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世界在玩弄我

  徐司令緊緊地抓著我的肩膀，說：「只有你能使用四長老的能量，控制深井的太歲型生物部隊。這才是你對我們最重要的價值，否則我們這次在印度洋就會被深井一鍋端！深井肯定已經發現了我們能這樣使用你的能力，所以更不能允許我們存在！」

  儘管我被徐司令抓著生痛，但是我還是說：「那我其實也是深井的目標！深井也會殺了我！跟著我的人都會死的！」

  徐司令把手鬆開，還是牢牢地看著我說：「只要你相信自己，和深井對抗下去，深井一定會有所顧忌！」

  我很難受地說：「徐司令，我從小就是一個流氓而已。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有今天，我以前的確希望得到更大的權力，但是我現在一點都不想這樣。我只想過一個平凡人的生活。難道我們不能忘掉我們的使命，而非要捲入這場戰爭嗎？」

  徐司令的眼神如同鋼刺一樣刺了我一下，但是又快速地收了回來，慢慢地說：「你，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意識到我可能說錯話了，但是我並不想收回或者解釋，只是也淡淡地說：「我只是一個流氓的頭頭，曾經是。我知道我能做什麼，所以，我不能按你的要求來做。」

  徐司令居然冷冷地笑了兩聲：「趙成，你覺得你還有退路嗎？你以為這個世界還有一個地方能讓你得到你想要的這些嗎？」

  我也盯著徐司令說：「我本來就是一個要死的人，謝謝你救了我，所以，我寧願在深井的襲擊中灰飛煙滅，也不願意因為我讓更多的人失去生命。我並不怕死，從我當上流氓的第一天，我已經無所謂生死了。」

  徐司令居然哈哈哈地笑了三聲：「好！很好！趙成，我還真是小看你了！你走吧……」

  我轉身就向門口走去，徐司令並沒有跟上來，我覺得徐司令說的話里似乎有些什麼問題，轉過頭問：「我，走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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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司令說：「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我心中一驚，突然覺得自己像一隻可憐的狗一樣被人拋棄了，我說話也顫抖了起來：「你是說，我離開這裡？」

  徐司令說：「是的，趙成，我們無法保護你了，你在這裡只會讓我們更加危險。不過，我也警告你，你在這裡所看到的一切你最好忘掉，多說一個字只會讓你死得更快。地上的世界也將比你想像的更加殘酷。」

  聽徐司令說完，我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自由的感覺，我自由了嗎？哪怕真的外面的世界是更加的殘酷，但是我將是自由的。

  於是我深深吸了口氣，說：「謝謝，後會有期。」

  我把門拉開，走出房間外，沒有走幾步，幾個黑制服已經圍了過來，我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乖乖地跟著他們走著。

  我的制服被脫掉了，又換上了平常的衣服。

  隨後被帶到了一個出口，幾個穿著便衣的情報堂熟悉的面孔迎接上我，經過漫長的升降之後，我終於回到了地面，並被塞進一輛車裡面，迅速地開走了。

  沒有人和我說話，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我一直在擔心他們可能會殺掉我，但是他們並沒有這麼做。車開了一會兒進入了市內，然後他們把我推下車，一溜煙地開走了。

  我看著逐漸遠去的汽車，獨自站在人來人往、車來車往的大街上，陽光照耀在我的臉上，讓我覺得很舒服。我貪婪地吸了幾口充滿城市味道的空氣，心中亂糟糟的，但是格外的輕鬆，好像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接觸過這個世界了。

