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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不怕疼的人

2024-09-26 04:24:39 作者: 張海帆

  整個晚上,A再沒有下去地下室,而是一直在通道中爬到天井處,再回來,再爬過去。他在天井中貼著牆待著,如同一隻安靜的壁虎,幾乎和牆壁都融合了起來。他仔細地計算著外面的看守巡視的時間。

  

  他沒有再多做什麼事情,除了計算看守巡視的時間外,A就是用自己的小刀不斷地慢慢挖著天井中一號樓禁閉室的磚縫,這同樣是一件異常艱苦的工作。

  A的腰非常疼痛,傷口已經崩裂開了,鮮血滲透出來,已經將A的內衣染得一片血紅。

  每天早上鄭小眼都會出現,給鄭小眼準備泥土,同樣是一件不得不做的工作。

  A結束了晚上的工作,睡得很沉。直到早晨被看守們粗暴的吼叫聲驚醒。A很疲勞,從關進白山館中開始挖洞以後,A晚上的睡眠時間一直都很少,還有沉重的體力工作要干,這讓A的眼睛發紅,整個人很不精神。好在在白山館,A這個無精打采的樣子並不會引起人的注意,白山館很多犯人都是無精打采的樣子。

  在一號樓沒有放風之前,108牢房來了一個客人,不是別人,就是軍醫王玲雨。她帶著藥箱,在兩個看守的陪同下,走進了108牢房。

  那兩個看守一臉壞笑著看著王玲雨走進牢房。

  王玲雨進來還是冷冰冰地對A說道:「趴下,換藥。」

  A撇了撇嘴,說道:「不用了吧,我沒事。」

  王玲雨冷冰冰地說道:「你以為我想給你換藥嗎?趴下,動作快點!」

  門口邊一左一右站著的兩個看守幸災樂禍地罵道:「張海峰,老實點!王醫生給你天大的面子了,別不識好歹啊!」

  A對換不換藥並不所謂,他擔心的是其他的。

  A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慢吞吞地轉過身來,趴在床上。

  王玲雨吩咐道:「自己把衣服撩起來!」

  A應了聲,照著做了。

  王玲雨見張海峰把衣服撩起來,愣了一下:「怎麼這麼多血?你幹什麼了?」

  A側著臉,留心著站在門口的那兩個看守。這兩個看守看著王玲雨的背影,壞笑著,並沒有注意到什麼。

  A輕聲說道:「睡覺可能不太老實吧。」

  王玲雨伸出一隻手,碰了碰外面的包紮帶,A感到十分疼痛,但是他裝作沒有反應。王玲雨繼續說道:「你身上什麼味道?」

  A說道:「血腥味吧。」

  王玲雨皺了皺眉,也沒說話,從旁邊的藥箱中取出剪子,將包紮帶剪開了,然後輕輕吸了一口氣,說道:「傷口都開線了。你這個人很不老實呢!」

  A的目光從看守身上移開,側著臉對王玲雨壞笑了一下,說道:「大夫,是你手藝不好吧。」

  王玲雨被A這句話嗆了一下,怒上眉梢,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她手藝不好的。但王玲雨這個女人也沉得住氣,她只是臉上浮現出微怒,便很快又毫無表情。

  王玲雨沒有說話,只是手腳麻利地將傷口周圍用酒精再次消毒,酒精刺激得A極其疼痛,但A只是眉毛挑了挑。王玲雨哼了一聲,手上加重,把A傷口處的縫針線一拉一扯,這種疼痛簡直鑽心徹骨,A還只是挑了挑眉毛。

  王玲雨將藥換好,重新給A包紮起來,叫了聲旁邊的馮進軍將A扶起來,用包紮帶將A的腰腹處纏上,只是這次纏得比上次更加地緊了。

  A其實疼得冷汗直冒,但他一切都忍住了,絲毫不發出聲音,甚至連身子都一動不動。

  王玲雨瞟了一眼A,一邊迅速地收視著東西,一邊小聲地說道:「你最好少玩花樣。」

  A淡淡地說道:「謝謝大夫。」

  王玲雨提起藥箱向外走去,一個看守不知是不是故意,問了聲:「王大夫,這犯人怎麼樣了?」

  王玲雨回頭看了一眼A,面無表情。

  A的心臟咚咚地跳動著,但只是呆呆地和王玲雨對視著。

  王玲雨轉過頭去,對看守說道:「上次沒縫好傷口,崩線了。」說罷便頭也不回地離去了。

  一個看守趕忙跟了上去,另一個邊鎖門邊從牢門的窗口處對A譏諷道:「怎麼樣啊,美女服侍你。哈哈。」

  A撇了撇嘴,一言不發。

  待看守走後,馮進軍湊了過來,低聲說道:「這個女人好厲害。」

  A點了點頭,摸了摸自己的腰。A知道,自己在通道中鑽來鑽去,可能帶著一股子泥巴味道,又傷口崩裂,看守也許察覺不到,而那個王玲雨則不同,她不僅是醫生,還是個女人,她是有可能會察覺到他在干一些不太正常的事情。

  女人天生的敏感性註定了王玲雨可能是A最難對付的人。

  王玲雨回到自己的醫護樓,護士小雅趕過來接過王玲雨的藥箱,說道:「王姐,這種事情我去就好了,每次都是你去。」

  王玲雨哦了一聲,邊走邊說:「你見過那麼深的刀傷,在換藥的時候好像沒有痛覺的人嗎?」

  小雅說道:「再怎麼都要哼一聲呢,沒有痛覺?」

  王玲雨說道:「這個地方關著的犯人有不少就是不怕疼的人。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他們。沒事了,我想靜一靜。」

  小雅點了點頭,正要離開,卻忍不住又問道:「王姐初一的時候下山嗎?」

  王玲雨說道:「不去了,你下山去歇息兩天吧,這裡有我在就夠了。」

  一號樓上午放風的時候,A盯著二號樓發呆。明天就是初一了,劉明義一直沒有出現,他是已經遭到不測,還是即將面臨著死亡。A不知道,無論如何A都要想辦法解決這個突發的事件,如果劉明義死了,那麼A入獄就毫無意義了。

  A不知道的事情是,在他晚上想從一號樓到二號樓的時候,二號樓整個晚上,都在審訊犯人。而地點,就在二號樓的地下室中的一個房間。

  李本偉他們今天卻異常地平靜,除了幾個人偶爾說些似乎無關痛癢的話以外,好像他們已經忘了明天要暴動的事情了。A知道這只是海嘯前的平靜罷了。

  A拉了把馮進軍:「走走。有話和你說。」

  馮進軍和A走了一圈,A還是不說話,馮進軍問道:「怎麼,很少見你這麼有心事的。」

  A看了眼馮進軍,還是不說話。

  兩人再走了一圈,A才突然慢慢地說道:「請你做一件事。」

  馮進軍說道:「請講。」

  A說道:「你能和那個馮彪說話嗎?」

  馮進軍說道:「他或者他那個跟班馬三在的時候,有機會和他們說話。」

  A說道:「今天,你要告訴他們一件事情。」

  兩個人繼續邊走邊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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