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別聽百姓們胡說

  花建的這些話，說與不說都是一樣的，因為現場一目了然。

  看著街邊那些悽苦的百姓，沐卿言直接問道：「這瘟疫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已經有四個月了，一開始的時候只有幾個人染上了，現在幾乎半個城池的人都染上了！」

  「城門已關，目前來說，這瘟疫還沒有擴散到別的地方去，但我們還沒有搞清楚它到底是怎麼傳播的。」

  「現在全城的百姓都戰戰兢兢的，大部分都躲在家裡不敢出門，所以您看到這街上才會如此安靜。」

  一邊說著，他們已經走到了一處空地上，這裡原先是一處熱鬧的市集，現在卻擠滿了一些看似瀕死的百姓。

  花建指著那群人，道：「那些人都染上了疫病，如果回家，就會害了家人，便只好抱著被褥聚集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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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染病的人，一旁還有好幾位大夫模樣的人在忙忙碌碌，有的在那裡煎藥，有的則是奔跑於各個病人之間查看病人的情況。

  墨君夜一個眼神，身後的太醫們就全部走了過去，開始為蕪城染疫的百姓逐個把脈。

  由於沒有見過這樣的疾病，他們個個急得滿頭大汗，終於有一個神情古怪的走到了墨君夜面前稟報診斷的結果。

  「王爺，以老臣多年行醫經驗來看，此病的症狀只是普通風寒，不像是得了什麼絕症，更不像是會傳染的呀……」

  另外幾個太醫見有人先開口了，也紛紛回頭表達自己的觀點。

  「這瘟疫確實有些古怪，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到底是靠什麼傳染的……」

  「哪裡是風寒？我看這些人的症狀倒有些像中暑。」

  「不管是什麼，這樣看來，都只是一些小症狀，並不傷命。」

  「正是古怪的病才不會引起人們的重視，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傳遍半個城的人。」

  「對啊，就因為症狀輕，所以才被人們給忽略了，依老臣看，他們的症狀越是輕就越是古怪，越要好好查看！」

  「……」

  太醫們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似乎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道理。

  墨君夜的神情明顯有些煩躁，「看不出來就全部留在這裡繼續看，等你們看出來了，再來找本王。」

  「是……」

  太醫們嚇得低首，然後又再次分散到了百姓們旁邊，給那些個百姓一一檢查了起來。

  沐卿言原本只是打算站想在一旁看看情況，畢竟是瘟疫，如果自己貿然上前，墨君夜一定不允。

  可是看著那些百姓面如死灰地躺在那裡，沐卿言的心裡頓時揪成一團，想要親自出馬。

  身為醫者，本就應該救死扶傷，現在老弱病殘躺了一地，自己怎麼可以站在旁邊看熱鬧呢？

  正打算趁墨君夜沒看到偷偷上前，不遠處的一群婦人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些婦人約莫三四十歲，至少有十多個全部跪在一處小佛像前，一下接著一下地磕著頭。

  「善良的菩薩啊，求您救救我們吧，求您懲罰那罪惡的病毒吧，求求您了！」

  「救救我可憐的孩子吧，我們都知道錯了，這裡的所有人都知道錯了……」

  「……」

  相比那些婦人的求救，坐在另一邊的一群邋遢男子卻是滿臉嘲諷。

  「不要浪費時間了，這是上天的報應，所有人都會死於這場報應。」

  「就是，只有你們這些女人才會相信求救有用，這不很明顯是報應嗎？城裡的所有人都會死，求誰都沒有用了。」

  「省點力氣回去好好睡一覺吧，與其在這裡哭天喊地，還不如回家與家人多團聚幾日。」

  「……」

  除了這些嘈雜的聲響，耳邊還傳來一陣嬰兒哇哇大叫的哭聲。

  年輕的母親抱著自己孩子不停的走來走去，一邊哄孩子，一邊自己也跟著落淚。

  僅僅只是這一小塊地方，就宛如人間地獄，沐卿言內心不由有些酸楚，便道：「為什麼百姓們會說這是報應？」

  花建怔了怔，後才道：「別聽百姓們胡說，這只是一場比較嚴重的瘟疫而已……」

  沐卿言卻不以為然：「他們會這麼說自然有他們的道理，總不可能一點原因都沒有就在這裡亂扯吧？」

  花建嘆了口氣，「小姐說的是，要說原因的話，或許真的有那麼一點點原因……」

  頓了頓，他才又道：「您和王爺應該都知道蕪城是什麼地方，這裡是三個大國的交界處，曾經的這裡，也並不是風國土地。」

  說到這，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墨君夜一眼，見墨君夜沒反應，他才敢繼續說下去。

  「這裡以前叫安蘭國，因為處於三個大國的交界處，所以它的人流量多，這裡曾是生意人的天下，家家戶戶都十分富裕，說一句沒有窮人也不為過……」

  說到這裡，花建又小心翼翼解釋道：「沒有說風國統治不好的意思，這裡被劃為風國的領土後，百姓們也還是安居樂業的，呵呵……」

  沐卿言也根本就不怕墨君夜在此，直接就問：「這裡既然是安蘭國，那為什麼又會變成風國的領土？」

  「這得追溯到許多年前，那時三個大國都想收了安蘭國，但安蘭國國主不願依附於任何一個國家，這才導致了它的滅亡，土地也被三個國家分割成三大塊了……」

  「這次的瘟疫也並非咱們蕪城一城爆發，下官聽聞是遍布於整個曾經安蘭國的國土，南國那邊直接放棄了那裡的百姓，尚國倒是人道，聽說女帝本人都親自到邊境安撫民心了……」

  花建認認真真的解釋著，又道：「這附近總共有三個大城，分別屬於三個大國，目前來講蕪城的情況很是複雜，既要防範瘟疫，又要防著隔壁的兩個鄰城趁勢進攻，好在王爺來了，下官相信一切都會好轉的。」

  沐卿言意味深長的看了墨君夜一眼，原來這裡的情況這麼複雜。

  難怪墨君夜帶了兩萬人來，半雲還一路上都擔心人數不夠……

  想著，她又問：「你說這次的瘟疫遍布了整個安蘭國地盤，可有去查過蕪城周邊的村子？」

  「查過了，城外的人並沒有染上瘟疫，也正應如此，城裡的百姓們才會說這是上天對他們的懲罰！」

  「當年三國齊攻安蘭國，安蘭國的土地死傷了無數個人，其中蕪城又是安蘭國的國都所在，或許正是因為鮮血曾經染紅過這片土地，所以這裡才會發生可怕的瘟疫吧……」

  說到這，花建有些沉重的垂下了眸子，「這次的瘟疫來勢洶洶，下官的父親也已經染上了瘟疫，如今全身長滿了紅點，隔三差五就上吐下瀉，呼吸急促，大夫說……他或許也撐不了多久了……」

  「染上這瘟疫的人，每一個都會全身起紅點嗎？」沐卿言又問。

  花建意味深長的看了沐卿言一眼，心中有些疑惑這女人到底是誰？瘟疫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一直都是一個女人在問自己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