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駙馬往事
2024-09-26 09:35:21
作者: 邱秋秋
「三郎君,主君請您回去一趟。」蘇長卿剛跳下馬車,便被一行家丁攔住了去路。
蘇長卿不耐的蹙了蹙眉,言簡意賅:「滾!」
他和那個家早就沒了情誼可言,如今他們叫他回去,不過看他如今正得聖寵,是以想從他身上牟取好處罷了。
但他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母親和長兄的死早就斬斷了他和那個家的聯繫,若有一日刀劍相向,他會毫不猶豫地讓他們人頭落地。
「表兄,」一道溫溫柔柔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她笑盈盈地走上前來,「表兄有所不知,自你離開,舅舅身子就一直不大好,他擔憂你,如今你回來了,理當回去看看他。」
蘇長卿眼底的不耐更甚,這人他如何不認得?
他姑母唯一的女兒,京都的珍寶閣便是他家的,這些年如珠如寶的養著,幼時她就愛纏著蘇家幾個小郎君。
「周懷玉,你是不是還想說,我父親這次叫我回去還想商討一下你我的婚事?」蘇長卿點破,見對方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冷哼一聲。
「回去告訴那個老匹夫,我自打離開那個家時就沒打算再回去,如果他非要找不痛快的話,我不介意奉陪到底。」說完,拂袖而去。
周懷玉又羞又惱,她們周家再怎麼有錢,土工農商,商人到底下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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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蘇家適齡男兒要麼是庶出要麼沒本事,唯有這個早早離家的蘇長卿,不僅靠一人之力闖出了名堂,甚至還深受陛下賞識,前途不可限量。
所以母親給她說這樁婚事時,她是極滿意的。
可她從未想過,會被如此冷眼相待。
在這京都,她雖是商戶,但京中貴女貴婦誰不賣她幾分薄面?
「表姑娘?如今怎麼辦?」下人覷著她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問道。
「啪!」
話音剛落,一個重重的巴掌便落在他的臉上:「怎麼辦?就這麼辦!記住了,你臉上的傷,是三郎君打的!」
她死死盯著蘇長卿離開的背影,滿眼怨毒。
……
江南,時疫已然控制住,顧之遠和大理寺卿二人按照方案給災民們重建家園。
「想來用不了多久,你我便能歸京了。」顧之遠的情緒有些莫名的低落,他不想回京,也不想面對謝凌薇。
饒是在這裡,他的一舉一動也都被謝凌薇的人盯著,他根本不得半分自由。
兩年前他高中被公主看上,拒絕了公主之後,隨之而來的便是家破人亡。
賜婚聖旨下來,再無轉圜的餘地,他成了公主的駙馬,人人艷羨,又有誰還記得他那慘死的妻兒和幼妹?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死,至少在真相大白之前不能死,他若死了,誰給家人報仇雪恨?
「是啊,這次賑災戶部那群老傢伙可省心了,分文不出就把事兒給辦妥了。」大理寺卿洛川道。
兩人說著話各自進了房間。
顧之遠合上門,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轉身的瞬間,他頓時瞳孔瞪大,汗毛直立,這房裡竟多了一個!
「你是誰?」顧之遠到底是個讀書人,遇到這樣的情形,難免心慌,但對方並未動手,說明此人前來並非為了自己的小命。
那人緩緩轉過身,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帘。
顧之遠忙不迭跪下請安:「微臣,參見端王殿下。」
心中卻是疑惑叢生,素聞端王常年纏綿病榻,身子骨弱得連一陣風都能吹倒,也正是因為他這身子骨,是以他在京都掛了個閒職,至今也沒成婚。
而且端王不在京都世家女攀龍附鳳的名單上,畢竟他要是沒了,那端王府便徒有其表,但凡是有點良心的,都不會送自家女兒去受這個罪。
「咳咳咳……」謝奕掩嘴咳嗽,親自上前將顧之遠扶了起來,「駙馬多禮,如今你是榮安的人,若讓榮安知道,只怕要怪我這個做兄長的了。」
「其實我也是路過,聽說南方有一味藥草於我身子有利,我又常年待在京中,是以便偷偷出來走走,便是死也無憾了。」謝奕感慨道。
同時還不忘細細觀察著顧之遠的表情。
見他在自己提到榮安時略微緊張,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王爺金尊玉貴,微臣不敢僭越。」顧之遠和他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如實道。
「瞧你,好生見外,倒是讓本王想起一件趣事,駙馬有沒有興趣聽一聽?」謝奕笑道,說完也不待顧之遠回答,便自顧自的道:「前朝……」
「有一書生帶著幼妹艱難度日,富家女娘非但不嫌棄,還下嫁於他,為了他能安心讀書,不惜變賣嫁妝,將幼妹帶在身邊,這一供,就是五年。」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書生不負眾望高中,卻被當朝嫡公主看上要招為駙馬。」
「你猜,這書生,哦不,理當叫狀元郎了,他同意了嗎?」端王笑盈盈地問道。
顧之遠的臉色瞬間慘白,他腳下趔趄後退好幾步,再看謝奕時眼神里滿是驚懼,這哪是什麼前朝秘事?簡直就是他本人。
「微臣不知。」顧之遠緊咬下唇,說出這句話時渾身都在發顫。
「哦?同樣是狀元郎,我以為駙馬爺知道那前朝駙馬做出了什麼樣的選擇呢?」
謝奕像是沒看到他慘白的臉色一樣,繼續道:「這狀元郎啊,妻子死於難產,幼妹摔下山崖,屍骨無存。」
謝奕湊近他耳畔,「駙馬,你說怎麼就這麼巧呢?」
「這狀元郎剛被公主看上,這家中親人便死的死,散的散,莫不是撞了什麼髒東西。」
一字一句,盡數砸進了顧之遠心頭,讓他遍體生寒。
他前腳拒了公主的心意,後腳回到家鄉,便聽得妻子難產而亡,幼妹摔下山崖,屍骨無存。
岳父岳母怨毒的眼神,哀婉的哭聲成了他夜夜夢魘,上天真真是不公……
可哪會有那麼多巧合,他不信啊!
「端王殿下,微臣不是前朝駙馬,自然也不知是不是那前朝駙馬衝撞了什麼。」顧之遠定了定心神,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