  來來往往的行人看著我呆呆地站在馬路邊上，投來了好奇的目光，我也根本沒有搭理他們，還是沉浸在重新回到自由的快樂中。

  正要轉身，就感覺到一個人快速地向我接近，一個熊抱把我抱在懷裡。我驚出一身冷汗，但是馬上就放鬆了下來，這個感覺很熟悉。

  居然是黑狗！

  這小子的勁也真夠大的，抱得我都骨頭生痛，我嚷嚷著：「輕點！輕點！怎麼是你小子！」

  黑狗把我鬆開，滿臉喜悅：「我在這裡等了好長時間了。」

  我拉著黑狗閃到一旁的商店門口蹲著，很興奮地問：「怎麼，你知道我到這裡？」

  黑狗說：「是啊，是啊！他們通知我讓我到這裡等著你的。」

  我說：「怎麼說？」

  黑狗說：「他們說你自由了，讓我收拾一下，跟你會合。我也懶得收拾什麼東西，啥都沒拿，就跟著他們過來這裡了，結果等了你好久。」

  我說：「我的確自由了。」然後很高興地拍了拍黑狗的肩膀，說，「不過，我們又要擔驚受怕了。」

  黑狗說：「都快憋出鳥來了。我那個地方真不是人待的，我寧肯出來擔驚受怕，也不願待在那個地方。」

  我說：「哈哈，估計你也不是省油的燈。」

  黑狗說：「成哥，你最近幹什麼呢？好像挺神秘的。」

  我說：「哎，當了半年的兵。這還得謝謝我乾爹，他安排得比較好。」

  黑狗說：「怪不得成哥看著結實多了。」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把黑狗拉起來說：「這裡人多眼雜，咱們還是換個地方說話。」

  我和黑狗找了一個小飯店坐了下來，剛好也是下班的時候，飯店生意顯得很不錯。

  我也摸了摸我身上的東西，一號卡、假身份證、一小疊現金居然都在口袋裡面安安靜靜地躺著。看得出來，第二通道一直把我的東西保存得比較完好，我衣服上沒有霉味，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沒有褶皺，皮鞋也是擦得乾乾淨淨。

  剛好我餓了，估計黑狗中午就沒有吃東西，一進店裡面聞到飯菜的香味眼睛就到處亂瞄。

  我很久沒有到外面的餐館吃飯了，也是連吞口水。

  我揀著最貴的菜滿滿點了一桌，兩個人狼吞虎咽起來。

  其實我並沒有餓到要狼吞虎咽的程度，但是一個人半年的時間基本上都是吃太空食品，再好吃的東西也讓你沒有了吃飯的樂趣。

  而現在吃飯，就是在享受這種正常人的樂趣。

  吃了一會兒，我才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抬眼看看黑狗，黑狗也正不管不顧地撕扯著一根肉骨頭，我不禁哈哈笑了兩下。這樣的生活，我竟然感覺到很滿足。

  黑狗打著飽嗝和我說：「成哥，我還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我說：「什麼？」

  黑狗很小心地說：「我和曾三少、刀疤他們聯繫上了。」

  我驚訝了一下：「你怎麼聯繫到？」

  黑狗打量了一下四周，說：「我打電話回A市找到了小梅，讓小梅找的爆牙徐，聯繫到了彪哥。」

  我把頭湊過去：「他們怎麼樣？」

  黑狗說：「都挺好，彪哥很照顧他們，好吃好喝的。他們也在找我們，不過一直沒有消息。最近刀疤回了趟A市，A市水已經淺了，那個田書記和李局長都因為貪污受賄罪被抓了，現在換了一茬人。」

  我說：「哦！那A市沒有走的弟兄們怎麼樣了？」

  黑狗說：「最好的消息就是這個，我們合氣社還在，抓進去的不少都放了。現在是曾三少以前的大馬仔小蟲在掌舵，刀疤回去了哭得像個鬼似的，還以為以後要受人欺負了呢。」

  我說：「誰敢！老子還沒死呢！」

  黑狗說：「就是因為大家都不知道成哥你死了還是活著，田書記和李局長又被抓了，所以那幾個一直不服氣的溫州幫、東北三虎他們也沒敢怎麼著，表面上客氣，不過還是分了我們不少的地盤，做大了點。」

