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克星
2024-09-26 14:37:19
作者: 瑚布圖
錢舒靜簡直就是葛勇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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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葛勇眼裡,雖然老婆長得靚麗、性感,看著舒服,但卻是半個男人的性格,直爽、仗義是優點,但作為女人,她太過強悍、彪悍,甚至十分潑辣,這些問題發揮到極致,那就是蠻不講理,潑婦一個了。
是的,在葛勇眼中,錢舒靜簡直就是個不可理喻的潑婦。有些很正常的事情,可到了她哪裡就不正常了,而她認為正常的行為舉止,卻讓葛勇「受用」不了。
比如抽菸。錢舒靜喜歡抽菸,抽那種細長杆的煙,而且眼癮還不小。
錢舒靜最讓葛勇無法接受的,就是愛打麻將。她要是打起麻將來,昏天黑地,不分場合,不分時間,不管在哪裡,只要聽見麻將聲響,她就挪不動腳步了。
俗話說,麻將一響,啥事都忘。
錢舒靜是這句話的忠實踐行者,她打起麻將來不管不顧,什麼中午晚上回家做飯,什麼洗衣、收拾屋子,什麼窗戶玻璃碎了,別人家的豬仔鑽進菜園拱了白菜,她統統拋諸腦後,雄赳赳氣昂昂地奔向麻將桌。
葛勇作為全縣系統屈指可數的年輕副場長,是許多人羨慕、艷羨的對象,他也想甩開膀子大幹一場。
他挑了林場最重要、最繁累的工作,負責帶領職工上山植樹造林。可是當他在山林里野人似的忙了一天,又累又疲倦地回到家裡,就祈盼能吃口熱乎飯菜,喝一盅熱酒,舒緩一下疲憊不堪的筋骨時,現實卻給他當頭一棒子。
每天晚上往家走的路上,他都能見到家家戶戶煙囪里飄散出來的縷縷炊煙,鼻孔里鑽進蔥花爆鍋的香氣,他的心都柔軟了,大有一種歸家似箭的感覺。
可是當他滿懷期待、肚子咕咕叫地趕到家門時候,一腔熱血卻總是被冰冷把門的鐵將軍擊得粉碎。
他進到屋子,冷鍋冷灶不說,炕上地下不是臭襪子,就是需要換洗的衣服,沙發上、電視柜上、碗架柜上的灰塵足有錢幣那麼厚……
當初結婚時,孝順的葛勇打算跟奶奶一起過,想著能夠儘可能多地照顧奶奶。可是錢舒靜不同意,非要自己單過。
葛勇念及奶奶年歲大,生活不便,就想跟錢舒靜爭執,姜曉梅深明大義,心想只要小兩口過得甜美,給她生個大胖孫子,自己單過就單過吧,林場的小青年結婚後,大都搬出去自己單過,很正常,就把葛勇勸住了。
家裡沒有現成的熱乎飯菜,葛勇就煮點麵條對付一口。有時實在累得沒有力氣,就跑到奶奶那裡混吃混喝。
姜曉梅看著一身疲憊的孫子,累了一天還沒有飯吃,就唉聲嘆氣,不知道自己做主給孫子定的這門親事,成全了他還是害了他。
這天晚上回來,家裡仍然冷鍋冷灶,一點剩飯沒有。葛勇想去奶奶家蹭一頓,可又擔心她的嘮叨,就去了「紅英超市」。
已是晚上8點多鐘,超市里沒有人購物,只有竇紅英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剪紙。
「來了。」竇紅英見葛勇過來,柔聲問了一句,臉色緋紅,收起剪刀和幾張漂亮的剪紙作品。
「嗯。」葛勇悶聲應答一句,在她剛才坐過的椅子上坐下。
竇紅英扔給他一盒好煙,葛勇打開,點燃吸了一口。
「沒吃晚飯吧?」竇紅英的聲音透著關懷,柔情似水。
「沒吃。」葛勇吐出一口煙,眼圈在空中打著旋飄散。
「給。」竇紅英手裡拿著一袋麵包,一袋奶和兩根火腿腸,眼睛定定地看著葛勇。
葛勇猛吸幾口煙,扔掉。接過麵包和火腿腸,撕開包裝狼吞虎咽起來。
「慢點吃,別噎著,喝口奶順順。」竇紅英把那袋奶撕開一個小口,伸到葛勇面前。
葛勇接過,幾口就把那袋奶喝光。
竇紅英見狀,又拿了一袋奶,撕開,遞給葛勇。
葛勇回到家的時候已經9點15分,錢舒靜還沒回來。他燒了壺水,洗腳洗襪子。
洗完腳,他端起洗腳盆出門倒洗腳水,回來後感覺屋裡缺了點什麼,怎麼這麼靜呢?
