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身體變化

  如果說長高了、青春痘脫落我還認為沒有什麼奇怪，現在不僅能抹掉我臉上的坑，甚至還能捏起鼻樑，那無論如何也找不到解釋的理由了。

  我滿身大汗，心臟跳得很快，覺得全身都不太對勁似的。我努力地讓自己鎮靜，反覆告訴自己這也沒什麼，不一定是一件壞事，也絕對和愛滋病無關。我曾經無數次地幻想著自己能夠有鼻樑，並且變得帥一些，但是當鼻樑被我自己捏出來的時候，反而讓我無法接受。

  現在大街上的人很多，我不能再在這個地方張牙舞爪的在臉上亂摸，我把頭深深地低著，用手按住我的鼻樑，快步地融入人流中。我現在能想到的地方，就是先回學校。

  直到走進學校大門，我才算是從慌亂中擺脫出來。本來我很擔心回學校的，怕人看到我臉上有改變，但是真的快到學校了，一種虛榮心卻冒了出來。我能改變自己的容貌，不是挺好的嘛！誰不希望自己更完美？誰不希望自己能夠得到更多人的喜愛？我能捏起我的鼻樑，那就是說，我的骨頭應該變軟了，我甚至可以把我不好看的大下巴變小一點。

  我這種能力是夢想成真罷了。但是這能力怎麼來的？天生的？還是變異了？還是感染了什麼病毒了？我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那個美女苗苗，好像和她睡過覺以後，我就開始不斷地有變化，而且，我還睡了一天一夜，是苗苗在我睡著的時候對我幹過什麼嗎？

  我胡亂地想著，這一切發生在我身上，讓我想到了我看過的一些科幻小說和鬼故事，但是那都是假的啊，我不可能碰到這些東西的。而我這樣的身體狀態算什麼呢？

  我沒有回寢室，而是在校園裡面撿沒有人的地方鑽來鑽去，走走停停，直到華燈初上，天色全部暗了下來。我躲在圖書館後面的小樹林裡，這個地方到了晚上是戀人們的天堂，沒有人會刻意地多打量你，也不會有人干擾你。所以我把臉對著牆，坐在長石凳上，一直不停地弄著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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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臉上已經變得光滑起來，這讓自己的手感很好。我試驗了一下再次捏起自己的鼻樑，又成功了，這讓我開始興奮起來。我這次沒有再把鼻樑按下去，而是繼續捏著我的鼻子，同樣地，我把我的鼻頭也成功地捏「小」了，但是鼻頭並沒有像鼻樑一樣保持著，而是又慢慢地有點發熱地恢復了原狀。

  這非常有趣，我又試著拉自己的臉上的皮膚，有種橡膠一樣的彈性，好像肌肉非常緊密，不容易拉動。但是一旦拉動，只要保持一下，就會固定住，然後慢慢地有點發熱地恢復原狀。

  臉上既然這樣，身上一定也一樣。我對我身上的一些肌膚也都試驗了一下，基本都是這樣的，只是彈性和恢復得快慢不同罷了。

  這樣折騰了兩個小時，我的鼻樑也慢慢地發燙，明顯地能夠感覺到，我的鼻樑正在慢慢地縮回去，這個縮回去的速度很慢，大概用了幾十分鐘，我再摸自己的鼻樑，幾乎和以前一模一樣了。

  很難形容我當時的心情，激動、興奮、高興、忐忑不安、躊躇滿志，我沒有害怕和恐懼，相反有一種幸運感湧來。這不是幻覺，也不是幻想，這是真的，我現在如同一個童話故事中的主人公一樣。我最後興奮得差點讓自己叫了起來，我確定，這是我的一種潛能力，我和那些美國的漫畫英雄一樣，有了超能力，我只要繼續發掘，我就能夠成為解救世界的超人！！！

  我想像了一百種我可以利用我這種能力可能，首先，我可以去泡妞，把老五泡不到的妞都搶過來！其次，我可以把自己打扮成院長或者班主任王老師，把謝文這個渾蛋羞辱一番；還有，我能夠去盜竊，我能夠打扮成美女，等等。我幻想著，自己幾次都笑出聲來。

  最後我對自己的臉整個地亂捏了一通，甚至將自己的顴骨按了下去，然後等待恢復。兩個小時之後，果然一切都慢慢地恢復了原狀。好累！我累得不得了！這幾個小時，讓我覺得自己釋放了大量的精力！我跑長跑都不會有這麼累！我看看時間，差不多到宿舍熄燈的時候了，還是先回寢室去吧，我已經很累了，不可能興奮地現在就跑到外面幹壞事吧。