  我說：「媽的，回A市去！」

  黑狗眼睛裡直放光：「成哥，我們可都等著你這句話呢！」

  我覺得這樣簡單地談了談，我的那種流氓的豪氣又回來了，只要我回到A市，老子就天不怕地不怕了。再有人想趕我出A市，天王老子我也奉陪到家。我想到這裡，不禁激動了起來。

  我說道：「馬上動身！」

  黑狗答應著，我摸出兩張百元大鈔，啪地按在桌上，黑狗叫道：「老闆，結帳！」

  幸好我的一號卡還在，我和黑狗一人買了個手機，又換了身衣服。

  然後我讓黑狗和A市的人聯繫，了解一下情況，不過黑狗打了半天電話，都是很失望地望著我，所有電話都沒有人接聽或者關機了。

  我眉頭皺了皺，也憑記憶打了幾個電話，結果是一樣沒有人接或者關機。

  我和黑狗對視了一下，我和他都感覺到不對勁，我心裡也是泛起了一層層的不安。似乎事情不是這麼簡單，徐司令就這樣放我走，不僅僅是因為覺得我不想參與戰爭以及我的存在反而對第二通道很危險，好像更沒安什麼好心。

  我和黑狗本來打算晚上就動身，這種電話沒有人接的狀況讓我覺得很糟糕，於是還是決定晚上先在北京住一下，無論如何也要先和A市的人聯繫上才行。我本來根本不打算留在北京，立即逃走的，但是想來想去，覺得北京儘管危險，但是還是那句老話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

  所以，我和黑狗揀了一個五星級酒店住下了。

  黑狗問我：「不會發生什麼事情了吧？又被人盯上了？」

  我心裡猛地一驚，黑狗倒提醒了我，我一直沉浸在我終於獲得自由和重回A市的興奮中，怎麼把有些人忘了呢？這些人就是A大隊和深井。徐司令如果把我放出來，是不是想A大隊把我抓到，讓深井的矛頭指向A大隊？另外，深井對我一直是進行一些不明所以的行為，我被放出來，深井應該也不會善罷甘休的。現在的問題是，A大隊是否覺得我是一個燙手的山芋，不敢直接把我抓住，深井是否也願意把我這個曾經第二通道的人重新控制住。而徐司令，如果直接將我的消息透露給兩方，他是不是想坐山觀虎鬥？

  但是為了我這個小人物，值得兩邊又大動干戈嗎？

  黑狗看我在發愣，問了一句：「成哥，你怎麼了？」

  我回過神來，問黑狗：「你最後一次聯繫到A市是什麼時候？」

  黑狗說：「就是7天以前，我出去打的長途電話。」

  我問：「有人跟蹤你嗎？或者身邊有什麼古怪的人。」

  黑狗想了想說：「沒有啊。」

  我沉思了一下，好像現在沒有人可以聯繫上，是和我被放出來有關係。

  我猛地問道：「那個賣車給我們的老白可以聯繫上嗎？」

  黑狗一拍大腿：「我知道怎麼可以聯繫上他！」

  黑狗撥打了A市的114，從一個星海洗浴中心問到了叫二毛的一個服務生，又從二毛要到了老白開的汽車修理店，然後從汽車修理店的夥計那裡問到了老白的電話。

  電話通了，嘟嘟嘟嘟地連響個不停，黑狗罵道：「又沒有人接嗎！」

  話音剛落，電話被接通了，我能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怪腔怪調地說：「哪位？」

  黑狗興奮地看了我一眼，說：「老白，老白嗎？」

  「啊，我是，你是……」

  「我是黑狗！」

  「啊？哪位？」

  「黑狗！成哥的大馬仔！」

  「菩薩保佑……」一陣亂糟糟的叮叮噹噹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很快又安靜下來，似乎這個老白躲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聲音也小了下來。

