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攤牌

  醫館離城門口兩公里不到，借著月光的便利，姜葉瞬移三次就到了地方。

  她選在城牆西南角落定，此處兩邊有支起的石柱，正好避風。

  但她高估了秋日夜間的溫度，一落地就猛地打了個噴嚏。

  白貓悄無聲息地從右側暗處走出，幾步小跑向她。

  圓溜溜的眼睛盯著她看了幾秒，旋即驚喜道：「宿主，你的身體數據比昨天好了一些誒！」

  姜葉擦鼻子的手一頓，狀若不經意：「是麼？我沒感覺到。」

  「真的真的！」

  似乎是怕她不信，白貓直接喚出半透明黑色光幕，將姜葉入城前後的身體數據投放出來。

  姜葉目光一一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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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專業術語和她以前看過的不同，但這兩份報告，已經細緻得將她精神力的變化，都具象展示出來。

  姜葉眸色更深，看著面前乖巧可愛的白貓，滿心警惕。

  「你怎麼拿到我身體數據的？」姜葉靠上牆角，左手撐在身後。

  「嗯？」白貓偏頭，「所有系統本身就攜帶身體檢測的功能呀。」

  「這些數據，你檢測出來要多久？」

  「3995.66毫秒。」

  也就是說，四秒不到，這樣的科技……

  姜葉緊繃的身體一松，突然笑了。

  她將左手從身後拿出，指尖還捏著三根晶亮銀針，尾端淬著青紫毒液。

  白貓微微瞪大眼。

  「這東西，應該對你沒什麼效果吧。」姜葉聳聳肩，將東西放在一邊。

  白貓老實點頭：「系統實體至少能防禦S級毒液，這個只有B+級。」

  姜葉沒多少意外。

  能在四秒之內檢測完那麼多東西，還只是個四級系統，足以說明其身後的實力難以估量。

  至少她生活的那個時代遠遠不及。

  她臨時準備的這幾根針，還真是不夠看的。

  事情有些出乎她意料，姜葉索性不繞彎子：「你們能對宿主撒謊嗎？」

  「不能哦。」白貓感到疑惑，但還是據實以告，「但超出權限的問題，系統無法回答。」

  「行。」姜葉點點頭，「那我問你——」

  白貓坐在原地，聞言前肢緊張地支棱起來。

  「第一，你的外形為什麼是貓？」

  「系統實體都是根據宿主偏好生成的呀。」

  姜葉眯起眼睛：「所以你們知道我在想什麼？」

  話一出她又覺不對，如果知道，這貓前面不至於一副傻樣。

  白貓也適時解釋：「系統無法讀取宿主思維，一切都是根據宿主的行為、習慣、反應等做出的判定。」

  姜葉淡淡冷笑：「那你用的那些表情包，也是你程序判定出來的了？」

  每一張，都是她曾經頻繁用過的。

  「這個不是……」

  姜葉面無表情地盯著它。

  「但系統絕沒有故意偷窺宿主的記憶！」白貓前爪離地，站得筆挺，老實極了，「宿主之前反覆重組數據，有強烈的記憶片段溢出，投放程序回收記憶時，程序緩存了部分下來……」

  姜葉一怔，這個可能她倒是沒想到。反覆瀕死的時候，她確實一直在回想過去的事情。

  這系統已經能檢測到精神力，那緩存記憶也不算什麼天方夜譚。

  「這個解釋我接受。」姜葉把快要滑倒的身體撐起來，「那最後一個問題，你們為什麼要根據我的偏好行事？」

  「和宿主親近，就是陪伴系統的設定和目標之一哦。」

  「我要聽全部原因。」

  這一回，白貓呆愣地看著她很久，最後道：「我的權限不夠，解鎖不了其他信息。」

  它這句話剛落下，姜葉面前那半透明光幕猛然閃動！

  緊接著，光幕上彈出個黑色警告框：XLI63669號觸發泄密行為，扣除權限積分10分！警告一次！

  白貓倏然睜大眼睛，這才意識到，它的答案本身就解答了姜葉的部分問題。

  它頹喪地將貓頭埋到胸口，整隻貓弓得像只蝦米。

  「……」姜葉嘴角微抽，微妙地感覺被主系統威脅了。

  但看著頹喪的白貓，姜葉揉揉鼻子，最終妥協：「我暫時不問了。」

  白貓意外地抬頭。

  「現在的情況我可以理解為，當你權限足夠時，我這個問題就能有完整答案嗎？」

  「是可以……」白貓不明所以。

  「那說說，你這權限怎麼升級？用那什麼權限積分嗎？」

  說起這個，白貓十分精神：「嗯嗯！」

  姜葉順著它的話，套出了幾個關鍵信息。

  首先，她想要的答案，需要一級系統權限，僅次於主系統權限。

  其次，四級系統XLU63669號，兢兢業業陪伴五任宿主數年，辛苦共賺79積分，但就在剛剛，被扣了10分，餘額69。而一級系統需要30萬積分。

  再次，權限積分只來源於宿主的任務積分，以1：10的概率兌換，也就是說，宿主消耗10任務積分，可以為系統兌換1權限積分。

  「的確，艱難得很吶。」姜葉挪了下屁股，讓懸空的腰靠在凸出的石垛上，頗為誇張地長嘆一聲。

  白貓一屁股坐在她旁邊，耷拉著身子，十分惆悵：「是啊……」

  在幾天的熟悉中，它的性格也像是在隨姜葉的偏好形成，愈發蠢萌好騙。

  姜葉被它這模樣逗笑，忍不住囫圇在它腦袋上揉了幾把。

  舒服，雙方都感覺滿意的程度。

  幾分鐘後，姜葉收回黑手，恢復常態：「好了，說正事吧。」

  「嗯(˶˚ᗨ˚˶)？」正呼嚕得起勁的假貓，一臉茫然地睜開眼。

  「你知道鬧事的三個傭兵，他們搶的藥水去哪兒了嗎？」

  白貓搖搖頭：「柯才英也在帶人找，但是都沒有發現。」

  「你檢測過那三個傭兵身體嗎？」

  姜葉思考的時候，整個人都很冷漠，白貓自動乖覺：「目前我只對宿主有身體檢測的權限。」

  那就不能從傭兵身上入手。

  姜葉摩挲著指尖沾染的沙土，語速因為思考放緩：「小說里的人，你都能識別嗎？」

  「只有情節相關人物才可以。」

  這個指向範圍有些模糊，姜葉又問：「那你這兩天，有識別到什麼人？」

  仿佛考中了題庫，白貓猛點頭：「女主貝千雁，她三個小時前進了傭兵圈！」

  「沒了？」

  「還有柯才英……」

  看來它能識別的，應該只有原著里指名道姓出現過的人物。

  姜葉心裡有了底，隨意點點頭，沒多少失望。

  她繞開女主，也就會避開書中絕大部分情節，這場鬧事在原著里根本沒提，系統檢測不到她想要的答案正常。

  但並不代表這件事，就真只是簡單的報復。