  我在剛剛熄燈的時候，衝進了宿舍樓，氣喘吁吁地一步步走上了三樓我的寢室，寢室里的一伙人門都沒有關，正在宿舍里胡扯得帶勁，老大不在寢室，所以趙亮還是和一個神經病一樣大呼小叫的，周宇也是廢話連篇，不知道說什麼興奮的事情。我一進門倒是謝文先發現了我，說道：「老三，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我這時心情很不錯，把自己的毛巾和牙缸拿著，哈哈笑了聲：「回來了，回來了。」老七王學高從床上探出頭來，細聲細氣地說：「清風現在鬼鬼祟祟的。」我沒回話，哈哈笑了兩聲，就去公共洗漱間了。

  洗漱間還亮著燈，這是學校前兩年改的政策，因為曾經有同學晚上在裡面摔跤，摔裂了尾椎骨。結果進門就看到了老大陳正文，他正在洗衣服。我回寢室最擔心就是被王學高看到我的臉，因為他肯定要說我為什麼臉上沒有坑了，這解釋起來還挺麻煩的。所以，我對老大打了個招呼，站在他旁邊。老大也沒有抬頭，只是「嗯」了一聲，繼續洗他的衣服。

  我感覺老大好像情緒還是很糟糕，邊透毛巾邊小心地問：「老大，怎麼心情還不好？」

  陳正文「唉」了一聲，也不說話。

  我繼續問：「不會還想著昨天晚上……」

  陳正文打斷了我的話，插口道：「沒有，沒有。我和趙亮紅臉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我說：「他就是嘴巴賤而已。」說完把毛巾微微一擰，就將毛巾捂在自己臉上，水很涼，我哆嗦了一下，怎麼搞的，感覺水像冰水一樣冷。

  陳正文說：「其實，我心情不好，只是為了工作的事。」

  我把毛巾擰乾，把自己的臉擦乾，說：「找工作是不容易，不過還有一個多月才畢業呢，還有時間。」

  陳正文笑了笑，說：「我以為大學畢業，找個工作應該沒有問題。我爸我媽一直以為，我很快就要到單位報導了呢。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其實我……」

  我擠上牙膏，接了一缸水，咕嚕漱了一口，然後大叫一聲，把水吐出來：「媽的，今天怎麼水這麼冰啊！」水應該很冰，因為我一漱口，冰得我滿嘴牙疼，這是怎麼回事？

  陳正文摸了摸水，說：「還好啊。」

  我「哦」了一聲，說：「不好意思啊，老大，你剛才說什麼來著？」我剛才噴水，沒有聽到老大後面的話。

  陳正文說：「沒說啥。」然後就似乎不願意說話了。

  我說：「老大，別太擔心，會時來運轉的。」

  我費了老大勁，終於把牙刷完了，今天水真的很冷啊。

  老大可能是看我刷完了，才說：「老三，你覺得我去支邊，怎麼樣？」

  我邊涮缸子邊說：「沒辦法再去吧，那些地方工資極低，條件極差，上屆那個誰，嗯，名字忘了，不是又跑出來了嗎？關鍵是戶口都放到那個鬼地方去了。」

  陳正文看了看我，我倒有點不自在，抓了下自己的臉。

  陳正文只是掃了我一眼，就突然顯得不自在起來，說話也支吾起來了。

  我有點緊張，問道：「怎麼了老大？」

  陳正文很小聲地說：「老三，能借我點錢嗎？兩，兩百就好。」

  我略一皺眉，其實我挺害怕借別人錢的，特別是這個馬上畢業的時候，不過老大從來沒有向我開過口借錢。我身上有500元在銀行卡里，倒的確可以借。

  我有點猶豫，但是馬上有罵了自己一句：搞女人都捨得，借錢都不捨得。

  不過就在我猶豫的時候，老大可能看我沒有說話，馬上說道：「算了，算了，我……」

  我打斷陳正文的話：「明天取給你，我比較寬裕，下周我家馬上寄錢給我。」

  老大看著我，露出感動的神情，還沒有說話，我趕忙就接著說：「明天取給你！你不要我跟你急啊。」

  陳正文只好點了點頭，說了聲謝謝。

  陳正文，我知道他家裡的確很窮，什麼東西都是節省節省再節省出來的，而且是特困生，申請了助學貸款的。所以他沒有談女朋友，儘管大家都知道他喜歡劉真，估計也是擔心沒有錢，追不起女生，才始終不願意表白。我不知道為什麼老大陳正文要找我借錢，整個大四，我就沒有聽說過老大找人借過錢，他為什麼好像還挺著急似的張口向我借錢呢？也許老大有老大的苦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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