安全，她沒有辦法保證清酒還能再見到自己的娘親。

  「謝謝你」說完這句話，沐卿言便踏步往城門的方向走去。

  ……

  「等等」在東門關上的那一瞬間，沐卿言隻身走近，喊住了他們。

  那些衛兵警惕地看著身後那群安蘭國的軍隊。

  儘管他們只是遠遠地站著，可那麼多人，難免還是有壓力。

  關城門是大將軍的指令，他們只是守城的，不敢怠慢。

  「沐參將，您怎麼回來了，這不是……」

  安蘭國的不是說讓沐參將和她孩子交換『撤兵』麼？

  這沐參將跑了回來，那戰還打不打？

  知道他們的顧慮，沐卿言冷靜地解釋道：「放心，他們已經在撤了，只是人太多，沒有那麼快！」

  沐卿言說的是實話。

  這些人早就看出安蘭國沒有要進攻鳳凰城的意思，即便是真要進攻，鎖雲軍也不一定會輸，大將軍只是不願意見到生靈塗炭而已。

  如今只是和朝廷的內戰，雙方多少都會顧及百姓，兩國交戰那可就不一定了。

  但是即便如此，他們還是要關城門。

  「沐參將，您想幹什麼？小的去稟報一聲……」

  「我要見大將軍，帶我去」沐卿言堅決道。

  僵持了一會兒，其中一個大膽的做了主，將城門緊閉後，便領著沐卿言前往城中的臨時軍營。

  沐卿言現在的身份及其尷尬，說是鎖雲軍的人，可是她已經被安蘭國『要』走了。

  再回來的那還能算是鎖雲軍的人麼？

  身份尷尬的人，往往會讓人不知道如何應對。

  所以到了軍營門口，守衛立刻將她攔了下來。

  沐卿言耐心等待著，思索著一路而來聽到的話和看到的情景。

  南北城門聚集的朝廷軍隊人數不多、不精，很快就被打退。

  如今死傷還未清理，城內氣氛非常沉重，所有人都躲在自己家裡，不敢外出。

  儘管這片土地暫時已經沒有戰火，可是還是人心惶惶。

  沐卿言一直以來都有些自責。

  要不是自己當年刺殺了墨西川，也不會讓那個外戚蕭木掌控了朝廷。

  墨家統領的風國，是天下第一強國，沒想到交到蕭家手上多久就內亂了多久……

  成影兒總說她對於國內的戰亂不聞不問，還不如清酒懂得多，實則她只是在逃避罷了……

  一番思索，終於有人出來通報了一聲，「已經稟報了，等一下！」

  很快沐卿言就看道匆匆而來的陶平。

  「沐姑娘，你怎麼又回來了？」他表示不解，額頭上的汗都來不及抹去。

  這可是大將軍放走的人，換個角度來說，也是大將軍保護的人。

  他實在不敢怠慢，只好領著沐卿言走了進去。

  到了軍營的練武場。

  遠遠的，沐卿言就看到有一士兵揮舞著軟鞭，那鞭影翻飛，讓人眼花繚亂。

  混亂中可以看得出，鞭子的每一下都落在一個跪在地上的人身上。

  這裡是軍營，接受軍法處置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可當沐卿言眼睛掃過那人的側臉，頓時愣住了。

  「住手……」沐卿言喃喃了一句，正想要跑過去，卻被陶平及時伸手攔住了。

  「沐姑娘，軍中施行軍法時，不要靠近！」

  「為何要……」沐卿言的心揪成一團。

  難不成是因為他執意放了自己和清酒，所以才要領受軍法？

  可他是大將軍啊，竟然有人敢鞭打他……

  大概是看出沐卿言的疑惑，陶平忙解釋道：「盛副將這一次嚴重違反軍令，險些造成兩軍交戰，必須領受軍法……大將軍，是在替盛副將受罰！」

  沐卿言：「……」

  代她受罰？

  沐卿言還來不及心酸，那邊郎情妾意的場面，立刻讓她眼睛一疼。

  只見成玥兒在一旁哭著喊著，「夠了夠了，讓我來，這是我犯的錯……」

  成玥兒冷不丁地哭喊起來，叫身旁兩名士兵有些鬱悶，忙將她緊緊拽住，不讓她插手。

  大將軍已經交代過，任何人都不准上前，他們也沒轍。

  一旦放手，死的不是盛副將，是他們！

  沐卿言垂下眼眸，「看來她在他心裡才是最重要的人吧……」

  鞭子一下下抽打在謹弋身上，沐卿言卻根本無法忽視。

  她唇瓣緊緊地抿在一起，心像是被什麼狠狠敲著，疼得無法呼吸。

  然而，他卻是在為別人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