  「老白，還在嗎？」

  「在，在。黑狗大哥，你怎麼現在打電話過來啊。」

  「怎麼了！成哥也在我旁邊！」

  「成哥也在啊。黑狗大哥，成哥，我老白對不起你們啊。」

  我把電話從黑狗手中搶過來，問道：「老白，我是成哥，你慢慢說，怎麼了？」

  老白說：「成哥，兄弟們都完了！都完了！」

  「老白，你慢慢說。」

  「前天，曾哥、刀哥他們從泰國回來了，還專門給我打了個電話，說是我救了成哥，他們在A市穩下來要好好地感謝我。結果今天，A市發生了大事。警察、武警還有軍人，都發瘋了，他們到處找合氣社的人。曾哥和小蟲哥他們死了。嗚嗚嗚嗚！」

  我心中一股怒火和悲傷噴涌而出，大吼著：「什麼時候？你怎麼知道的？」

  「我下午聽小蟲哥吩咐，到城裡面去，曾哥和刀哥要請我吃飯，可是我剛到酒店，還沒有進門，一大堆警察和武警就沖了進去，然後是嘭嘭嘭嘭地亂放槍。我親眼看到小蟲哥和刀哥被打得血肉模糊，被人從酒店裡面拖出來，應該都是子彈打的，都打成蜂窩了，死了好多合氣堂的兄弟。太慘了啊！」

  我吼道：「老白，那後來呢？」

  「我也沒敢多停留，趕快開車往回趕，沿路到處都是軍人、警察，到處都在抓人，到處都是槍聲，打槍的地方都是合氣堂兄弟們經常聚的地方。完了，全完了，我做夢都沒有想到會這樣啊。都是我害了大家，刀哥是請我吃飯啊，大家都死了，都死了！」老白似乎再也說不出話來。

  我怒吼著：「誰幹的！誰幹的！」

  老白似乎語無倫次地說著：「都是警察、武警、軍人，都是這些人。」

  「老白，我知道了。你自己保重，我一定會感謝你的。」

  「成哥，你們千萬不要回來啊！千萬不要回來啊！」

  「我知道了！」

  我把手機關上，一把就重重地砸在地上，再也控制不住，捂著臉摔在桌角痛哭起來。

  A市的事情，打碎的不只是我的希望，而是我的生命一般。這種從高峰跌落的感覺是如此的慘烈，以至於我都不能相信我是否存在於這個世界上，而是直接向黑暗中不斷地墜去。

  我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我將再也沒有自己的家，再也沒有自己面對著一切的希望了。

  很長時間，我才知道黑狗在輕輕地拍著我的肩膀，並說著：「成哥，不要傷心了，我們還有機會的。」

  我緩緩地站起來，木然地說：「黑狗，你不知道的東西太多了，我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

  黑狗說：「不會的，不會的，一定還有辦法的。」

  我搖搖頭：「沒有了，沒有了。」

  黑狗說：「不是還有乾爹，還有徐司令，還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要救你的人嗎？」

  我看著黑狗嚴肅的表情，傻傻地說：「你知道他們都是什麼人嗎？你知道我是什麼人嗎？我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人，你相信嗎？」

  黑狗呆住了，他可能覺得我精神已經不正常了。黑狗把我扶住，說：「成哥，你坐一會兒。」

  這個夜晚漫長到讓人可怕，我如同木頭一樣坐在椅子上，全身發冷。我知道這可能是A大隊幹的好事，只有他們有這個能力，但是我又懷疑是徐司令他們幹的，他們也應該有這個能力，我還懷疑是深井幹的，他們同樣有操作這樣的事情的能力。我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出現著刀疤、小蟲等等，以前我的兄弟們在猛烈的射擊下被打得鮮血橫飛，聽見他們臨死的時候還在呼喊著我的名字。