缺了點什麼呢?噢,他終於想起來了,花貓不知跑到哪去了。
「喵,喵。」他喚了兩聲,花貓沒有回應。他想,也許花貓餓極了,跑到外面找吃的去了。
他看了會兒電視,躺在沙發上迷迷糊糊睡著了。
屋門不知啥時打開,把睡夢中的葛勇弄醒。
「老公,老公,你快起來。」錢舒靜抑制不住一臉的興奮,大呼小叫。
葛勇睡眼惺忪坐起來,看牆上掛鍾,已是深夜11點20分。
「你癮頭咋這麼大呢,都幾點了,才散場。」葛勇打個哈欠,準備上炕睡覺。
「老公,你說神奇不神奇?」錢舒靜一把扯住他胳膊,興奮地說,「今天我抱著花貓去打麻將,贏了,那點子,興極了!」
錢舒靜說完,在花貓腦袋上親了一口,花貓大概累了,懶散地「喵」了一聲,從她懷裡躥下來,跳上炕,在炕頭上趴下了。
「打麻將就打麻將,你說你,抱著個貓去打麻將,也不嫌煩。」葛勇不耐煩地甩開錢舒靜的胳膊。
「煩啥煩啊,『大贏』可是我的財神爺,我恨不得打個板把它供起來,哪能煩它呢,是吧『大贏』。」
錢舒靜從包里掏出一根火腿腸,撕開包裝,掰成一小段一小段,去炕上餵貓。
「你是不是輸錢輸蒙圈了,花貓還成了你的財神爺,病得不輕!」葛勇嫌棄地白了她一眼,上炕鑽進被窩。
「這你就不懂了,咱家『大贏』真是財神爺,不騙你。」錢舒靜專心餵貓。
「什麼『大贏』?誰啊?」葛勇被她弄得腦子亂糟糟的,傻傻地看著錢舒靜。
「花貓啊,」錢舒靜把身子轉向葛勇,「我說我怎麼老是輸錢呢,早晨有個算卦的瞎子從咱家門口路過,我求他給我算一卦,他說我的名字不好,錢舒靜,不就是『錢輸淨』的意思嗎?哎媽呀,我才恍然大悟,可不唄,瞎子說的太有道理了。」
「所以,你沒法改名字,就管花貓叫『大贏』,希望你打麻將大贏是吧?」葛勇譏諷道。
「是啊,所以我今天就抱著『大贏』去打麻將,果真就贏了,大贏,你說邪乎不?」錢舒靜神神叨叨地說。
「那你得去找你父母算帳,問他們為啥給你起名叫錢舒靜,而不叫錢大贏?」葛勇鑽回被窩,蒙上了腦袋。
「廢話!我找他們,他們早就是地下工作者了,我是土行孫啊?」錢舒靜因為贏錢,情緒很好,就沒生氣。
「我就不信那一套,你那是封建迷信。」葛勇蒙著腦袋,瓮聲瓮氣地說。
「死犟眼子,」錢舒靜說,「有些事你必須得信,不信都不行!」
葛勇把蒙住腦袋的被子掀開,「你還別說,我以前聽說,縣城有個賭徒,賭錢總是輸,他就在屁股上紋了幾隻蒼蠅。有一天他去浴池洗澡,搓澡的看見他屁股上紋著些蒼蠅,就問他,紋啥不好,幹嘛紋些蒼蠅呢?」
「為啥呀?」錢舒靜來了興致,屁股挪過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