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神秘的新郎
2024-09-26 14:35:32
作者: 瑚布圖
竇芍藥決定先從最普通的工作做起,然後厚積薄發,伺機而動。
走出校門,就意味著失去了保護傘,意味著她此後要與家庭「斷奶」,不再像窩裡的幼鳥那樣,張著嘴急吼吼地、理直氣壯地等待父母的哺養。
她要自食其力了。
竇芍藥首先租了一間地下室,雖然潮濕陰暗,但租金便宜,沒月只要700元。她把從學校帶來的幾個箱子安頓後,順著台階走出地下室,在旁邊的餛飩館吃了碗蝦醬豆腐餛飩,就開始沿街尋找那些招工的小G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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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小GG招人,不是切菜工、傳菜工、洗碗工、服務員,就是泥瓦匠、裝修工人,再不就是伺候病患老人的。
前一類飯館、酒店工作,她作為一個剛從重點大學畢業的大學生,正在躊躇滿志的時候,還不到山窮水盡,心高氣傲的她是「不屑」於應聘的。
而泥瓦匠和裝修工人屬於技術工種,而且基本屬於男人的工作,不適合她。
而伺候患病老人和月嫂,屬於家政服務行業,需要進行特殊培訓,而且一般從事這個職業的大都是年紀四五十歲的婦女,她剛出校門有些不甘心。
連續兩天沒找到合適的工作,竇芍藥有些焦慮,沒畢業前他躊躇滿志,以為自己重點大學的畢業生,肯定不會為就也發愁,她那時躊躇滿志的是,儘快畢業,儘快到社會上闖蕩出屬於自己的天地。
可是現實卻像一盆冷水潑在她頭上,她找不到理想的工作。
記得有人說過,以前經商年代,大街上十個人有九個人是經理,而現在是學習年代,大街上十個人九個是大學生。
大學生不金貴了!
第三天早上,竇芍藥去了人才交流市場,手裡拿著她昨晚熬了半宿精心準備好的應聘材料,走進大門。
她以為自己來得很早,可當他進入人才交流市場大廳時,這裡已經人山人海。
到處都是手裡拿著應聘材料的大學生,其中不乏名牌大學的研究生。
竇芍藥大學讀的專業是森林保護與病蟲害防治,屬於偏門,她轉了一大圈,也沒見到招聘「森保」專業的單位,屋裡人挨人,擁擠、吵鬧,熙熙攘攘,摩肩擦踵,像農貿市場。
竇芍藥嗓子渴冒煙了,身上也擠出一層汗,腳底板隱隱傳來疼痛,她擠出人群來到外面,買了瓶水,坐在花壇瓷磚上休息。
翌日,竇芍藥不甘心,又去了人才交流市場,和昨日一樣,除了擠出一身臭汗,腳底板走得生疼,嗓子說得冒煙,她仍沒見到一家招聘「森保」專業的單位。
她不僅有些納悶,現在國家的林業政策進行調整,不允許大規模砍伐,而是實行天然林保護工程,按理說她這樣的大學生,是不愁用人單位的,或者說是被人爭搶的「香餑餑」。
可實際情況卻令她失望,她的所學是不被市場「認可」的,她似乎學了一個被人丟棄的專業。
晌午時分,竇芍藥身心俱疲,精疲力盡,拿著一瓶礦泉水,鬱鬱寡歡地走出人才交流中心。
看起來,馬志軍的選擇是對的,他曾說過,「我們所學的是什麼專業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通過四年學習,獲得了一個大學生的身份,而社會需要的,也不過是我們的這個身份而已,就像畫皮里的那張皮。」
竇芍藥想給馬志軍打個電話,傾訴一下心裡的困惑和苦楚。
可電話還沒打出去,她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她不能給他打電話,不然就證明自己的選擇是錯誤的,他會更加強烈地要求自己回率賓縣,跟他走相同的路。
她不想認輸!她要再拼搏一把,她相信只要努力,成功的天窗遲早要對自己打開。
但是,她不想回率賓縣也不行了。
昨晚好朋友扈紅打來電話,邀請她回去參加婚禮。
「什麼?你要結婚了?跟誰啊?新郎我認不認識?」
面對扈紅突然的邀請,竇芍藥差點驚掉下巴,問題就像一百頭的鞭炮一樣,噼噼啪啪。
「你別管我跟誰結婚,重要的是你必須回來給我當伴娘!」扈紅跟她賣起了關子。
「快說,新郎是誰?我認識不?」竇芍藥的關切點,卻糾結於新郎是誰?
