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好久不見，蒙瑾

  沉默片刻，易蕭寒終於開口了：「我之前一直也不確定，不過現在……」

  他頓了頓，盯著青濛，鄭重其事道：「蒙瑾。」

  易蕭寒從來都是叫她青濛，而不是這個假的名字，現在突然這麼叫，很奇妙地，青濛並未感覺到彆扭，反而突然明白了。

  天界戰神的名字，叫蒙瑾。

  兩人都沉默地看著對方，好半晌易蕭寒才再次開口：「我是真的沒想到……我怎麼會沒想到呢……」

  流光水鏡並沒有出錯，它沒有將一個本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人送過來，而是讓歷史再度重演。

  冥冥之中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運轉著，所有人都在自己應該在的位置上。

  流光水鏡真是個神奇的東西。不知是先有戰神蒙瑾，還是先有水神青濛。可能因果輪迴，一切繞了一圈，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閉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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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濛忍不住問：「我真的是戰神蒙瑾嗎？」

  她問出這話的時候自己都不確定。那可是戰神蒙瑾啊，是所有人從小到大聽過的傳說，是救世的大英雄。怎麼突然就成自己了？

  易蕭寒仔細打量著青濛。說實話他也很震驚，還有一種不真實感。但拋開外貌的不同來看，就會發現，靈魂還是那個熟悉的老友。

  活潑開朗、咋咋呼呼、喜歡玩鬧又極富責任心、還有那樂此不疲地和他鬥嘴……

  易蕭寒凝視著她，緩緩道：「好久不見，蒙瑾。」

  青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苦笑道：「怎麼說呢……雖然我就是蒙瑾，但我並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蒙瑾。」

  易蕭寒道：「怎麼不是呢？你不過經過輪迴轉世不記得了而已。不管輪迴幾世，肉身雖死，靈魂不滅。」

  青濛拗不過他，只好道：「行吧，隨便你怎麼想。反正不管過去還是現在，甚至是將來，我想我們都是朋友。」

  易蕭寒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不過他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倏然盯著青濛，語氣陰森：「你不會還要再死一次吧？」

  青濛：「……」

  青濛：「……怎麼說呢，雖然我本人是十分惜命的，但依照歷史走向來看，將來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我的命運直接拐了個彎，向著不可控的方向去了。」

  易蕭寒哼了一聲：「本尊可知道你，為了所謂的大義，能毫不猶豫地放棄自己的性命……不准反駁！你難道不是嗎？！」

  青濛弱弱地說：「你這話也太有失偏頗了點……」

  易蕭寒哼道：「哦？那犧牲自己將三界分開的是誰？」

  青濛不吭聲了。

  雖然不想承認這事兒是自己乾的，但事實證明，將來她確實腦子一抽，不知怎的就這麼做了。

  易蕭寒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不複方才的咄咄逼人：「蒙瑾，你知道的，長壽不是什麼幸運的事情，反而是一種煎熬。」

  他語氣很輕很輕：「我們三人之中，聞止雖然只有短短百年壽命，即使服下延年丹也不過活幾百歲。幾百歲雖然聽起來很短，但他的一生，有城池，有責任，有子民，有朋友，他能受到所有人的陪伴。」

  「而我擁有數千年的漫長歲月，能夠陪伴我一起經歷滄海桑田的人從來就寥寥無幾，你是我這麼多年唯一一個可以交心的好友。」

  易蕭寒雙目有一瞬間變得赤紅：「我本以為聞止離開後，我們兩個是相同的，能一起相依走過漫長歲月，但是你卻選擇了去死！你知道我這漫長的三千年是怎麼過來的嗎！」

  他一把抓住青濛的肩膀，咬牙切齒道：「我守著你那殘存的一縷魂魄，漫漫三千年，我無比期待你魂魄溫養恢復的那一天！就這麼懷著一個虛無縹緲的希望，渡過了三千年！」

  青濛突然之間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痛苦的往往不是先走的那個，而是被留下的那個。她不敢想，易蕭寒是怎麼度過這孤獨的三千年的。

  青濛低聲道：「對不起。」

  易蕭寒方才是失態仿佛只有一瞬間，此時的他又恢復了理智高傲。他嗤笑一聲：「你有什麼錯？你大義凜然，你救了全世界，到頭來還要向我道什麼歉。」

  青濛嘆了口氣道：「我也不想死啊，活著多好啊，誰不想活著？那肯定是沒辦法了才……」

  易蕭寒打斷她的話：「上一次你可一點也沒向我透露，直到你以身祭天的那一刻，本尊還被蒙在鼓裡。這次本尊幫你尋找可以挽救世界的方法，你不准再死了！」

  青濛笑道：「若是不用去死，我當然樂意了。」

  易蕭寒盯著她，一定要讓她保證：「你保證這次不背著我偷偷摸摸搞大事情。凡是要跟本尊商量，聽到了沒有？」

  青濛趕緊順毛：「行行行，當然，都聽你的。」

  易蕭寒不放心地看了她兩眼，心想這次一定得把這丫頭看死了，省得她做傻事。

  青濛生怕易蕭寒不依不饒繼續這個話題，趕緊道：「對了，既然拿到了東西，那是不是該走了？」

  易蕭寒頷首：「是該走了。」

  他說完直接放開自身法力。魔氣不再被壓制，飛快地洶湧而出。月落秘境根本承受不住易蕭寒的力量，瞬間山崩地裂，整個秘境開始崩潰。

  青濛目瞪口呆：「你——就是這麼走的？！」

  易蕭寒一臉理所當然：「廢話，這樣多快，省的原路返回。並且我們的目的不就是摧毀秘境嗎？這麼做一舉兩得。你在質疑本尊什麼？」

  青濛尖叫：「不是，你這樣也太張揚了吧！啊啊啊啊住手！秘境要塌了！」

  伴隨著青濛絕望的哀嚎，月落秘境，正式成為月落廢墟。

  一眾世家子弟本來就在秘境裡什麼都沒找到正在生氣呢，結果突然秘境就開始劇烈晃動，不過短短几秒鐘的時間，他們眼前一花，隨後茫然地發現自己站在一片荒山之中。

  世家子弟：「……」

  這踏馬是到秘境裡轉了一圈又出來了？？？

  一眾灰頭土臉的世家子弟在荒山上面面相覷，突然有人大喊：「怎麼少了兩個人？！」

  「誰啊？」

  「那兩位！劉家和王公子打賭的那兩個！」

  被他們提到的青濛和易蕭寒並不像凡人一樣被兜頭的泥土石塊砸得狼狽不堪，兩人在秘境崩塌的瞬間飛身出來，穩穩停在半空中。

  青濛剛鬆了一口氣，一抬頭，四面八方數條飛舟包圍著他們，飛舟上站滿了目光不善的人。

  青濛：「……」

  哦豁，差點忘了，他們不但出來的手段很奇特，就連進去的手段也很不同尋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