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葡屬果阿

  「是的，是的。」佩德羅趕緊把話接過去，有些借坡下驢道，「葡萄牙對英國一直都是非常的友好，從來就沒有想要改變這種和睦的關係。」

  「艾倫的年紀有些輕，還不太能夠客觀的認識國家和國家之間的關係。」約翰收斂住笑容，輕聲道，「我本人是十分相信葡萄牙的友善立場，其實我們兩國還是有很多共同利益的，不然我們也不會邀請先生，來到今天這樣一個，非正式的重要私人聚會。」

  連續用了好幾個修飾詞，表明了今天見面的目的，潛台詞就是告訴佩德羅，過了今天兩人沒準不會承認有這麼一次聚會。

  顯然佩德羅聽明白了，鄭重的點點頭道，「能夠和兩位建立珍貴的友誼，我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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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葡萄牙也是一個獨裁者性質的領導人？和義大利和德國關係曖昧？那又怎麼樣？

  眾所周知，大英帝國是從來不以道德標準區分敵友的，聯合荷蘭人打西班牙人，聯合德國制衡法國，聯合法國制衡德國，這就是大英帝國的傳統。

  葡萄牙又沒有強到被英國看重，就因為薩拉查是獨裁者？英國就會找葡萄牙的麻煩？倫敦那幫老頭子可沒有這麼高的道德標準。

  所以在短暫的發難之後，約翰覺得氣氛差不多了，直接進入正題，表示非常願意和葡萄牙人保持著現在的關係，尤其是在次大陸的問題上。

  「在南亞這裡，其實我們英國和葡萄牙有著共同的利益，歸根究底我們是歐洲國家。世界上的殖民帝國不僅僅只有大英帝國一個，或多或少，除了德國和義大利之外，不少國家還有不少的殖民地，這些殖民地未來處在什麼位置！」艾倫威爾遜歪著頭看著約翰，點頭道，「這是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我們也希望能夠保持目前的和睦關係。」

  「大英帝國一直對葡屬果阿採取默認的態度，並沒有打過果阿的注意，但如果換成印度的政治人物就不會這麼想了。」約翰聳聳肩無奈的攤手道，「國大黨那邊的意思，是要整個英屬印度的宗主權，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

  「另一個事實是，葡屬果阿似乎也有國大黨的基層機構。」艾倫威爾遜苦笑一聲道，「這就比較難辦了，總之在不遠的將來，葡萄牙果阿總督府，面對的問題似乎不小。」

  「果阿是葡萄牙的一部分，這是眾所周知的事實。」佩德羅的表情變得鄭重，皺著眉頭道，「果阿成為葡萄牙領地已經接近五百年，那個時候英屬印度都不知道在哪呢？」

  艾倫威爾遜伸手晃了晃，示意稍安勿躁，帶著惋惜之色道，「這種說辭，對於我們這些紳士來說是有用的，但是對於民族主義者作用有限，真正的眾所周知是，民族主義者通常都不講理，他們只相信對自己有利的說辭，對客觀中立的事實充耳不聞，根據我多年在印度的工作經歷來說，印度的民族主義者還尤其如此。」

  在兩個土邦專員和葡萄牙總督代表談笑風生的時候，另外一處的土邦代表也相談甚歡。

  對於次大陸上的了台面的大土邦來說，國大黨的許諾並沒有多大的吸引力。這些大土邦是不會被蠅頭小利所吸引的，國大黨說的再好聽，哪有這些土邦的君主自己一言九鼎好？

  土邦之間一直存在著土邦聯盟，就好像是宗主國和附庸國的關係，南亞次大陸的局面，很像是中國的春秋時期，霸主國帶領著小國，共同應對大家的問題。

  這些聯盟一般都是在私下進行的，但像是這次絕大多數大土邦都出現，卻是極為少見。

  而這一次和以往的情況又有所不同，因為葡萄牙總督府的代表出現了。

  「其實我有些費解，果阿能夠幫助到英國什麼呢？」佩德羅有些不解的道，「以大英帝國的能力，並不需要我們的幫助。」

  「有些事情，可能在未來我們就不好做了。」艾倫威爾遜帶著程式化的笑容道，「如果有葡萄牙手裡的果阿，事情也許就會好辦許多。這不僅僅是幫助我們，對葡萄牙也是有好處的。」

  葡萄牙大航海時期的榮光已經徹底地成為了歷史，取而代之的則是落後與貧困。儘管幾個世紀以來的海外貿易與殖民給葡萄牙帶來了無數的財富，但最終卻沒有轉化為真正的發展。這些財富集中在王室、貴族和教士手中，和另外一個爆發過內戰，讓佛朗哥上台的鄰國西班牙類似。

  大多被用於奢侈消費而非生產，因此人民的實際生活水平並沒有太大提高。更糟糕的是，財富的流入還導致了通貨膨脹，使得葡萄牙的產品在歐洲市場上缺乏競爭力，造成了嚴重的貿易逆差，葡萄牙成了歐洲最落後的國家。

  共和派掌權沒有改變這種情況，薩拉查乘勢登上的歷史舞台，通過獨裁進行著舉步維艱的改革，葡萄牙稍有起色，卻仍然是歐洲最落後的國家。

  不過這要看誰比，葡萄牙的落後是指在歐洲範圍內的落後，英屬印度嘛？水平還比不上葡萄牙，英屬印度被定義為英國工業產品的傾銷地，第一步就是幹掉了印度傳統的紡織業，大部分的南亞市場被英國占據，可葡萄牙因為果阿的關係，總是能夠分到一點利益的。

  目前葡萄牙在南亞次大陸同樣屬於既得利益者，這就是艾倫威爾遜說的，葡萄牙和英國有著共同的利益。

  促成某種程度上葡萄牙在印度和英國的合作，怎麼想都不是壞事。

  「說實話，你很看重葡萄牙人麼？葡萄牙的國力能夠幫助我們多少？」等到佩德羅去土邦代表那邊之後，約翰才問出自己的問題，顯然他沒有表面上這麼從容。

  「葡萄牙可是強人政治國家，而我們是英式民主，民主這個東西討論來討論去，討論出來意見什麼都晚了。」艾倫威爾遜抿嘴一笑反問道，「你想是不是這個道理？如果果阿在我們手裡，英國處在葡萄牙人的地位，印度人展開攻擊我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