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人族的生活真是水深火熱

  雖說是收拾東西，但兩人其實沒什麼好整理的。兩人都不是凡人，去萬里冰原也不用穿厚衣服禦寒，只要帶上乾坤袋，隨時都可以出發。

  青濛道：「先順渭水走吧，不過到了極北之地，渭水冰封，我們就只能用法力趕路了。」

  易蕭寒對於這個提議十分贊同：「萬里冰原有些兇險，還是多保存些法力為好。」

  兩人順著渭水一路往北，到了比渭水城還要北邊的地方。越是向北方走，人煙越是稀少，天氣愈發嚴寒，到最後根本看不見一個活人，只能看到大片無人居住荒廢已久的房屋。

  青濛呼出一口氣，在空中很快變為一團白霧：「再往前渭水就凍結了。」

  易蕭寒道：「那在此處歇息一下，明日再趕路。」

  青濛看了看天空，有些不解：「現在約莫申時，天色尚早，為何就要歇息了？」

  

  易蕭寒道：「現在是還早，但若是繼續前進，等到達冰原就已經是深夜時分。冰原白天況且危機四伏，鵝毛大雪加上狂風讓人睜不開眼，到了晚上只會愈發兇險，到時候你被活埋進雪堆里可別叫本尊。」

  青濛撇撇嘴：「好吧，我還以為今天就能看到萬里冰原呢。」

  易蕭寒嘲諷：「就算你今天到了，晚上黑燈瞎火的也看不見好吧。」

  青濛「嘖」了一聲：「我只是隨口一說，你什麼態度。」

  易蕭寒有些心虛，心想本尊的態度很差嗎？她會不會覺得我煩？他想要說些什麼來補救一下，但話到嘴邊變成：「本尊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青濛翻了個白眼，不理他。

  易蕭寒：「……」

  他小聲哼了一聲，隨即不敢再出聲。

  周圍到處都是破敗的房屋，兩人好不容易找了一個還沒有被侵蝕太多的房子，又拆掉其他房屋的門板當柴燒。火堆升起，這才讓四面漏風的房子稍微有了溫度。

  青濛感慨：「沒想到這樣的極北之地，之前竟然有人居住。」

  這裡十分寒冷，可所謂滴水成冰，即使是夏天也不算很熱，真不知道那些凡人是怎麼撐過來的。

  易蕭寒淡淡道：「惡劣的嚴寒沒有迫使他們遷移，但戰亂卻讓這裡化為一片廢墟。」

  青濛道：「我聽聞這裡的人被一名上神趕走了？」

  易蕭寒盯著火堆，隨口道：「你聽的消息有誤。」

  青濛：「嗯？」

  易蕭寒回答：「不是一名上神，是七名；這裡的人也不是被趕走了，而是絕大多數都被殺了。」

  青濛放在腿上的手不由得攥成拳頭。

  青濛恨聲道：「他們為何要……對凡人下手？」

  易蕭寒嗤笑一聲：「原因很可笑。他們看中了這裡冬日裡冰封雪飄的景色，要在此賞景，於是就全部把人殺了。」

  他腳尖點了點地面：「別看這雪這麼潔白，下面掩蓋的可是累累白骨。」

  青濛喃喃道：「他們真是……怎麼能為了如此無聊的理由就殺人……凡人如此可悲，漫天大雪，千里冰封都沒能趕走他們，但幾個可笑的神，卻讓他們喪命。」

  她沉聲問：「那七個上神呢？」

  易蕭寒淡淡道：「本尊給殺了。」

  青濛一愣，易蕭寒接著道：「不過本尊不是給這裡的人伸張正義，而是那七個自不量力，妄圖挑釁本尊，本尊順手就解決了。」

  兩人安靜了一會兒，青濛再次開口：「人族的生活……真是水深火熱。」她頓了頓，接著說：「不僅有魔族殺人取樂，還有上神打著可笑的名號濫殺無辜。我若是凡人，我也受不了這日子，也會選擇和其他兩族血戰到底，哪怕拼上我自己的性命。」

  易蕭寒不禁想到了當初在幻境中，看到的青濛為人時期的記憶。她面對上神，縱使實力懸殊也要奮力一搏，不惜自己傷痕累累。

  她和人族何其的相似。

  青濛忽然道：「要麼能管住所有的神和魔，嚴禁他們迫害人族；要麼就只能分離出三界，將三族徹底隔絕開來，永絕後患。」

  易蕭寒忍不住道：「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有神魔偷渡人間界，該將如何？」

  青濛以為易蕭寒指的是之前他倆到了人間界的事情，殊不知易蕭寒想說的是青濛經歷過卻忘記了的，她和白炻的事情。

  當初白炻在人間界，不僅攪得一個朝代國運衰敗，妖言蠱惑當時的皇帝不理朝政、一心修仙，而且在民間建立觀宇，勞民傷財；最後更是屠殺了邊疆十二城百萬百姓，搭上了邊疆軍的命，還差點害死青濛。

  易蕭寒沒明說，青濛也就根本不知道，於是她道：「你說咱們兩個之前的事情？唉，所以要是碰到像你我這樣有道德的還好說，要是遇到那種缺德的，那人間界不得大亂？」

  雖然兩人說的不是一件事，不過青濛說得對，遇到缺德的，人間界確實生靈塗炭。

  但神魔之中又有多少人在到達人間界之後，發現自己是世間實力最強大的存在後，還能堅守初心呢？

  良久的沉默之後，易蕭寒嘆了口氣：「分離三界的辦法，本尊還在找。」

  青濛看向他。

  易蕭寒低聲道：「所以你先別急，再等一等。」

  千萬不要像之前一樣，一聲不吭就獻祭自己。我無法再次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每當提到這個話題，易蕭寒都無比消沉。在青濛眼中，易蕭寒是那個傲嬌高冷、毒舌可愛的魔尊，而不是此時這個低落得仿佛再也開心不起來的人。

  她趕緊道：「你放一百個心，我可是惜命得很，我絕對不會送死的！」她旋即笑了笑：「說好了，我等你找到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