扈紅就是不告訴她新郎是誰,說:「你肯定認識,到時你見了就知道。」
竇芍藥沒想到扈紅會突然宣布婚訊,她記得春節回家時,她還沒說自己處了對象,咋才半年多,她就要結婚了?看來,這個男人一定把她的芳心俘獲了。
扈紅沒有考上大學,就跟著父親和哥哥、嫂子一起,在自家承包的公益林里當護林員。
她跟竇芍藥說過,不想再在林場干,她家承包的公益林是一座山場,幾十公頃,屬於原始次生林和人工林混交林,樹木還沒長成大樹,就沒有盜伐林木的,所以看護的任務不重,用不了她家的四個成人。
現在,公益林基本成了大哥家的「私產」專屬,大嫂就讓父親「光榮退休」,在家給他們看孩子、做飯。
而扈紅就有些尷尬,大哥大嫂嘴裡不說,但她也能感覺到他們的情緒,她猶如一個與他們爭嘴的累贅,讓大哥大嫂心生嫌棄。
尤其去年松茸的價格翻番後,大哥大嫂就不咋讓扈紅去山上護林了。
她心裡明鏡似的,她家公益林里出產的松茸,總共只有一百多斤,能賣幾萬塊錢,他們不想讓扈紅分一杯羹。
扈紅就很糾結、鬱悶,大哥家生活不富裕,一家三口加上父親和自己,就靠著幾十公頃公益林的看護補助金過日子,每個人月工資不到兩千元,實在有些拮据。
竇芍藥聽完扈紅的心結,還為她憤憤不平,覺得她大哥大嫂有些過分,再怎麼說那是你親妹妹啊,怎麼能和她藏心眼呢?
竇芍藥就鼓勵她走出大山,去外邊打工。
扈紅說:「不是我不想出去打工,可我真的放心不下我爸啊,他前年得了腦梗,雖然治療得很好,但也落下了後遺症,我怕萬一我走了,我爸在家會受氣。」
竇芍藥就陪著她嘆息,開玩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要不趕緊找個老公嫁了吧,在城裡買個暖氣樓,把你爸接去,一起享福。」
扈紅就蔫了,說:「我哪像你啊,漂亮的女大學生,肯定能找個好老公,知疼知熱的,我哪行啊,一個林場看林子的鄉下女人,誰能看上我啊?」
說完她還嘆了一口氣。
可誰能想到,扈紅說結婚就要結婚了,而且從她語氣中不難聽出,她對新郎十分滿意,嫁的心滿意足。
好朋友的喜事,把竇芍藥心中因找不到理想工作,帶來的鬱悶、不快衝散,她決定放下找工作,趕回去給扈紅當伴娘。
同時她要看看,扈紅的新郎到底是誰?
她說自己認識,竇芍藥在腦海里搜索了好幾遍,相熟的男生里,也找不到能與扈紅相配的人。
竇芍藥坐了一夜火車進入縣城,早上6點半火車停穩,她走出車站,看見馬志軍在出站口接她。
十來天不見,馬志軍有些想她,便當著眾人擁抱了竇芍藥。
一些睡眼惺忪的乘客從身邊匆匆走過,竇芍藥被馬志軍緊緊地擁抱著,有些不好意思,臉上現出不自在的表情。
馬志軍開著一輛半新不舊的轎車,拉著竇芍藥來到一家餡餅店。
進得門來,二三食客在選餐。趁著馬志軍點餐,竇芍藥鑽進衛生間,藉助洗手池上方的大鏡子,涼水洗臉,然後簡單化了妝。
出來的時候,小餐桌上擺著牛肉和雞肉餡餅,一碗南瓜大米粥,一碗皮蛋瘦肉粥,以及幾樣小鹹菜。
兩人邊吃邊聊。馬志軍問她應聘的是咋樣了?
竇芍藥說:「還行吧,幾家大公司對我感興趣,我去面試了,覺得他們的工作環境不適合我的專業,就拒絕了。其他幾家投了檔,等回去面試。」
馬志軍知她糊弄自己,就哏哏笑,笑得肩膀直顫,雖低頭喝粥,眼神卻在瞄竇芍藥。
「笑什麼笑?」竇芍藥見他眉眼間都藏著笑,就知他在竊笑自己,說,「等我回去,肯定能成功應聘。」
馬志軍放下粥勺,把手伸過來抓住竇芍藥的手,看著他她眼睛說:「現實點吧親愛的,你一個『森保』專業的,城裡哪個單位聘用你啊,聘用你幹啥?」
「你咋知道沒人聘用我呢?」竇芍藥溫情地看著他眼睛說,「城裡那麼多單位,說不準哪個單位就需要『森保』專業的畢業生呢。」
「痴人說夢吧你,」馬志軍說,「除非植物園招人,否則人家招你幹嘛呀?」
「不許你打消我的積極性,我就是要試一試,闖一闖,你沒試沒闖,咋知道我不能成功呢!」
竇芍藥在他手背上輕輕拍打。
「回來吧,複習複習考個公務員,憑你的能力不是手拿把掐的嘛,再說了,過兩年咱倆結婚,你不是還得回來嗎?」
馬志軍苦口婆心地說。
「馬志軍,以後不許你再提這個話題!否則我跟你急!」竇芍藥杏眼圓睜,假意惱怒。
吃罷早餐,馬志軍陪竇芍藥去扈紅指定的婚紗店,她在那試裝,化妝。她要求竇芍藥也要去試衣服、化妝。
扈紅早在婚紗店了,她正在走婚前繁瑣的化妝程序。從鏡子裡看見竇芍藥進來,轉身站起來跟她寒暄。
「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呢,新郎呢?快叫過來讓我瞧瞧,跟我姐妹般不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