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偽君子

  門關上的那瞬間，朽木背靠著門注視著楊璐。

  雖然朽木依舊很懼怕楊璐，但發現楊璐卻沒有對他做什麼。

  池書瑤拿著刀對準自己的咽喉：「任何規則都是有漏洞的，沒有死規則，這也是一條規則，所以，不存在無敵這麼一說。」

  楊璐慢慢轉身看著池書瑤。

  

  池書瑤拿著刀在自己脖子上輕輕劃了下，與此同時，楊璐的脖子上立即出現了一道血痕。

  朽木這才明白楊璐的鬼殺規則是什麼。

  池書瑤說：「你的鬼殺規則是，任何人攻擊你，你所受到的傷害都會反彈回去，但是，如果攻擊你的人自傷，那麼受到傷害的人就是你。」

  如果楊璐的能力真的無敵或者說無解，她早就會被紅山當做武器使用，之所以紅山沒有那麼做，就是因為楊璐看似無解的鬼殺能力，實際上也很弱。

  池書瑤說：「現在你的命在我手裡，我知道你不怕死，所以，我不打算殺你，因為你的鬼殺能力已經被我破解了，只要我將這條消息公開，你就徹底廢了。」

  楊璐沉默了，即便池書瑤不殺她，她已經算是個死人了。

  池書瑤問：「我只想知道，是誰派你來的？肯定有人指示你，如果這個人不是紅山，那肯定應該是梁博，你們瞞著紅山這麼做，是對機構不滿呢還是你們對紅山不滿？」

  楊璐搖頭：「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池書瑤只得將沃爾德召喚出來，然後用一天的壽命換取沃爾德讀取楊璐今天的記憶。

  當池書瑤得知了楊璐的記憶後，大為震驚，但她沒有說出來，也沒有告訴朽木。

  就這樣，池書瑤直接放走了楊璐，朽木也很不理解，為什麼她那麼輕易就要放走楊璐？

  在朽木送池書瑤回去的路上，池書瑤解釋說：「我不是心軟，我放過她只是為了向梁博表現出誠意，而這份誠意會通過梁博傳達給幕後主使，如果今明兩天那個幕後主使不找上我，我會去找他。」

  朽木問：「幕後主使是誰？」

  池書瑤說：「我還不能告訴你，並不是不信任你，而是因為你的身份很特殊。」

  朽木是紅山的棋子，同時也被安雅要挾，他的身份早就已經曝光，如今還活著只是因為池書瑤。

  池書瑤將這個秘密告訴他，等於是讓他為難。

  試想下，如果安雅或者紅山問起今天發生的事情，朽木是說還是不說？

  臨下車前，池書瑤問朽木：「你為什麼要死心塌地為機構辦事？是紅山手裡有什麼你的把柄嗎？」

  利用他人的把柄要挾他們為自己做事，這是紅山的慣用手段。

  朽木沒回答，只是說：「你應該好好休息。」

  池書瑤說：「你告訴我，我或許能想辦法讓你擺脫紅山的控制。」

  朽木笑了：「就算你可以辦到，你的目的還不是為了控制我。」

  池書瑤說：「不是控制你，是幫我。你幫我總好過於給紅山當棋子吧？紅山會隨時隨地把你這枚棋子變成棄子，而我不會。」

  朽木收起笑容：「你以為到時候你不會嗎？」

  池書瑤下車後說：「你考慮下吧，現在能幫你的人只有我。」

  朽木沒說什麼，駕車離開。

  池書瑤看著遠去的汽車，她總算是掰回一局，現在的局面對她來說，就算不是最有利，但也至少不再像以前那麼被動。

  她不要做紅山的棋子，如果這一切都是一場棋局，她就算現在無法成為棋手，也至少不能成為棋盤上的棋子。

  池書瑤回到家中，洗了個澡，原本想要叫個外賣，卻發現自己沒有任何胃口。

  雖然很餓，但是她沒有胃口吃東西，這讓池書瑤覺得很奇怪。

  她打開冰箱，找出麵包，剛啃了一口，就發現麵包沒有任何味道。

  池書瑤又開了一瓶牛奶，發現牛奶喝起來就像是白開水，她又感覺嘗試著其他的東西，發現所有東西都吃不出原本的味道。

  為了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池書瑤只得將沃爾德召喚出來。

  面對池書瑤的疑問，維爾德的回答只有兩個字：「殺人。」

  池書瑤說：「你是說，我已經瀕臨死亡了？」

  沃爾德說：「對，你會慢慢喪失五感，因為你與其他鬼殺者不一樣。」

  池書瑤問：「什麼意思？」

  沃爾德解釋：「你與賒靈簽訂鬼契的時候，是不存在嚴格意義上的鬼契信物，這原本就已經破壞了規則，在此基礎上，賒靈雖然無法吞噬你的身體，但可以吞噬你的意識，可在那之前你會慢慢喪失五感，最終成為植物人，那對你們人類來說，簡直比死還可怕。」

