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迷失2003

  這是夢吧？這應該是夢！

  如果這是夢，那這也太真實了，真實的就像自己真的穿越回了2003年一樣。

  池書瑤意識到自己已經產生了認知混淆，她已經無法分清楚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十幾分鐘後，張軍帶著池虛懷趕來。

  池虛懷走進屋子，並沒有說什麼，看了一眼池書瑤後便立即啟動那部機器。

  在使用機器反覆確認好幾次後，池虛懷終於將目光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看向池書瑤。

  池虛懷上前問：「你到底是誰？」

  池書瑤看著池虛懷，看著她的親生父親。

  她到底應該怎麼回答？

  因為就連池書瑤都搞不清楚眼下她到底在夢境裡，還是說她真的穿越了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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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池書瑤心理防線最終還是被池虛懷關切的眼神擊得粉碎。

  池虛懷的眼神不是審視，不是逼迫，而是關切。

  池書瑤從來沒有感覺到真正的關懷，從小到大她都被養父母虐待。

  最終，池書瑤原原本本將所有的事情說了出來，這一說就是好幾個小時。

  這期間，池虛懷和張軍滿臉都是不可置信。

  等池書瑤說完後，池虛懷和張軍沒有提問，只是保持著沉默。

  池書瑤說：「我說的都是真的，不管怎麼樣，你們現在都要馬上把3歲時的我單獨關起來，這樣才能避免明天的悲劇發生，否則，整個家屬樓的人都會死，唯獨只有張曉燕和3歲的我能活下來。」

  池虛懷低聲對張軍說：「你先出去，我要和她單獨聊聊。」

  張軍說：「池教授，這是違反機構規定的。」

  池虛懷堅持：「我不管什麼規定，我現在只想和她單獨聊聊，我必須搞清楚這是怎麼回事。」

  張軍思索了片刻，只得離開，走出去的時候還將門關上。

  池虛懷看到門關上後，這才走近池書瑤，仔細看著她的臉。

  「這怎麼可能？」池虛懷不斷在重複這句話，「你等等！」

  池虛懷拔了一根池書瑤的頭髮，又走到門口，將自己和池書瑤的頭髮一起交給張軍。

  池虛懷說：「你快去我家，拿我女兒的頭髮一起去做DNA比對，越快越好！」

  隨後，池虛懷回到池書瑤跟前，詢問著他想知道的一些細節，特別是關於那些鬼的。

  問了一會兒後，池虛懷陷入沉思。

  池書瑤說：「我說的都是真的，雖然連我自己都不相信發生的這一切。」

  池虛懷閉眼說：「我願意相信你，因為機構總部在鼓浪島別墅區，這件事沒幾個人知道，就連我妻子都不知道。」

  池書瑤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池虛懷說：「這裡只是個掩飾，不過從山腳到山頂，都是被封鎖的，還有警衛，到處都是監控，外人是無法進來的，就算你可以隱身也進不來，還有熱成像掃描。」

  池書瑤這才明白，為什麼張軍會反覆問她到底是怎麼來這裡的。

  池書瑤說：「那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池虛懷遲疑了下說：「我是研究物理學的。」

  池書瑤又問：「那我媽……」

  「我媽」這個詞池書瑤剛說出口，鼻子就發酸，沒有再說下去。

  池書瑤怨恨養父母，怨恨這個世界，怨恨她的命運，但讓她完全沒想到的是，這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

  若不是她在3歲的時候殺死了所有親人，她的命運不會是這樣的。

  池書瑤想到這問：「你知道你女兒是天生鬼殺者嗎？」

  池虛懷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也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看著池書瑤。

  就在這瞬間，池書瑤忽然有些恍惚，恍惚間她仿佛發現自己還在那座古宅靈堂中。

  恍惚間，她還是能看到睡在旁邊的鐘馗和寒蟬。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池書瑤頭暈目眩。

  就在池虛懷上前問她哪裡不舒服的時候，門被張軍打開。

  張軍將一份報告遞給池虛懷，同時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池書瑤。

  池虛懷看著那份報告直接癱坐在了椅子上，好半天才抬眼看著池書瑤。

  池書瑤問：「怎麼樣？結果是什麼？」

  池虛懷拿著報告走到池書瑤跟前：「DNA檢測顯示我們倆是父女，而且你與我女兒的DNA完全一致。」

  池虛懷隨後又說：「兩個人DNA一致只有兩種情況，第一種就是同卵雙胞胎，第二種就是複製人，很明顯你兩種都不是。」

  池虛懷說完看著張軍，張軍皺眉搖頭，誰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池虛懷將池書瑤從機器上鬆開，然後帶她離開。

  來到走廊的時候，池書瑤發現除了地燈之外，沒有其他光源，不管是地面還是牆面，都是冰冷的水泥。

  這座建築就像是一座監獄。

  不，監獄都比這裡有溫度。

  池虛懷將池書瑤帶到一個類似牢房的地方，讓她暫時在這裡住下，他們還需要對她的背景做進一步調查。

  離開前，池虛懷說：「無論調查結果如何，你這輩子都無法再離開這裡。」

  池書瑤立即問：「什麼意思？」

  「別害怕，我不是在威脅你，只是闡述事實，」池虛懷笑了笑，「這裡是最高級別的保密機構，進入這裡的人都無法離開。」

  那扇門關上後，池書瑤呆立在原地。

  池書瑤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她已經搞不清楚狀況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到底在夢裡還是穿越時空回到了2003年？