  是我殺了他們，是我殺的。如果不是我當了流氓，從小就帶著刀疤、曾三少他們打架，又那麼多次地死裡逃生，最終組建黑社會組織，他們也許現在只是在一個小賣部賣著菸酒、光著膀子吆喝著喝酒吃肉。我身邊因為我死去的人已經太多太多，所有死去的人都伸出手抓住我，喊著我的名字：趙成，是你殺了我們，是你殺了我們！我恨這個世界，我恨這個世界，如果不是我父親拋棄了我和母親，我不會這樣生活，但是我父親也是被這個世界玩弄著的。好像一盤棋，我能前進到什麼位置上，是一隻大手在操縱著的，我身邊的人的去留、存在、死亡，也是在這隻大手的控制下的。我不知道下一步這隻大手會把我指向哪裡，而我隨時就會被這隻大手拋棄，成為一個和別人一樣廢棄的棋子。對於操縱我們的人來說，這只是一場遊戲，而對我們來說，卻是我們的命運。

  黑狗一直陪我坐著，一言不發，直到很晚了，他才似乎耐不住，沉沉地睡過去了。

  我悄悄地站起來，下定了決心，我要自己離開，我不能和黑狗在一起，因為黑狗也可能因為我死去。

  我把一號卡拿出來，放在一張紙上，並在紙上寫下了密碼，並寫道：「黑狗，好兄弟，我走了，你自己找個安全的地方活下去。成哥。」然後把我的手機也掏出來擺在桌子上，只留下口袋裡的一些現金和身份證。

  我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門，黑狗還是沒有驚醒，他的悲傷應該不亞於我，讓他睡吧，他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為好。

  北京，烏黑的雲壓著天際，遠處的雲朵中放出電光，雷聲滾滾而來。

  一場大雨傾盆而下，深夜的北京，只有我一個人在大雨中木然地走著，如同行屍走肉，沒有絲毫的方向。

  我終於無力地跌倒在馬路邊，掙扎著爬起來，靠在一個電線桿上，馬路上有星星兩兩的車飛快地駛過，沒有人會注意到已經和大雨連成一體的我。

  我想，乾脆我就這樣死了吧，因為我已經沒有了人生的目標。

  我靠著電線桿坐著，大雨淋在我的身上，不知道為什麼又想到了雨巧。想起了雨巧說的她和李勝利在大雨中相遇的故事，雨巧現在還好嗎？雨巧是否只是我人生中的一個巧合？我承認，我喜歡她，我愛她，這種戀愛的感覺從來就沒有過。但是，雨巧愛的是李勝利，她不愛我，她只是嚮往著李勝利能夠重新回到我的體內，讓她能夠找到李勝利。想到這裡我嘿嘿嘿地笑了起來，雨水就流進了我的嘴裡，鹹鹹的。

  雨巧她不可能再出現了，我也再見不到雨巧了。我腦中就反覆地念叨著雨巧的名字，回想著和她在一起的那些短暫的時光裡面的酸甜苦辣，如果不是因為想到雨巧，我不知道我還能想什麼。我這樣想著雨巧，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而雨巧能夠想到我嗎？恐怕她的夢中還是只有一個李勝利吧。我穿過第二通道，來到這個完全一樣的世界，我知道雨巧也一樣。這種同樣的經歷，讓我更加地想念她。

  我突然瘋狂地吼叫了一聲：「雨巧！」然後大腦一片混亂，眼前一黑，似乎昏了過去。

  我夢見了雨巧，看見了雨巧的眼神，我低低地喃喃地對著她說：「我在這裡……我在這裡……」這一切都是夢一樣的，蒙矇矓矓，恍恍惚惚。而我只能看到雨巧的眼睛，她的眼睛眨動著，一會兒不安一會兒焦急。我就在矇矓中看著她的眼睛，在心中反覆地說著「我愛你」「我很愛你」。

  而這個夢突然醒了，落在我身上的雨也小了，我抬起頭，一個人站在我的面前，打著一把雨傘撐在我的頭上。

  我用手把自己臉上的雨水抹掉，站在我眼前的居然是雨巧。

  她的臉上似乎也掛滿了雨水，頭髮濕淋淋地搭在額頭上。

  我顫巍巍地說：「雨巧，是你嗎？你怎麼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