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在教我做事？

  考慮到目前反攻緬甸正在進行當中，艾倫威爾遜覺得送一份文件不是多困難的事情。

  來到司令部之後，他才知道自己錯的多麼離譜，蒙巴頓不在。艾倫威爾遜也不知道文件袋裡面的內容是什麼，出于謹慎，直接乘車前往蒙巴頓在新德里的住所。

  一個東南亞戰區司令不在司令部，如果是換了別人艾倫威爾遜可能會覺得失職，但這個人是蒙巴頓，他卻有種理應如此的感覺，誰讓人家真的是背景深厚，而且不務正業呢。

  英帕爾戰役的勝利和這位東南亞戰區司令有沒有關係，這在英屬印度是眾所周知的事實，艾倫威爾遜並不感覺到意外。

  前往蒙巴頓的住宅，也經過了嚴格的警衛盤問，畢竟蒙巴頓的身份當得起這種保護。在警衛的盤問當中，艾倫威爾遜忽然想起來，好像蒙巴頓最後，就是被刺殺的。

  想想蒙巴頓的優點，一時之間他都想不起來，非要較真的話，可能一輩子反日算一條。

  離遠一看，蒙巴頓的別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氣派的大門，白木圍欄、尖聳的紅褐色屋頂，下面是修剪一新的草坪，很難想像這樣的豪宅，是處在新德里。

  就算是這座未來的印度首都，德里舊城區也遍地都是乞丐，空氣當中瀰漫著具有印度特色的味道，和新德里的英國人居住區判若兩人。

  

  艾倫威爾遜站在別墅房門前，輕聲咳嗽了一聲，定了定神敲門，過了一段時間，就在他認為這裡面同樣沒人，可以打道回府，回到海得拉巴的時候，門開了。

  一個女孩打開門，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雙眸當中有種警惕的意味開口道，「你是誰，來到這裡做什麼，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麼？」

  「啊？」艾倫威爾遜被這連珠炮式的三問糊弄住了，拿著文件袋的左手不動，右手也維持著敲門的姿勢，考慮到這麼大的別墅肯定有僕人之類的配置，艾倫威爾遜眼睛一眯嚇唬道，「一個女孩沒有人教你要禮貌麼？我是來把機密文件送給蒙巴頓司令的，必須親手交給他，你趕緊去一邊玩去。」

  狠狠抖了一把海得拉巴專員的威風，讓眼前的小女孩大為驚訝，不服氣的反問道，「你知道不知道我是誰？」

  「你個明顯未成年的女孩，不要打擾我工作。我沒空陪你玩鬧！」艾倫威爾遜無奈的應付一句，伸手把小女孩擺弄到一邊，打量著別墅的陳設，像是想起來什麼一般回頭道，「蒙巴頓司令哪個房間。」

  「我父親不在，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帕梅拉蒙巴頓鼓著腮幫子道，「我不是什麼僕人，我叫帕梅拉蒙巴頓，你找的人是我的父親。」

  在剛剛屁股沒坐熱專員位置，就已經有了下課危機的關鍵時刻，艾倫威爾遜甚至沒來得及考慮帕梅拉蒙巴頓的身份，自顧自的道，「太可惜了，是總督府讓我送來文件的，你母親在嘛？」

  一個打岔竟然成功過關，帕梅拉蒙巴頓不好意思的搖頭道，「我母親也不在，現在這座別墅當中只有我一個人在。」

  「新德里雖然足夠安全，但是小心一點並不過分。」壓抑著蓬勃跳動的心臟，倒不是艾倫威爾遜感受到了愛情降臨，而是才後知後覺這個小女孩是誰，板著臉故作輕鬆的道，「你要知道現在是戰爭時期，你一個女孩在家應該確保自己的安全，不要認為戰爭距離新德里很遠，就算是在英屬印度內部，國大黨和穆盟的支持者也經常爆發仇殺，嚴重程度是你想都想不到的。」

  艾倫威爾遜嚇唬著蒙巴頓的女兒，話自然是半真半假，主要是通過刻意的關心，讓對方再她父親回來之後不要亂說話。這並不是小題大做，雖然英國早已經進入君主立憲制階段，王室成員不應該對公務員指手畫腳，可也要看分誰。

  蒙巴頓可是現在大英帝國王室的一個名片，艾倫威爾遜犯不上引起對方的注意。

  幾句話成功的轉移了帕梅拉蒙巴頓的注意力，艾倫威爾遜老成的讓對方應該警惕危險，卻引來了帕梅拉蒙巴頓狐疑的目光，「你的年齡似乎不像是一個資深公務員。」

  「額，我只是長得年輕，六年前就已經上大學了。」艾倫威爾遜回想一下時間，對，就是在一九三九年完成了大學前的課程。然後是閃擊波蘭，來到東方一系列的事情。

  「那你也太年輕了，我看你都不到二十歲。」帕梅拉蒙巴頓不敢相信的驚嘆，成功的被艾倫威爾遜用話術帶偏了。

  艾倫只是透漏了上大學之前的年份，並沒有說自己的年齡，至於帕梅拉蒙巴頓猜測出來的年齡，可以說是她自己腦補出來的。

  艾倫威爾遜留了下來，並不是對蒙巴頓的女兒有了什麼企圖，只是出於風險考慮，不能讓文件下落不明，依靠著頗具欺騙性的忠厚老實樣子，帕梅拉蒙巴頓同意了。

  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卻已經成了身份不低的公務員，帕梅拉蒙巴頓也頗為好奇。父親和母親每天都無法陪伴在身邊，能有一個人陪她說話是一件好事。

  「我母親被一群印度本土的貴婦包圍，父親更是忙碌不一定什麼時候回來。」帕梅拉蒙巴頓有些傲慢的道，「可要是他們真的忙正事也就算了，卻好像又不是這樣子。這樣吧，把文件交給我，父親回來我轉交給他。」

  伸手抬了一下手腕，艾倫威爾遜看了一下時間，顯然對帕梅拉蒙巴頓這貴二代沒什麼興趣，他現在最感興趣的就是升官，除此之外一切都可以捨棄，又不是伊莉莎白泰勒那種絕色美女，但既然帕梅拉蒙巴頓主動說話，他也會有一搭沒一搭的回應。

  「很稀奇，你是在教我做事麼？以你的年齡看見的都是表象，這些印度人都是有目的的接近你的父母，因為這代表著一條成功的道路。」艾倫威爾遜整理了一下衣襟，平和的歪著頭道，「一旦有一天我們沒有了權威，這些像是蟑螂一般繁殖的印度人，就會變成另外一個樣子。如果是我的話的，不會和印度各階層的人交心，哪怕對方可能是什麼婆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