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放棄

  「你夠了！」初雪緊咬牙關，「不要傷害他的名譽，我現在就讓他走！」

  「他不會走的，除非你眼睜睜地讓他看見你跟其他人在一起！」

  初雪冷聲道：「好，我打電話叫莊凌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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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別跟我耍花招。」

  「這位小姐，我從來都是承諾算數的人，就算你不自信自己的人格，也不需要懷疑我的人格！」初雪冷冰冰地丟出一句。

  「你……」女人愣了一下，接著冷笑道，「好，我不懷疑你，你在二十分鐘之內趕他離開！」

  接著，電話就掛上了。

  初雪聽見外面的門被敲得山響：「雪兒，你開門，開門啊！有什麼事情，我們面對面說清楚好不好？我只想要再見你一面！」

  「再見，又能有什麼用呢……」

  她嘴角微彎，淡淡地淒涼一笑。

  就算再見到了，也只會陷入一個死循環。

  不如就讓一切，停止在這裡。

  永遠，永遠，停在這裡……

  她按下了莊凌鈞,的電話。

  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聲音有些猶豫：「雪兒？」

  「你現在來我家。」她說的很快，沒有任何語調。

  「來你家？你不是很恨我，這輩子再也不願意見到我了嗎？」

  「我是不願意見到你，但是我沒有別的辦法，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我承諾了某人，要離開靳霆，為了堅定我的決心，請你現在過來我家。」

  莊凌鈞深深呼吸了一口：「初雪，我知道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很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靳霆，你放心，我不會再騙你，也不會強迫你一些什麼，現在我只希望你能夠好好的。」

  「少廢話！」初雪的聲音很尖利，帶著決斷，「你到底來不來？我給你十秒鐘的時間思考，如果你不願意來，我可以找別人！」

  「好，我來。」莊凌鈞也並沒有猶豫。

  「十分鐘後，我就到。」

  十分鐘……

  十分鐘可以很短，也可以很長。

  她將自己包在被子裡，惡狠狠地絞著自己的手指。

  她怕如果不這樣，她就會跑出去，打開門，緊緊地撲進那個懷裡。

  十分鐘，怎麼會這麼漫長？

  可是，又是這樣地短暫，他就要離開了，永遠地離開，永遠也不會回來……

  一滴眼淚落了下來，她匆忙地擦掉它。

  對不起，你恨我吧，永遠地不原諒我，忘記了我……忘記了我這個背叛了誓言的女人！

  這樣，你就可以有你自己的人生……

  靳霆站在門口，感覺到雙腿已經麻木，但是他依舊不願意移動一步。

  似乎這樣堅忍地站著，變成石像，就可以等到她滄海桑田，回眸的那一剎那。

  可是，他突然聽到了腳步聲。

  原本以為是這棟樓里其他的鄰居，但聽著聽著，這腳步聲竟然是朝著自己這邊而來。

  他似乎心有所感，低頭望去。

  樓道里的燈有聲控功能，他直直地對上那張熟悉的臉。

  那張臉上沒有表情，或者說，是一種漠然的表情。

  「莊……莊哥……」

  靳霆愣了很久，想要改個稱呼，卻一時不知道叫什麼好，於是，還是沿用了以前的稱呼。

  有那麼一瞬間，兩個男人之間似乎又回到了什麼也沒發生過的時候。

  那是意氣風發的青年時代，兩個人把酒言歡，談夢想，談人生，想起來，好像也沒過多久，竟然也過了這麼多年。

  莊凌鈞看著靳霆，微微頷首，示意看到他了，接著慢慢開口道：「我是來接初雪的。」

  「雪兒果然在房間裡？」靳霆的心如同撕裂一般疼痛——她就在房間裡，可是她卻不給他開門。

  原來，她在等著他。

  「恩，她回來拿點東西，我本來要陪她過來的，但是家裡有點事，她就自己來了。」莊凌鈞淡淡地說，「現在我接她回家去。」

  呵，原來他所做的夢到底是夢，雪兒怎麼會回來呢？只不過是自己最美麗一廂情願的夢罷了……她到底，還是選擇了他。

  此時此刻，靳霆以為自己會很憤怒，很難過，卻並沒有。

  他的心中，竟然非常平靜，平靜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悲涼。

  原來，當你已經隔絕了所有的希望，當你不抱任何期望，當你可以接受最壞的結局，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大悲大慟，因為已經接受了。

  他看過一些心理學方面的書，記得有種理論說過，感情創傷要經歷好幾個階段，抗拒，憤怒，挽留，悲傷，最後才是——接受。

  於是他竟然笑了，笑容中有一絲疲倦的味道：「好的，我剛才想見她一面，她不肯開門，原來是在等你。「

  「你要見她一面嗎？非見不可？」莊凌鈞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其實……」靳霆突然笑了，笑得很蕭索很淒涼，「其實不見也罷。」

  相見也許不如懷念，當一切都已結束，就算再凝視彼此的眼睛也不過是傷害和漠然，還不如把曾經歡笑纏綿的那一幕永遠記在心裡，那是最好的紀念。

  「這樣……那，再見。」

  靳霆又最後看了初雪緊緊合上的大門一眼，接著，頭也不回地離去。

  這一瞬間，他知道他已經放棄。

  再見，雪兒。

  再見，我的愛。

  初雪打開門，臉色蒼白。

  莊凌鈞走到她身邊，看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嚇了一跳：「你有沒有事，要不要我帶你去看醫生？」

  「我沒事，我只是心情不好。」她淡漠地看了他一眼，就好像是看一個陌生人般，「你已經完成了你的任務，你可以回去了。」

  「你信不信靳霆可能還在樓下等你？」莊凌鈞仔細地看著初雪，「我不知道要挾你的人到底是什麼人，但如果你真的確定要離開他，你就應該有決斷。」

  初雪緊緊地握著自己的衣襟，淡淡道：「你覺得我應該怎麼辦呢？」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莊凌鈞認真地開口，「雪兒，你聽我說，我知道你對我並沒有愛情，我也知道我做了你不可能原諒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