  池書瑤卻表現無比淡定：「知道了。」

  沃爾德反而很奇怪：「你不害怕嗎？」

  池書瑤直接躺回床上：「與其害怕，不如想辦法解決。」

  沃爾德站在床邊注視著池書瑤：「我有個疑問，為什麼你不肯像其他鬼殺者一樣殺人？」

  池書瑤裹著被子背對著沃爾德：「不是我不肯，而是隨便殺人會惹來麻煩，但我會接受安雅給我的養料，畢竟那些人是自願死的。」

  沃爾德直接說：「我能感覺到，你的道德感很強。」

  「你的感覺錯了，」池書瑤閉上眼睛，「我沒有道德感，為了活下去，我什麼都願意做，但前提是要合理，不會給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沃爾德說：「你不應該有這種道德感，你們人類以其他的生命體為食，就是為了生存，這是自然規則。」

  池書瑤問：「照你這麼說，你就不應該阻止賒靈，賒靈吞噬你的同類，這屬於自然規則。」

  沃爾德坐在床邊：「自然規則的形成是由自然環境條件不斷變化，物質互相接觸、滲透和演化，逐漸發展而形成的，不會以任何意志改變或轉移。賒靈的做法是在摧毀自然規則，它會影響平衡和穩定，以人類社會舉例，如果賒靈持續吞噬我的同類，那麼人類社會的所有規則和法律會遭到破壞，會導致人類社會混亂和無序。」

  池書瑤想起什麼，她轉身看著沃爾德：「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活著？或者說存在？」

  沃爾德說：「我的存在是因為……」

  「你儘量簡單說明，」池書瑤打斷沃爾德，「我已經聽夠了你的那些學術理論。」

  沃爾德說：「存在即可合理。」

  池書瑤翻了個白眼：「廢話！晚安！睡了！」

  池書瑤一覺睡到第二天正午，她並沒有去上課，因為她需要去見一個人。

  池書瑤坐車來到華僑大學，直接去了化學樓，很容易就找到了正在實驗室里的吳喬宇。

  當池書瑤出現在吳喬宇面前的時候，吳喬宇很是詫異。

  吳喬宇摘下化學護目鏡，笑著說：「你怎麼來了？」

  池書瑤看了一眼旁邊的幾個學生，那幾個學生雖然看起來在專心做實驗，但實際上注意力都在池書瑤身上。

  在這座化學樓里看到美女的機率，甚至低於他們將普通金屬變成金子。

  所以，當這些人發現吳喬宇竟然認識池書瑤這種美女後，更是各種羨慕嫉妒。

  池書瑤說：「我就是想來看看偽君子的真面目。」

  吳喬宇怔住：「什麼意思？」

  池書瑤露出可愛的笑容：「一個滿嘴正義的人，私下卻處心積慮想要殺我，為什麼呢？」

  其他人聽到這句話，也不再掩飾，都抬頭看了過來。

  吳喬宇立即說：「她開玩笑的，不好意思，打擾到大家了。」

  吳喬宇隨後帶著池書瑤趕緊去了樓下。

  到了樓下花園，吳喬宇這才問：「你到底在說什麼？」

  池書瑤說：「是你昨晚派楊璐在李俊家等我，你還認識古科學部的人造鬼殺者梁博。」

  吳喬宇怔住，臉色沉了下去。

  池書瑤說：「不是楊璐說的，但我就是知道，而且很肯定。」

  吳喬宇反應也很快：「看起來你的新鬼殺能力很了不起，應該是讀心之類的吧？」

  池書瑤問：「其實第一次楊璐來找我的時候，就是你和她配合演的一齣戲，為什麼要那麼做？」

  「那時候楊璐還不認識我，」吳喬宇實話實說，「上次是她自作主張，和我沒關係，這是實話。」

  池書瑤拿出時間看了看時間：「我給你十分鐘，要不說清楚，要不你死我活。」

  笑容又浮現在吳喬宇臉上：「沒必要吧？」

  池書瑤舉著手機：「你還有九分五十秒。」

  吳喬宇長吁一口氣：「你也知道，我一直想搞清楚鬼殺的秘密。」

  池書瑤搖頭：「邏輯不成立。」

  吳喬宇說：「是你沒想明白。張曉燕的確是可以抹除記憶的鬼殺者，但我帶走她，不是為了阻止你，而是防止她落在機構手裡。」

  池書瑤問：「那你和梁博又是怎麼回事？他可是機構的人造鬼殺者。」

  吳喬宇說：「人造鬼殺者的壽命很短，最多只能活一年，不超過一年半，至少機構創造出來的人造鬼殺者是這樣，但是機構沒有辦法延續他們的生命，他們只能另尋他法，自從聽說我也在研究鬼殺後，他們決定找我合作。」

  池書瑤略微思索了一會兒，又問：「如果張曉燕落在機構的手裡會怎麼樣？」

  吳喬宇說：「張曉燕原本就是機構的人，我給你點提示，普通人不會有3歲之前的記憶，但是天生鬼殺者卻有，安雅就是個例子，你也是天生鬼殺者，但你為什麼沒有？」

  池書瑤怔住。

  難道吳喬宇的意思是，她3歲之前的記憶就是被張曉燕抹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