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阻止原因

  欒思遠倒是立馬懂了姜葉的意思：「和他們接頭的，應該是你那位『白貓』夥伴吧？」

  

  姜葉看了他們兩夫妻一眼，並沒有隱瞞：「嗯。」

  牧秋華驚奇地睜大些眼睛，有些意外。

  畢竟在她看來，姜葉的性格過於獨來獨往，像一個獨行俠一樣。沒想到不僅有搭檔，而且還是一隻貓？

  姜葉注意到她的目光，眼睛微垂，輕聲道：「有機會，你們會看到它的。」

  牧秋華笑笑：「那我就一直期待著了。」

  姜葉隨意地點點頭，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地出神，似乎在思考什麼難題。

  而這時，欒思遠卻又突然問道：「你為什麼要特意交代他們不要殺人？」

  姜葉再次被打斷思路，轉過頭看欒思遠的時候，目光有些游離：「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欒思遠聲音溫和，「但我認為，你不是一笑泯恩仇的人，也不會讓別人放下屠刀。」

  他們相識時間不多，但欒思遠清楚，姜葉這個人非常理智。

  理智的人往往就會懂得，什麼樣的環境就得遵守什麼樣的規則。

  她不會是因為心生不忍，就要求別人放下仇恨的人。

  畢竟來這裡的傭兵，有一部分人的親人和朋友可能在這裡受過很多的苦。

  以現在的世道，他們就算直接殺了這裡的研究員們，也沒人會說些什麼。

  可姜葉還是開了這個口。

  而且不得不說她的時機選的非常巧妙，這些傭兵進入地下並沒有付出什麼代價，加上他們現在對「神秘人」推崇備至，故而對姜葉這個要求，也沒多少反抗的心理。

  可現在不反抗，不代表之後還會如此。

  姜葉這個行為，多少給自己埋下了些禍根，一旦傭兵的仇恨沒有地方釋放，甚至有可能轉移到她身上。

  如果換個人來，欒思遠可能會相信是因為出於不忍和良善，可姜葉……不太像是會因為不忍而給自己招惹麻煩的人。

  而姜葉聽到欒思遠的話，有些許的恍惚，繼而才輕笑道：「我的確是個睚眥必報的人。這實驗區如果扣了我的親人又那樣折磨他們，我也會想殺人，並且如果我有那個能力，大概率也會動手。」

  牧秋華淺淺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而欒思遠目光則一直鎖定著姜葉，等待她的下文，和欒寧五六分相似的眉眼間，有著洞悉人心的透徹：「可你阻止了他們。」

  雖然和貝千雁等人接頭的「神秘人」是白貓，但欒思遠自然猜得出來，真正做主的是姜葉。

  「是。」姜葉道，「如果您想說己所不欲施於人，我承認這個指控。」

  「我並無此意。我只是好奇你的目的是否和我計算的一樣。」欒思遠冷靜地搖搖頭，旋即笑笑，「要知道大腦變異人總是喜歡追根究底的。」

  姜葉目光從他的臉上離開，又看向正在搜刮實驗室各處的傭兵們，沉默了幾秒，隨即道：「我不想便宜某些垃圾。」

  「怎麼說？」

  「他們這一路過來，沒有和捕獵隊拼殺，實驗區的防禦機制也形同虛設，所有人的戰意都不強。所以真正想救人的，只會想著找到人，然後儘快帶人離開。」

  「不錯。」欒思遠贊同地點頭。

  姜葉目光落到馬洪幾人身上，她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可這幾個人不一樣，他們就是衝著殺人來的。隨便他們的藉口說得再冠冕堂皇，可臉上的躍躍欲試，卻藏都藏不住。」

  牧秋華和欒思遠眉眼微動。

  這他們自然也看出來了，不僅他們，貝千雁等人想必也知道，所以才會有先前貝千雁特意警告馬洪幾人的場景。

  「我花時間給他們掃平障礙，不是為了給這些人尋樂子的。」姜葉眼底有冷漠之色一閃而過。

  說起這個，牧秋華亦是面露厭惡。

  「只是因為這個嗎？」欒思遠突然又問。

  姜葉眼睫微動，沉默了一會兒，最終回答道：「不全是。」

  說起這個，她微微皺起眉，但在欒思遠兩夫妻的注視下，還是繼續道：「我只是覺得，如果放任馬洪這樣的人濫殺，人沒救完這群傭兵得瘋魔一半，到時候就很難收場了。我不喜歡把事情搞複雜。」

  「為什麼會瘋魔？」牧秋華目露驚愕。

  而欒思遠卻淡淡頷首：「的確很有可能。」

  牧秋華不解地轉頭看他。

  欒思遠低頭和她沉聲解釋道：「這座地下實驗區，現在對於他們來說，基本沒有什麼威脅力，那些研究員也都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旦有人開始虐殺，漸漸的很多人是會忍不住的。」

  牧秋華：「怎麼會？他們不像是……」

  「他們是傭兵，在刀尖舔血慣了。你現在看著這些人好商好量，可在這地下密封的環境裡，人性的惡是很容易被激發出來的。而人一旦瘋魔，很難再回歸正常的樣子。」欒思遠冷靜地分析著，「原本之前我還擔心出現這種情況，幸好姜葉提前留了一手。」

  他一步步追問，就是想確定姜葉是不是想到了這一點，以此也能判斷她計劃的完善程度。

  牧秋華還是不敢相信，或者說她不願意把人想到這種地步：「可我看那個叫『貝千雁』的姑娘，不像是嗜殺的人，加上她對傭兵也有一定的影響力……」

  「這就涉及到第二個可能。」欒思遠溫潤的眉眼間，有些幾近冷酷的神情，「殺紅眼的猛獸，會先解決掉礙事的同伴。」

  只要內訌一起，不管哪方贏，總會有很多無謂的傷亡，也會給這次行動，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牧秋華啞然失語，最終淺淺嘆息一聲。

  欒思遠攬住她的肩膀安慰。

  牧秋華很快緩過來，沖前者搖搖頭，示意自己無事。

  末了，她又看向姜葉：「那這些研究員和守衛們，你打算怎麼處置？」

  姜葉意外地看向她，認真道：「跟我沒關係，就算是處置和審判，也不該是由某個人來主宰。」

  牧秋華微愕：「那該由誰……」

  說起這個，姜葉也皺起眉頭：「這也是我剛剛一直在想的事情，原本今天來這兒的，應該還有其他兩股勢力。」

  欒思遠看向她：「時、豐兩家沒來，不是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