  如果是在夢裡，自己的夢境中怎麼會出現自己從來沒見過的人和東西？

  如果這是張曉燕的夢，那這個夢的作用又是什麼？

  池書瑤會感覺冷，會覺得餓，會難受，所有的感受都是真實的。

  如果這是夢，那麼她真的已經迷失了。

  雖然牢房裡有床有馬桶，一日三餐也有人送來，甚至她還可以看電視看書，可是她越來越害怕。

  池書瑤陷入了自我懷疑和極度恐慌中。

  她甚至想到了自殺，雖然南柯叮囑過她，在夢境裡自殺，在現實中也會死。

  次日清晨，池虛懷打開牢房的門。

  池虛懷將原本屬於池書瑤的東西還給她，同時說：「上面決定不再拘禁你，但你不能離開這裡。」

  池書瑤問：「那我該怎麼辦？」

  池虛懷遲疑了下說：「我帶你回家。」

  回家？池書瑤愣住。

  回家這個詞對曾經的池書瑤來說代表著恐懼，以前那個家對池書瑤來說比鬼窟還要恐怖。

  而現在，她可以回家了。

  家裡有爸爸媽媽，有哥哥，還有另外一個自己。

  雖然感覺很奇怪，可又充滿了期待。

  這那一刻，池書瑤所有的迷茫和恐慌都消失了。

  池書瑤跟著池虛懷離開那座古怪的建築，來到家屬樓前。

  剛來到樓下，池書瑤就看到一群小孩兒嬉嬉哈哈跑過。

  池書瑤注意到領頭那個男孩兒，她曾在夢裡見過，知道那就是池少康。

  池虛懷指著男孩兒說：「那是我大兒子。」

  池書瑤看著那個滿臉稚氣，卻像個小大人的池少康。

  男孩兒此時也看到了池書瑤，立即上前問池虛懷：「爸，這個姐姐是誰呀？」

  池虛懷欲言又止，只得看著池書瑤，因為他也不知道該怎麼介紹。

  如果告訴池少康，這個二十來歲的姑娘是你的妹妹，他會是什麼反應？

  池書瑤只得說：「我是你的老師。」

  「老師？」池少康馬上失去興趣，轉身就走，根本不搭理池書瑤。

  池虛懷苦笑：「少康最討厭老師了。走吧，我們回家，你媽已經做好飯了。」

  這一刻，池書瑤忽然很想哭。

  一直以來，她覺得自己沒有正常人所具備的情感神經，從記事起她心裡從來沒有過開心，溫暖，感動，更別說幸福了。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她不是缺少這根情感神經，而是沒有任何人能讓她感受到這些，只是暫時讓這些情感封鎖在心底。

  池書瑤跟著池虛懷走進家屬樓，每一步她都走得很忐忑，又帶著期待。

  她可以回家了，終於可以回家了。

  池書瑤甚至都忘記了在幾個小時後，悲劇就會發生——剛滿3歲的池書瑤將會殺死這棟樓里所有的人。

  來到筒子樓三樓的走廊後，池虛懷駐足，看向遠處蹲在地上，背對著他們的小女孩兒。

  池虛懷看向池書瑤。

  不用說，池書瑤知道那就是小時候的自己。

  池書瑤腦子裡一片空白，只是站在那看著，這種感覺好奇怪。

  「瑤瑤！」女人的聲音從前面的屋子裡傳來，「不要玩煤炭，快去洗手！」

  兒時池書瑤脆生生回應：「媽媽，我在畫畫。」

  「有筆有紙，你非得拿煤炭在地上畫！」說話間，穿著圍裙的張松蘭從屋子裡走出來，手裡還拿著鍋鏟。

  池書瑤看向張松蘭，張松蘭也同時看到了她。

  媽媽！池書瑤很想大聲喊出來，但是她喊不出來，因為她已經哽咽了。

  時間就好像在這一刻停止了，所有人都靜止在了原地。

  池虛懷已經將池書瑤的事情告訴給了張松蘭。

  所以，張松蘭在看到池書瑤的時候才會愣住。

  雖然很難以置信，但DNA檢測報告是真的，那就是自己長大後的女兒。

  兒時池書瑤轉身來看著成年後的池書瑤，眼神里充滿疑惑，但她什麼也沒問。

  「快進屋吧，」張松蘭半天才說了這麼一句話，「飯菜已經做好了。」

  「走吧。」池虛懷朝著前面走去，池書瑤跟在後面。

  來到屋子前的時候，池書瑤看著依舊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兒時的自己。

  二十歲的池書瑤看著三歲的池書瑤，很想要伸手去摸摸她的小腦袋，卻忍住了。

  她曾經看過科幻電影，如果穿越時空回到過去，就算看到曾經的自己，也不能接觸，否則會產生悖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